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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唐》第159章 迷茫的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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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很好,很好。”淵蓋蘇文聽著淵蓋蘇英的敘述,暢快的大笑起來。淵蓋蘇英已經很久沒見到哥哥這麽笑過了,這讓她有些意外。因為雲浩殺了幾十個高麗子民,雖然都是賤民,但也不用高興成這副模樣。

看到淵蓋蘇英不解的樣子,淵蓋蘇文笑道:“傻妹子,以前咱們對雲浩沒有任何辦法。這種人想讓他一心做事,就要收服他的心。而怎麽收服他的心呢?

無非是動之以情,曉之以利。用情拴住心用利拴住身,這才是收服人的手段。

這些天讓你陪著雲浩,就是在觀察他的性情。知道他需要什麽,才能對症下藥。現在他有了牽掛,有了想要的東西。我們自然就給他,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得到就要付出的道理。單方面的付出,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不會長久。”

淵蓋蘇文開心的站起了身子,原先的雲浩就像是一個石頭人。針插不進誰潑不進,想要知道他在想什麽要什麽,更是難上加難。自己這個漂亮都不像話的妹妹,他碰都沒碰。那幾個精挑細選派去侍候的女人,也個個都是中上之姿。他居然一個都沒有碰,正在抓瞎的時候忽然來了這麽一出。

很好,想睡覺的時候忽然來了枕頭。淵蓋蘇文覺得,這就是老天爺掉下來的一張餡餅,還是純牛肉餡兒的。鮮美可口,可以一試。

“明天去派人給那些戰俘送些吃得布匹,另外告誡周圍那些賤民。無事不得羞辱欺負那些漢人,只要看住不要讓他們逃走即可。我想,過不了多久,雲浩就會要求見我。”新任大莫離支笑吟吟的看著淵蓋蘇英。

“知道了大哥,可我總覺得雲浩那個人怪怪的。眼睛裡好像藏著一層霧,不管怎麽看也看不清楚他的心。大哥,你真的能收服他?”對於淵蓋蘇文的願望,淵蓋蘇英表示很懷疑。

這幾天,為了靠近雲浩。淵蓋蘇英可謂使出了渾身解數,有時候自己都感覺像個青樓女子。可無論自己如何誘惑,如何賣弄自己的美麗,雲浩都像是的一個木頭人一樣毫無反應。好幾次,淵蓋蘇英都懷疑雲浩是不是一個男人。甚至想著放棄誘惑雲浩的想法,可每次要放棄的時候。雲浩又會壞壞的撩撥自己,現在面對雲浩。把持不住的不是雲浩,而是她淵蓋蘇英。

“這個人對高麗很重要,有了他高麗就會很快興盛起來。那些大唐帶回來的消息,你也都看到了。而且還去臨潼,親自感受了一下那裡的繁華。這一切,都是這個小子在幾年之間做到的。那座恢弘不已的書院,裡面有我做夢都想得到的學問。

我們高麗偏安東北,祖祖輩輩趁著中原亂世。幾代人,才算把遼東佔了下。無論是遼東還是高麗,都是苦寒的地方。糧食一年成熟一季,漢人的地方可以種冬小麥。可咱們的地方呢?冬天活人都是問題。

想要有更好的日子過,就得去中原。去漢人的地方謀生才行,哥哥所做的事情不是為了個人的理想,而是為了高麗的未來。為了高麗民族的未來,小妹這時候無論是誰,都要為高麗民族的興盛做出犧牲。即便是要我的命,哥哥我也會毫不猶豫,你明白麽?”

淵蓋蘇文的眼睛裡閃爍著狂熱,從懂事的那時候起。高麗民族就一直在溫飽線上掙扎,吃飽與穿暖這兩件事情,始終困擾著這個民族。

為什麽?為什麽高麗人要居住在這個糧食一年只能成熟一季的土地上,為什麽?為什麽漢人的地方那麽富庶,高麗人哪裡比漢人差。

不管是死去的高建武,

還是現在的大莫離支淵蓋蘇文。都有一個很大的夢想,那就是帶領高麗民族,去征服漢人。佔領他們的土地,殺死他們的男人,掠奪他們的財產和女人。可高麗實在是太貧窮了,糧食問題永遠都是大問題。怎樣從這個苦寒的泥沼中趴出來,是困擾歷代英明高麗君王的大問題。

