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
呂布右手輕輕,有節奏的敲著案幾,目光掃視廳內眾將。
“主公,這封信箋是真是假,有待商榷。那韓遂狡詐如狐,人稱九曲黃河,此人心思縝密,不可不防。”
徐榮當先出列道。
徐晃亦道:“主公,徐將軍說的對!雍縣既然是敵軍屯糧之地,必然重兵把手,這封信箋或許可信!”
徐晃和徐榮都是不讚同偷襲敵軍囤糧之地,畢竟雍縣虛實難辨,當下宜以靜製動。
其余人,侯成、樊稠、宋憲等人勇則勇矣,則智謀不足,呂布也難以聽到更好的建議。
呂布心中打發其余人等去休息,議事廳內只剩呂布。
呂布閉幕申請苦苦思索著如何破韓遂、馬騰。
夜幕漸漸降臨,城樓處傳來巡邏士兵的聲音,遠處已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唯有夜幕下,西涼軍的大營中升起的點點篝火,如星辰一般,忽明忽暗。
夜已深,呂布苦思而不得其策,若是賈詡在自己的身邊,或許能解自己心中的困惑,還是人才稀少,心中歎了口氣。
想著,呂布便起身想去巡視城樓,典韋見了連忙跟了出來。
呂布心中是想偷襲西涼軍的囤糧之所,但如今得了這封信箋,又猶豫不決。莫非韓遂早已看穿了自己的計策?
典韋、陳衛、秦宜及一眾親衛默默跟隨在呂布身後,一行人不自覺的到了西北城門處。
也就在這時,黑夜中射來一支羽箭,呂布伸手一探,接住了這一羽箭。
“什麽人?”
“有刺客!”
典韋等人立刻將呂布護在身後,警惕的看相城下。城下閃過一個黑影,很快就沒入夜色中。
呂布目光看向城下,但早已什麽也看不到,目光落在綁在箭上的信箋。
“好了!”呂布揮了揮手,打發了城頭守軍。
典韋探頭出城下,見沒發現什麽,回來對呂布道:“主公,小心有刺客,還是回去吧!”
“無妨!”呂布寬慰其余人等道:“想殺吾呂布,還沒有人!”
“主公萬乘之軀,豈能涉險?”
典韋不依不撓道。
秦宜和陳衛也道:“都尉大人說的是,天已深,還是回去吧!”
“走!”呂布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議事廳內,命陳衛和秦宜在外把手。
呂布緩緩打開剛剛綁在箭枝上信箋,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只有當短短幾個字:三更之時,岐山腳下相見!行拜上!
落款同樣是行,此人要約自己相見,究竟是何目的!
不過,不管是什麽目的,呂布都決定要去見見此人,看看此人打的是何主意。當然在呂布心中,壓根就沒想過這時一個計,引誘自己岐山腳下相見,因為自己想離開,沒有人可以留得下自己。
至三更時,呂布帶上典韋,從北門出了城池,往岐山腳下而來,一路上,典韋不知道呂布要去幹什麽,策馬跟在呂布身後,雙鐵戟插在後背之上,問道:“主公,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到了自然知道!”
“哦!”典韋見呂布不想說也沒多問,他的職責便是呂布的親軍大將,呂布去哪兒,他便去哪兒。
二人到了岐山腳下時,見空曠的平原之上,空無一人,唯有天空中那一輪彎月,灑下微弱的銀芒。
呂布掃視了四周一眼,見空無一人,眉頭緊皺,目光低沉,猛然策馬轉過身來,就見一人騎著一匹黑馬,穿著黑色夜行衣出現在了自己來的路上。那人發髻遮住了眼角,看不清面容,不過那雙深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陰翳。
典韋也發現了來人,抄起後背上的鐵戟,喝道:“呔,何人大膽?”
那人不為所動,輕輕瞥了一眼典韋繼而目光落在呂布身上。
呂布雙目冷肅,渾身露出一股雄渾的霸氣,隻目光一掃,那黑衣人雙目微微一縮,心中吃驚。不過夜色不明,只是呂布和典韋沒有發現而已。
那人看到呂布坐下的那柄在月光下散發出熠熠的寒芒,呵呵笑道:“將軍真乃英雄也,竟然敢前來赴會,就不怕這是一個陷阱嗎?”
呂布淡淡的道:“某想走,誰也留不得!”隨時輕輕的說,但渾身露出那份輕狂傲慢表現的無疑。
“哈哈!”那人輕輕笑道:“人言呂溫侯輕狂傲慢,今日一見,果如其然人!”
“哼!”呂布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道:“說,你到底是誰?本將可沒有閑工夫和你在此聒噪!”
“將軍這麽急著,莫非是真怕在下設計欲對將軍不利!”
那人止住笑聲,冷冷的看著呂布道。
“哼,你不配!”呂布傲慢的道:“本將能感受到你的武藝,想殺某,太異想天開了!”
