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因為害怕長安軍隊追殺過來,所以白波賊和匈奴的潰兵一路向東潰逃,度過了黃河,見後無追兵,便放緩了腳步。
一群被擄來的婦女在匈奴兵的看押下,往白波谷方向而去。
蔡琰混在婦女人群中,身上和臉上塗滿了灰塵,可依然無法掩飾那張秀氣美豔的臉龐。
一陣陣希律律的嘶鳴聲,一名青年的匈奴人在幾名匈奴護衛的簇擁下來到來到這群婦女面前。這名匈奴人身形壯碩威武,滿臉絡腮,那雙銳利的雙目如狼一般,在這群婦女身上來回逡巡。
這群女人們害怕的低著頭躲避著此人狼一樣的目光。蔡琰偏著頭,以秀發遮住臉,心中惴惴不安。
“你,抬起頭來!”
說話的是那名年輕匈奴將領身邊的護衛。他用漢話指著蔡琰喝道。
蔡琰心中害怕,依舊低著頭。
兩名匈奴護衛立刻衝入婦女人群中,將蔡琰架出來。
青年匈奴將領伸手撩開蔡琰披散的秀發,見其樣貌秀美,氣質溫婉,眼中的露出色意。蔡琰說到底不過是一個閨中大小姐,雖外表冷豔,但內心柔弱。一路上見到許多被擄來的女子遭到欺辱,內心更是極度恐懼。
蔡琰非常想念父親,想念妹妹,此去不恐怕再也見不到到父親和妹妹了,想到此,心中感到無線的悲涼。
這名匈奴青年將領,見蔡琰貌美,頓起色心,有心納為己用。蔡琰嚇得往後退去,瞥見其腰間的匕首,猛然奪過匕首,便往自己的脖子抹去。蔡琰眼中流露出絕望的淚水。
既然不能保存名節,又有何掛念?蔡琰抱著一死的決心。
匈奴將領大驚,一記手刀,拍落蔡琰手中的匕首,而在這時,一聲戰馬長嘶,猶如龍吟九霄,從身後傳來。
眾人回身望去,便見到一騎絕塵而來。一匹火紅色戰馬,渾身赤紅,如風中跳躍的火焰般,馬上騎士,身形高大,巍巍如山,英俊的臉上,一雙如鷹隼銳利般的雙目,露出攝人的寒芒。手中握著一柄鐵戟,鋒利的戟刃露出森森之氣。
那是一把黝黑丈二長的鐵戟。在黑暗中散發著攝人的寒芒。
一人一騎,身後卷起煙塵,猶如統領千軍萬馬,奔騰而至。匈奴人和白波賊們神色大驚,紛紛上馬,抽出兵器,如臨大敵。
這名匈奴將領乃是於扶羅之子,劉豹,其勇力過人,號稱匈奴第一勇士。自然不懼來人。原本有人向他稟報,說擄來一名絕色女子,好奇之下,便想見見所謂的中原絕色女子。見到蔡琰時,見其貌美,頓起色意,想著留給己用。
卻不想此時卻殺來一漢將。
來的正是從長安追來的呂布。呂布一路向東,往白波谷方向,所幸赤兔馬日行千裡,在還未到達白波谷的時候便追上了匈奴和白波賊。
當呂布追上叛軍之時,火光之中恰好看見了在一群女人之中的蔡琰。隨即掛戟取弓,彎弓射去。圍在蔡琰身側的數名匈奴兵立刻中箭而亡。
劉豹身手敏捷,躲過了呂布一箭。
呂布繼續彎弓搭箭,箭無虛發,每一箭必中一名匈奴士兵,匈奴兵紛紛驚懼的躲避射來的箭。
被擄來的婦女四散而逃。
呂布一挾赤兔馬,突入匈奴陣中,畫戟左右砍殺,殺退匈奴兵。劉豹見了大怒,從左右接過狼牙棒,橫在呂布身前。
呂布雙眼斜睨,畫戟橫斬,戟棒相擊,呂布穩如泰山,那劉豹卻被震退數步。呂布驅馬突入,
劉豹大驚之下,急忙後退。呂布衝散匈奴騎兵,躍馬跳至蔡琰身前,伸出左手。 蔡琰腦袋雖然一時懵然,但還是明白呂布是來救自己的。至於他是誰,蔡琰當然沒有見過呂布。
蔡琰伸出手,呂布一拉將其拉上馬。蔡琰驚恐之下,緊緊的抱住呂布的後腰。
她曾經夢想著,自己深陷於危難,有個英姿不凡,騎著白馬的將軍,手握一杆銀槍,救自己於危難之中!就如同那一晚的雪夜,遇見他。只是眼前的卻不是他。
“圍住他!”
劉豹見呂布救走了蔡琰,立刻命人圍住呂布。
呂布左手握韁,右手握戟,縱馬向前衝去,臉上布滿森然的殺氣。呂布心恨這些匈奴人和白波賊攻打自己苦心經營的長安,出手毫不留情。畫戟猶如死神的獠牙,收割者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嘶吼聲、呐喊聲、痛苦聲、吵鬧聲、嘈雜聲交織在一起。頃刻間,赤兔馬雙蹄之下,已經被鮮血染紅。呂布那冷峻的臉上,冷漠而猙獰。
身後的的蔡琰緊緊的抱住呂布的後腰,戰馬急衝之下,差點將蔡琰顛下馬去,嚇得蔡琰將臉僅僅貼著呂布的後背腰。
雖然此刻險象環生,雖然此刻很可能死在亂軍中,但是蔡琰靠在呂布的腰背上,有種十足的安全感。
忍不住抬頭望了望呂布,只能看到呂布那後背。
那劉豹自恃勇力,揮舞狼牙棒殺來。前者被呂布偷襲,猝不及防之下,才被呂布有機可乘。但現在絕不會。更何況,那呂布救走了蔡琰,又肆意屠殺自己的兒郎。
“吃我一棒!”
