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豹領兵離開之後,又一人出列道:“曹操用兵如神,麾下猛將謀士如雨,曹將軍恐非曹操對手。如今還得早作打算。”
眾人視之,乃是徐州家主糜竺。糜竺家世富豪,府中賓客萬千,平生廣舍家財,濟貧拔苦,現為徐州別駕從事。
糜竺為人溫文儒雅,面白無須,為人還是頗得陶謙的信任。陶謙懼於曹操威勢,早已六神無主,見糜竺似乎有計策,急忙問道:“不知子仲可有何計策?”
糜竺道:“曹操兵精將猛,我徐州兵戰力恐有不及,不若派人向北海求援。北海孔融敦厚仁義,必不忍徐州遭此橫禍,同時還需派人往青州田楷處求援,若得這兩處兵馬,曹操必退兵。”
是不是一定退兵,眾人不知道,但此刻陶謙也只能如此了。當即寫了兩封書信,派糜竺往北海孔融處求援,然後派廣陵人陳登往青州處去求援。
待二人離去,陶謙命令眾將謹守城池,以備攻擊。
曹操行軍何其迅速,不過三五日的功夫,彭城國境內留縣、廣戚、傅陽、武原等縣俱已被攻克,全縣百姓盡數被殺,整個彭城境內當真是千裡無人煙。
曹操屠殺徐州百姓,雖然其部下多有不忍,但還是執行曹操的命令。曹洪、夏侯淵等人每攻下一座城,便會執行曹操的命令。這時,一人策馬來到了曹操的營中。
此人現為東郡從事,對曹操無故屠殺徐州百姓甚為不滿,便來勸說曹操。
“公台,數月不見,今日卻是緣何來此?”曹操明知故問的問道。
“特為徐州百姓而來。”陳宮凜然的道:“曹公,陶謙乃仁義君子,非好利忘義之備,殺尊父乃是其部下張闓所為,與陶謙何乾?徐州百姓與曹公無仇無隙,曹公何故殺徐州百姓?”
曹操原本因為陳宮當日於中牟救了自己,抹不開情面,不得不召見,沒想到陳宮見面變以大義斥責自己,當下就怒道:“汝既舍我而去,今有何面目來見我?陶謙殺吾父,吾自當剜其心,剖其肝,以雪吾恨。汝休要多言,若不是念在昔日你曾救過孤,不然今日便將你亂棍打出。來人,將此人請出去。”
所說請,但是分明是轟的意思。如今曹操被仇恨所蒙蔽,根本聽不得旁人勸諫。陳宮含恨而出,仰天歎曰:“吾有何面目再見陶使君。”
陳宮心灰意冷,以為曹操乃是濟世能臣,能掃平寰宇,匡扶社稷,不想曹操竟然如此暴虐,亂殺士民,心中對曹操甚是失望,有意辭了官回往家鄉。
不說陳宮,單說曹操,在陳宮離開後,曹操領著大軍往彭城而來。只要攻下彭城,兵鋒便可直指徐州。
曹操傳令讓夏侯淵、樂進、李典速速領兵往彭城而來,大軍匯合,三萬兵馬,全軍縞素,殺氣森然,直往彭城殺來。
彭城,曹豹領著五萬兵馬,趁著曹操還未到達彭城時,接管了城防。
“曹軍如今在何處?”
站在城樓處,曹豹問彭城的守將道。
“回稟將軍,探馬來報,曹操領兵三萬,正往彭城而來,不日便到城下。”
“哼!”曹豹冷哼一聲,對於曹操領兵來范,顯得極為憤怒,而後又問左右道:“其余郡縣情況如何了?”
副將歎道:“彭城其余縣都已被曹操攻破,百姓皆遭屠戮。”
“可惡!”
曹豹一拳砸在女牆上,恨恨的道:“曹操,就讓我曹豹將你趕出徐州。”
且說曹操匯合了夏侯淵等人兵馬後,
離彭城數十裡時,一騎飛馬而來,道:“主公,前方探馬來報,一支兵馬進入了彭城。” “兵力多少?何人統兵?”
曹操沉聲問道。
“乃是徐州曹豹,人數約有五萬人馬。”那名傳令兵不敢怠慢,連忙說道。
“曹豹乃是徐州曹家家主,不過是庸才一個,倒無甚統兵才能。”一旁的郭嘉說道。
曹操聞言眯起雙眼,片刻,喚道:“曹真!”
“末將在!”一員年輕小將策馬來到曹操身側,道:“主公!”