典韋鐵戟一揮,喝道:“沒錯,就憑你,在俺收下撐不過百合!”典韋也感受到此人並不是很強,只是那渾身散發的陰沉的氣息,讓人非常不爽。
那人終於臉色微變,他心知自己的武藝比之他二人任何一人,都差不少,當下沒有多言反駁。
“說,見本將,究竟是何事?”
“無他,欲助將軍破敵而已!”
呂布皺了皺眉頭,渾身氣勢散發,直逼那人而去,那人臉色微微變,不過也很快就恢復正常。
“你是閻行?”呂布試探著問道。
“沒錯!”那人也沒有任何驚訝,也沒有反駁,反而坦誠道:“那兩份信箋也都是出自某之手!”
“你究竟是何目的?可以說說你的來意,想必你也有所求!”
此人是韓遂麾下,卻讓自己助他擊敗韓遂,明顯是有目的。呂布忽然來了興趣,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麽,他的目的和自己的目的都是一樣。
“吾隻願將軍能助我,親自手刃韓遂!”閻行咬咬切齒的說道,說道韓遂之時,眸子裡的恨意大盛。
典韋收回鐵戟,望了呂布一眼,又看向閻行問道:“你與那韓遂究竟有何仇恨?”
“殺父母之仇!”閻行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典韋微微驚訝,他也沒想到此人竟然與韓遂還有這麽深的仇恨,心中倒是對這叫閻行的人生出一絲同情。
“那你為何不親自出手?”典韋好奇的問道。
這也是呂布想問的,那閻行搖了搖頭道:“某妻小俱在金城,若是某殺了韓遂老賊,則吾妻兒豈有活命的機會?”
“說說你的計劃吧!”呂布對他的仇恨並不感興趣,而是想知道他究竟有什麽方法能改擊敗韓遂。
閻行輕笑道:“將軍真是快人快語!韓遂、馬騰兩人兵馬實力雄厚,麾下猛將眾多。要想擊敗韓遂,唯有分化離間二人。”
“如何離間?”呂布皺著眉頭問道,離間韓遂、馬騰,除非在戰事不利的情況下,二人或許生出嫌隙,但若是此時,二人斷無生出任何嫌隙的可能。
“將軍有所不知,雍縣乃是韓遂和馬騰囤糧之地,擁有重兵把手,而且韓遂已經設下伏兵,正等候將軍前來!”
呂布反笑道:“哈哈,那韓遂如何知曉本將會前來偷襲其糧道,汝在說謊!!”
“是嗎?那韓遂深信,將軍一定會前來的!”
呂布渾身殺氣彌漫,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不管韓遂如何知曉,這已經不重要,他隻想知道如何擊敗韓遂。
“說下去!”
“將軍擒住了龐德,何不利用此人?那龐德忠心馬騰,馬騰也對其甚是倚重,其麾下兵馬也是龐德訓練。若是利用龐德,讓韓遂起疑,則必可離間韓遂!還有,雍縣每隔五日便會運送一批糧草至眉縣大營,至於怎麽做,就看將軍了!告辭!”
閻行說完轉身,掩住面容,縱馬向北沒入黑夜中。
看著閻行離去,典韋有點懵然,問道:“主公,此人可不可信?”
呂布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走,先回去再說!”
典韋和呂布悄悄的回到了城中。
翌日,韓遂和馬騰又開始攻城。大軍如潮水般湧向城頭,箭雨如雨下,又是一番猛攻。今日的攻城比之昨日猛烈了少許。大戰進行了三個時辰,西涼軍方才離去。
如此一連數日,西涼軍攻城愈加猛烈,連日來城內守城器械逐漸減少,士兵上網也越來越大,城內百姓人心惶惶。
呂布決定先重挫韓遂和馬騰,於是招來秦宜,面授機宜一番,讓其去馬騰的大營。
馬騰大營內,馬超略帶怒氣的問韓遂道:“韓叔,這都幾日了,那呂布還不上當。我看,不如明日我等在猛攻眉縣,只要眉縣一下,長安再無呂布的兵力,便可唾手可得,其余不足為慮。”
馬騰呵斥道:“孟起,不得無禮!”
馬騰隻好怏怏的坐回自己的主位。
韓遂擺擺手,對馬騰道:“賢侄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連日來,我已經派人查探,呂布的探馬多日出現在雍縣附近,想必呂布已經心動了。這幾日我軍攻城愈烈,呂布必然會沉不住氣。一旦呂布想著偷襲我軍糧草,到時候我軍困住呂布,眉縣城內必定會派兵前來營救。到時候,再偷襲眉縣,眉縣兵力空虛,群龍無首之下,奪下眉縣輕而易舉。眉縣一下,長安必然震動,到時候大軍直至三輔,關中皆在我等之手。”
“文約兄此言大善!”
眾人相視一笑,唯有一旁的馬超不以為然。按照他的意思,就應該真刀真槍的戰場上廝殺,方才是英雄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