狼牙棒夾著呼呼風聲,當頭砸來!
呂布縱馬閃過,回過頭,一戟揮去,斬在狼牙棒上。巨力再次震得劉豹連退數步。呂布趁勢畫戟橫削。那劉豹倒也了得,雖攝於呂布巨力,卻也躲過了呂布這一擊。
二人戰在一處,兵器撞擊之聲不絕於耳。身旁全是呼喝的匈奴兵。呂布精神抖擻,畫戟上下翻飛,圍在身側的匈奴兵死傷無數。劉豹被呂布數戟殺得險象環生,心中懼怕,躲入層層親兵陣中。
本想殺了劉豹,以泄心頭之恨,但呂布心知久拖下去於己不利,便有心退走。於是虛刺一戟,勒馬便退。
躲在層層匈奴騎兵之中的劉豹,見一個漢騎,在自己麾下這麽多匈奴勇士陣中來去自如,還還救走了自己看上的漢女,心頭暴怒,看準時機,悄悄靠近呂布。
呂布左衝右突,衝散匈奴騎兵,正在這時,赤兔一聲長嘶,高高的躍起,耳邊傳來猛烈勁氣。
呂布空中一個扭身,躲過了那襲來的一擊,回身便是一戟揮去。
“當!”
畫戟撞擊在狼牙棒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回蕩在黑夜之中。
呂布勒馬回身,見偷襲自己的是劉豹,心頭惱怒,策馬便往劉豹殺去。想想這些匈奴人當真是可惡,莫非當真是以為吾呂布人人都可以欺負嗎?
呂布一發怒,便勢不可擋。策馬直往劉豹殺去。
劉豹亦是大怒,這漢人欺人太甚,他自負匈奴第一勇士,武藝超群,何人是他對手。也揮舞狼牙棒策馬而上。
兩騎再次相撞,呂布畫戟橫斬在劉豹的狼牙棒上。巨大力量震得劉豹戶口發麻,心頭一驚。只是呂布已經不給劉豹機會,畫戟連連揮出數十道戟影,漫天戟影,如同一隻巨大的天網,將劉豹給罩了進去。
劉豹臉色大驚,狼牙棒不斷的亂舞,卻發現狼牙棒撲了個空,下一刻,胸口感到一陣劇痛,他不可思議的低下頭,發現那鋒利的戟刃沒入自己的胸口去。
呂布冷冷的掃了劉豹,右手一抖,再揮出一個弧度,一顆鬥大的頭顱飛起。
呂布一戟將劉豹梟首,看的其余匈奴士兵們大驚。他們難以置信劉豹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一個漢騎給殺了。他們可是知道,劉豹的武力的,竟然在這漢將手下撐不過十回合。
劉豹一死,這些匈奴兵發了瘋的攔住呂布。因為劉豹一死,他們這些人就得去陪葬,既然都有一死,那不如索性去殺了這個漢將。
“殺了他!”
匈奴騎兵哇哇大叫,揮舞著手中彎刀將呂布圍在中心。呂布仰天大笑道:“區區數十蠻虜,當真是不自量力!”
數十匈奴騎兵瘋狂的攻擊呂布。呂布畫戟一擺,對身後的蔡琰喝道:“抱緊了!”
呂布沒有聽到蔡琰的回答,也不知道此刻蔡琰,眉頭皺成川字型。她嘴唇發白,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呂布縱馬躍入匈奴騎兵陣中,以狂風掃落葉之勢,將余下匈奴騎兵一一挑落馬下。這一片方圓之地,留下了上百來具屍首,篝火在晚風中呼呼的搖擺著,照耀著留下百十來匹無主的戰馬。空氣中散發著濃烈刺鼻的血型味,
這時, 黑夜中遠處傳隆隆的鐵騎聲,伴隨著無數的火把由遠及近。呂布知道剛才廝殺之時,定時有匈奴騎兵見行事不利,偷偷的去搬救兵去了。
呂布不知道匈奴有多少人馬,加上還有個蔡琰,急於回到長安,也不再停留,策馬揚鞭往西而去。
來的正是劉豹之父於扶羅。原來,有劉豹身邊眼尖的匈奴騎兵見呂布神勇,心知情況不妙,便溜出了戰場,向於扶羅求救去了。
於扶羅聽說有一漢騎銜尾追來,殺死了許多他們匈奴勇士,現正與太子(於扶羅自稱南匈奴單於)劉豹大戰。
於扶羅心下奇怪,聽前來報信的人說,那人使一柄鐵戟,騎著一匹赤色寶馬,於扶羅大腦立刻懵了。
“是呂布!”
於扶羅心中大叫一聲,“若是呂布,那豹兒就危險了!”
於扶羅慌慌忙忙的率領一千匈奴騎兵趕來,看到的是滿地的屍首和無主的戰馬。
眼見與此,於扶羅大叫一聲,隻感覺胸口一股胸悶,他聲嘶力竭的吼道:“豹兒呢,豹兒!豹兒!”
身後的匈奴騎兵立刻開始搜尋開來。
“單於,太子在這兒?”
片刻便有一匈奴勇士立刻大喊起來。
於扶羅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策馬來到劉豹的地方,看到的是劉豹的頭顱和無頭的軀體。那顆頭顱雙目圓睜,眼中充滿這無限的驚恐之色。
於扶羅顫顫顫巍巍的下馬,摟著劉豹的屍首,立刻大哭起來。
“豹兒,豹兒!呂布,吾必報此仇!”
於扶羅仰天大聲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