看到曹真,曹操臉上浮現一絲微笑,繼而道:“你且領三千兵馬前去彭城城下搦戰,引誘曹豹出城來追。”
曹真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道:“主公且放心,末將明白了。”說完轉身策馬,領著三千兵馬往彭城方向而去。
“主公睿智。”一旁郭嘉笑道:“曹真將軍年幼,那曹豹必然不以為意,一定會輕敵冒進,到時候……”
曹操點頭,冷哼道:“曹豹不過是個草包,孤還不把他放在眼裡。攻下彭城,兵鋒直指徐州,孤要殺了陶謙,以雪吾恨。”
郭嘉眉頭微皺,曹操數次提到雪恨,心中滿是擔憂,只是……心底終究是歎了口氣,想勸,但只怕此時已經適得其反,更何況大軍已出動,豈可無功而返。
曹真本為曹邵之子,因曹操起兵討伐董卓之時,其父遇害,曹操便將曹真收為養子,甚為疼愛,時常帶在身邊歷練。
曹真年方十六,正是少年之時,但聰慧又兼勇猛,曹操便讓其於後方押運攻城器械,如今被曹操任為先鋒,興奮之余又不得不謹慎,防止壞了曹操的大事。
曹真領著這三千步兵,尋思著如何誘騙那曹豹,看著手中這一千兵馬,頓時眼前一亮,當即喝道:“你們表現的散漫點,待會兒,給我使勁的罵,將那曹豹給罵出城來,聽我號令行事,我說撤便撤,爾等撒開腳丫子往回跑,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眾人都應道。
“好!”曹真領著這三千兵馬到達彭城下,在護城河三百步外排開陣勢。
曹豹正在城樓中,忽然得到部下來報,說有一支兵馬來到城下叫戰,急急忙忙領著人馬往西門而來。
“將軍請看!”副將指著城下曹真道。
“此何人?”曹豹見對方十五六歲,臉上閃過輕蔑之色,左右搖了搖頭,不知道。
曹豹哼了一聲,吩咐左右不要理他,便想要回到城樓裡。一個三千人的部隊,自己還真不把對方放在眼裡,故而不願多浪費時間理此人。
曹豹不理人家,但對方卻是扯開嗓子嚎罵道:“呔,城樓上的鼠輩們,你給老子聽著,老子乃是大漢曹司空麾下大將曹真是是也,有膽量的出來和爺爺見個真章。那個什麽曹豹是吧?我看啊,這曹豹名字起的也真是人如其名,曹豹,曹豹,哈哈,草包,草包!”
曹真看著城樓上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那名中年男子,料想便是這彭城主將曹豹了,見曹豹不理自己,計上新來,扯開嗓子立刻叫罵道。
身後的三千兵眾,立刻扯嗓子肆意的辱罵、嘲笑起曹豹來。
“大膽!”曹豹氣的渾身哆嗦,本想謹守城池,等著曹操領著大軍前來,卻不想現在被一個名不見轉的小將肆意的辱罵,簡直是欺人太甚,竟敢辱罵自己。曹豹堂堂徐州世家曹家家主,而曹家乃是徐州境內首屈一指的世家,何時有人敢這麽辱罵自己。
“乳臭未乾的小兒,休要猖狂。有種的不要走,就讓本將來會會你這個無名下將。”
曹真哈哈大笑道:“草包,有種你就下來和你家爺爺大戰三百回合。莫是我欺負你老邁,實在是你這個老骨頭,不滾回你的徐州老營去,竟敢前來送死。”
“呀呀呀!”曹豹氣的臉色充血,整個臉色陰沉似水,就要點起馬出城去滅了曹真,被部將勸阻道:“將軍,敵我不明,恐防有詐。”
“哼,對方不過三千兵馬,且看我滅了此囂張的小賊。 本將乃是主將,自有分寸。”曹豹不理副將,點起五千兵馬出城。
曹真見彭城門打開,湧出一直數千人的兵馬,一字排開,旌旗招展,長槍如林,殺氣森然。
曹真策馬上前,叫道:“草包,可敢與你爺爺單對單的對陣廝殺?”
“將軍,殺雞焉用牛刀,末將前去殺了此賊獠。”曹豹身旁一名家將請纓道。
“不用!”曹豹哼道:“我要親手宰了這囂張的小子,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曹豹欺對方年少,不顧家將的請纓,綽其長刀,躍馬而出喝道:“小子,就讓本將擰下你的腦袋。”
曹真冷哼一聲,綽起長槍,催動戰馬殺向曹豹。曹豹也拍馬舞刀殺來,二人策馬而過,一個回合,二人兵器齊出,發出金鐵嗡鳴之聲,曹豹不屑道:“真是不知私活!”勒馬再此殺來。
曹真畢竟年少氣力不如曹豹,吃了一記悶虧,見曹豹殺來,勒馬再來與曹豹戰在一起。
二人轉燈般廝殺,交手不過五六匯合,曹真便抵敵不住,大叫一聲:“這曹豹竟然如此厲害,我不如也。”
曹真一槍逼退曹豹,朝後大喝道:“撤,撤!”曹真慌慌忙忙的催動戰馬,立刻歇斯底裡的叫道。三千曹兵如鳥獸散,四散潰逃。
偏偏曹真跑得慢,落在身後。曹豹見曹真逃跑,知道這曹真不過是無名下將,不堪一擊,今日就滅了你這支兵馬,也好給曹操一個下馬威。
當下長刀一揮,喝道:“殺!”
五千兵馬跟隨曹豹開始向曹真敗兵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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