淵蓋蘇文也被這個事情所困擾多年,可他從張仲堅的嘴裡知道了雲浩之後。似乎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臨潼在大唐從不以種地出名,卻是大唐最為富庶的地方。原先的不毛之地上,建立起了一片又一片的工廠區。到處聳立著高大的煙囪,人們富足而且幸福。沒人吃不飽,也沒人穿不暖。甚至好多人家,都開始豢養小貓小狗。不為了看家護院,完全就是因為喜歡。由於臨潼的帶動,長安甚至開始有了寵物市場。

以前波斯人不遠千裡,帶來的都是琉璃器皿。現在也開始有人,在籠子裡裝上漂亮的波斯貓。輾轉千裡,將它們運送到大唐。

這一切消息都讓淵蓋蘇文驚訝不已,如果不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親信信誓旦旦。淵蓋蘇文連一個字都不信,不種地能有糧食吃?商業,難道真的有這麽神奇?

淵蓋蘇文不懂商業,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張仲堅也不懂。高麗沒人懂這些玩意,那些精美的玻璃器皿是怎樣從工廠裡面生產出來的。那些醇香的美酒,究竟是怎樣從酒廠裡面釀造出來的。還有可以保溫的暖水瓶,可以寫字印成書的紙張。高麗有紙張,可價格高的嚇人。漢人的小孩子都能隨便使用,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一個人。那就是雲浩,這個家夥是臨潼的締造者。那些奇思妙想的東西,都是從他那顆古靈精怪的腦子裡鑽出來的。只要擁有了他,就可以再造一個臨潼。

為了讓雲浩心甘情願把腦袋裡的東西貢獻出來,淵蓋蘇文願意貢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心愛的妹妹在內,只要雲浩提出的要求,他願意無條件的服從。甚至雲浩要他的老婆陪著睡覺,淵蓋蘇文也會雙手奉上。為了高麗民族的未來,這一切他都認為是值得的。

雲浩不知道淵蓋蘇文的心思,乞丐總是會擔心別人搶他碗裡的幾張乾餅。淵蓋蘇文的老婆見過兩次,坐在那裡像是一座觀音像。好像貴族的婦人都是這個做派,長安城裡的鄭觀音就是這樣。長孫也有向這個方向發展的趨勢,這樣的女人鬼才願意碰。碰一下手,都有褻瀆神佛的罪惡感。

“這還算是像點樣子,至少不會髒成豬。”雲浩摸著身上散發著梅花清香的狗子說道。

給狗子洗澡是個大工程,侍女人采光了院子裡所有的梅花花瓣。(這季節裡面,只有梅花。)每一桶水開始都是清澈的,可到了後來都會像石油一樣。尤其是狗子的腦袋,頭髮都擀氈了。裡面出沒著許多不明小生物,用了巨量的澡豆才算是初具模樣。

雲浩無奈之下,只能把狗子的頭髮都剃了。至於身上,洗了兩個多時辰應該乾淨了吧!

狗子的衣服被扔進院子裡燒了,燒的時候裡面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數量多得好像在放炮仗,也不知道這裡面究竟隱藏著多少小生命。

這孩子很像語文書上的笑蘿卜頭,八歲的孩子跟五六歲差不多。腦袋大大的,脖子細細的。搓衣板似的肋條骨下面,是一個大得嚇人的肚子。兩條腿很像是兩根麻杆,也只有皮包骨頭才能形容這兩條腿的樣子。總之,這不像是一個孩子,更像是是一隻沒了毛的猴子。

身上,背上,腿上,胳膊上有許多傷疤。數量之多,超乎雲浩的想象。

“叔,長這麽大我就沒吃飽過。那樣的東西,俺能再吃一個麽?”狗子貪婪的大眼睛,從未離開過鍋盔和牛肉。

“啪!”狗子被雲浩扇了一巴掌,狗子的名字很明顯起的不對,按照雲浩的觀點這小子應該叫做豬仔。太他娘的能吃了,巴掌大一指頭厚的牛肉夾著鍋盔。雲浩吃一套就撐得直翻白眼兒,這小子吃了倆還填進去兩碗小米粥。如果不是怕他撐死,雲浩很想知道這具小小的身子,究竟能塞進去多少食物。難道說這小子跟牛一樣,有好幾個胃?

