老種可不是沒心沒肺的,在全國來說也算得上智將,不,是智帥!
童貫在他面前賣弄皇宮那一套挖坑下套的路數,正好讓他借題發揮。
“宣帥,您可算是來了,否則我這把老骨頭啊,早就被黨項那些惡狗叼走了。嵬名察哥私下集合了十萬大軍,準備趁我方不備突襲延州,幸好我們及時化解了黨項的陰謀。”
“不過只是暫時,黨項人強馬壯,隨時可以越過邊境,不得不防啊!
當然了,這次大捷主要是宣帥先鋒野狼軍功勞最大,不然還真說不定誰勝誰負。”
童貫抽抽著臉,壓下怒火,自己兩個絆子都被老種化解,讓自己有種一拳打到棉花堆的感覺,使不上勁。
老種還故意附在童貫耳邊說“全靠宣帥先鋒林衝打造的飛天傘,最終才能攻破城池,其部還擊斃黨項晉王,奪得首功。我可是許了升三級賞萬貫的頭彩?”
童貫的臉快僵了,老種得理不饒人,趁機給自己下眼藥。
自己的先鋒不等軍令到來就去作戰,韓世忠一直被自己打壓反而連升三級,難道這次來延州,就是被你們打臉的嗎?
不過大庭廣眾之下,他必須結結實實的接下來,其實他即便不同意,林衝也能通過自己的渠道搞定。但是那樣,等於和老種撕破臉皮,這個影響和責任他目前還不想背。
“呵呵,盡管是為了提攜後輩,也不宜妄自菲薄。老相公德才兼備,官家和朝廷是不會忘記有功之臣的!”看了看台下說“讓他們上來吧!”
老種衝著下面招招手,林衝、魯智深、韓世忠、阿虎、劉光世、姚平仲等一批青年將領魚貫上前。
童貫也朝後面招招手,吳讚畫馬上將事前準備好的賞賜文書依次發給眾人。
第一個就是林衝,吳讚畫唱道“野狼軍提轄林衝督造飛天傘,破城殺敵居功至偉,特記大功一次,賞萬貫!”
眼下是不會有具體封賞的,必須要奏報官家批示,所以只有模糊的說法,但是至少是大功一件。
第二個就是韓世忠,“指揮副使韓世忠,勤勉治軍,身先士卒,在常興城戰役中擊斃黨項晉王嵬名察哥,榮獲大功一次,升三級,賞萬貫!”
童貫這是代替老種兌現彩頭,只能將提升他為營指揮使的文書和萬貫的交鈔發給韓世忠。
韓世忠心裡感慨萬千,樹挪死人挪活,誠不我欺!
你看看,在西軍十幾年毛都不是。到了野狼軍還沒過一旬,居然都連升三級,做夢都沒這麽快吧。
虎哥也很開心,特戰隊小隊正不過是平常一個都頭的職務,現如今可以提升兩級,就是從八品的虞侯了。這可是吃皇糧的證排武官,祖上顯靈啊!
虎哥激動地差點給童貫下跪致謝,被童貫哈哈大笑將他摻起。
“男兒膝下千鈞,將來某還要仰仗各位繼續殺敵報國,不必如此多禮,拜托了!”
一一賞賜完畢,人群中爆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稱讚聲。
“官家萬歲,西軍威武!討伐黨項,百戰百勝!”
一眾人鞠躬答謝,答謝完了,大家就各自歸隊。
林衝要走,童貫把他留了下來“林衝留步。”
咦,這老家夥找自己有事?就連老種也不知道童貫搞啥名堂,便專注的看了過來。
“你和張家有舊?”
什麽張家?這句話把問蒙了,誰啊?
童貫看他稀裡糊塗,隻好點明“西京張家”
哦,原來說的是張商英,既然打過交道,就算是認識的吧,不過還談不上有舊的程度。
“回稟宣帥,確實有過數面之緣,但是張大人是西京府尹,卑職可不敢妄稱有舊。”林衝留意著童貫的神色,不知道他為什麽提起這件事。
童貫神色古怪的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揮揮手讓他回隊,自己和老種邊走邊談一起登車。
林衝覺得莫名奇妙,可是忽然間看見人群之中有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再看過去,卻人潮洶湧,不見蹤跡了。
眼花了?不應該吧,要不然,對方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等他回到隊中,貞娘和錦兒在一旁含笑而來,剛才是迎接和封賞儀式,即便是家人也不能妨礙朝廷禮儀。
錦兒一邊扶住貞娘,一邊興高采烈的喊著“夫人,老爺來了,您先過去!”她用力分開人群,幫著貞娘擠了過來。
林衝上前握著貞娘的手,“娘子,辛苦了!”
貞娘這幾天擔心林衝的安危,夜不能寐,確實有些憔悴。但是看見林衝完好無損,還立了大功回來,精神振奮起來。
歡喜的說“佛祖保佑,老爺平安歸來。比起老爺在沙場上性命交關,妾身不能有絲毫助力,真是羞愧萬分。”
錦兒也跟了過來,討好地說“夫人每晚都焚香禱告,翻來覆去的說不著,都有黑眼圈了。”
林衝一看果然是,想想也怪自己,自己打仗,貞娘不牽掛才怪了,故作豪爽的說。
“夫人,我可是有神仙護體,刀槍弓箭都避著我,你看我身上汗毛都沒少一根!以後,你們隻管放心睡大覺好了。”
貞娘看著他裝作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知道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擔心,忍不住笑起來“老爺可不信胡說, 神仙佛祖那可不能隨意編排。”
又悄悄說“家裡來人了,白酒、酒精、千裡鏡、還有玻璃,滿滿一船,昨日到的。”
看來東京那邊,提前發出的貨走水路,比陸路還是慢了五六天左右。
不過總算還是來了,老種有走私門路,這一船寶貝在東京不過五六千貫,但是到了興慶府少說也要賣個兩萬貫。
這種花點路費,價格翻倍的事上哪去找啊。
嗯,晚上就去找老種盤一下貨,仗肯定要接著打,但是生意也不能不做啊。
有了小種的經歷,林衝覺得老種不會對賺錢不感興趣。這麽一大筆好處,老種只要使個眼色就,下面自然會有人辦好。
再說了,種十五還在呢,這些事情交給熟悉的人辦總是要放心得多。
但是那個熟悉的身影,一直縈繞在林衝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