“再吃你會撐死的!”雲浩立刻吩咐侍女,將剩下的鍋盔和牛肉大米粥端出去。這孩子不把鍋舔乾淨不會罷休!

狗子的大眼睛,充滿怨念的看著侍女把好吃的都端走。那是肉啊,長這麽大都沒好好的吃過肉。怎麽就端走了……狗子默默的將雲浩劃入了小氣人的行列,可這年頭在心裡隻持續了一瞬間。狗子小小的心靈,就充滿了罪惡感。

“你懂高麗話?”侍女們都在門外,雲浩賊兮兮的看著門外的侍女問道。

“當然懂了,從小就會。阿爹的高麗話,都沒有俺說的好。”

“那好,你聽聽門外那兩個姐姐在說些什麽?”雲浩有些興奮的道,語言問題一直是困擾他的大問題。這幾個會武功的侍女很顯然聽不懂漢話,而讓他在短短時間內掌握高麗話,顯然也是難為自己。

有了狗子就好辦了,這小子就是一個人形翻譯器。今後侍女們說的話,他都能夠知道意思。信息單向透明,或許這就有跑出去的契機。

狗子很用心的聽了一會兒,小聲的敘述道:“那個漂亮的姐姐說,昨天晚上光著身子鑽進了您的被窩兒。結果被您推了出去,還說您不是男人。今天晚上換那個圓臉的姐姐,她們打賭……!”

“好了,好了!可以了!”雲浩一臉的黑線,看著漂漂亮亮的,沒想到說話這麽兒童不宜。

“今天晚上,你跟著叔睡。會說高麗話的事情,絕對不能跟別人提起。她們知道了,會不給你飯吃。”雲浩很鄭重的叮囑狗子道。

“知道了!”狗子的大眼睛裡充滿了驚恐,饑餓是他這輩子永恆的夢魘。如果沒有雲浩,現在也體驗不到吃飽飯的感覺。

侍女們還在著話,似乎是說怎麽能讓叔跟她們睡覺。狗子有些不明白,娘跟阿爹就是光著身子睡覺。家裡就那幾件衣服,誰舍得睡覺的時候還穿著。對於她們鑽叔的被窩兒,狗子覺得再正常不過。不穿衣服擠在被窩裡,就是暖和!

雲浩無奈的躺在地上,身下傳來地龍暖暖的熱氣。還是讓狗子和自己睡吧,年青的身體太具有誘惑性。昨天晚上,差一點兒就不忍心把那女人推出去。如果不是因為一個大一個小的話,雲浩或許就會把她留下。

今天那個圓臉大眼睛的,看著身材就不錯的樣子。雲浩很不肯定,自己是否還能把持住自己。萬一鼓搗出來一個高麗孩子,那可就大條了。自己不是蘇武,不打算在高麗待十年。

狗子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剛才的目光都在食物上。根本沒來得及打量自己的新住處,這裡給他的感覺就是亮堂加暖和。那種可以冒火的東西,白白的亮亮的。可以燃燒一天不用換,這太神奇了。比自己家裡的柴火好用多了,還不冒煙。

屋子裡暖熏熏的,狗子穿著單薄的褂子也不覺得冷。家裡永遠都是冷的,阿爹經常把自己摟在懷裡取暖。今天如果不是餓的實在發慌,才不會和小夥伴們去池塘裡面抓魚吃。他可是親眼見過,被凍死的人。臉上帶著笑,身子跟石頭一樣硬。

吃飽了喝足了,房子裡暖熏熏的。狗子覺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想著再看一眼那叫做蠟燭的東西。卻怎麽使勁兒,都睜不開眼睛。

看著熟睡的狗子,雲浩也感覺有些困倦。揍了一群高麗孩子,乾掉了一些欺負漢人的高麗人。這也是自己能做的極限,楊廣造的孽自己還沒辦法全部擺平。

腦袋靠在枕頭上,懷裡抱著狗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侍女們嘰嘰喳喳好像麻雀一樣吵鬧。懷裡的狗子揉著惺忪的眼睛,看樣子也是剛剛睡醒。

“她們在說什麽?”雲浩不耐煩的問道,很不滿意侍女們說話不算數的行為。說好的脫光衣服鑽被窩兒呢?

“姐姐們說,怪不得不睡她們。原來是兔爺!叔,什麽是兔爺!”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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