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可真是太謝謝小郎中你了。”
錢捕頭馬上就高興的笑道:“為了這個傷,我這幾天可真是急壞了,渾身傷痛難忍不說,還不能去官府當差,不知道耽誤了多少公事!”
“公事就是再重要,也得把傷治好了才行!”
李俊峰微笑道:“身體才是乾公事的本錢。錢捕頭,您可一定要多注意身體才行!”
“身體才是乾公事的本錢?”
聽到李俊峰的這句話,錢捕頭就不由得饒有興味地一笑道:“這句話倒說的挺有意思!”
談笑上寒暄了幾句,李俊峰接著說道:“雖然說錢捕頭,您的體內存留的異物已經排出大半,但此番大病已經損害了您的元氣。就是身體康復了,也要注意休養,不能乾力氣活,更不能練習武功,舞刀弄棍!”
“那可如何使得?”錢捕頭馬上就搖頭道:“我還要全力組織搜捕徐玉春這個大鹽梟呢!
這個惡徒,上次我做了精心準備就要抓他,居然還讓他給跑了!害得我在刺史大人面前失去了信用,在州衙門上下丟盡臉面!我非要親手抓住他,一雪前恥不可!”
“爹,你不要動氣!”
看著父親氣的滿臉通紅,錢靈兒忙勸道:“要注意身體啊!”
轉過身,這丫頭就對李俊峰急切地說道:“都是這個殺千刀的徐玉春,害得我爹受了這麽大的罪!小郎中你就想想辦法,盡快讓我爹的身體恢復元氣,好讓他親手抓住這個惡賊!”
“是啊,不親手抓住這個惡賊,將他繩之以法,我就出不了這口惡氣,沒法子一雪前恥!”
錢捕頭也緊接著說道:“小郎中,你就想想辦法吧!”
看著這父女兩個對徐玉春切齒痛恨,除之後快的激憤樣子,幫助徐玉春潛逃的李俊峰,卻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微微一笑道:“錢捕頭若是想要盡快,恢復元氣,卻也不難。
我再為您開一副固本培元的藥方,三道食療方子,只要這些日子,不要太過操勞,倒也可以盡快的恢復元氣!”
“那就太謝謝小郎中了!”
錢捕頭馬上就高興的點點頭:“你這就趕緊為我開方子吧!”
緊接著,丫環仆役們就在錢捕頭的吩咐下送來了上好的筆墨紙硯。
李俊峰也不猶豫,拿起了上好的湖州狼毫,蘸滿了徽州墨汁,就在精致的雪白宣紙上,筆走龍蛇,用從小就苦練的漂亮行楷寫下了藥方!
“好字,真是一筆好字!”
一看李俊峰的這筆字,錢捕頭就連聲誇讚道:“好一筆漂亮的行楷啊,這一筆字,沒個十年的功力,可不容易練出來!小郎中,你讀過書?”
“錢捕頭,這時量方子中的黃豆、黑豆、小米、芝麻,都要按照每天服用的分量,用原色麻紙包好,放在粗瓷壇子裡存放才好。否則會影響藥效!”
李俊峰沒有回答前頭的問題,轉而介紹起了自己的食療方子。
見李俊峰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對這個小郎中很是欣賞的錢捕頭也不再多問,只是用心記下了這些注意事項。
又為錢捕頭進行了一個療程的針灸治療,李俊峰這才謝絕了錢捕頭的熱情挽留,告辭而去。
看著李俊峰師徒三人告辭離去的背影,錢靈兒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起了錢捕頭。
“爹,這小叫花子才七八歲大,之前又一隻跟著乞丐在街頭流浪,根本就沒有學過醫術,更沒有上過一天學堂!他這一身本事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您就不覺得奇怪嗎?”
“我也覺得很奇怪,
可這又有什麽關系?” 錢捕頭微微一笑,就耐心地對女兒解釋道:“他一出手就治好了我的舊傷,這醫術是實打實的好,再說了,不論他是怎麽得到的這一身本事,他一沒有違反朝廷法度,二沒有妨礙他人,又何必花費那個心思,非要探個究竟不可?”
離開錢捕頭的府上,丫丫和二黑子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徒弟,就馬上用既嫉妒又羨慕的口氣,談起了在錢捕頭家的見聞。
“錢捕頭家的那輛馬車可真氣派!”
一說起今天第一次乘坐的那輛馬車,丫丫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那馬車又高又大不說,裡面的東西也真好看,擋風的簾子,座位上的坐墊,都是用綢子做成的,上面還繡著花呢!”
“不光是車,拉車的那匹馬,也是正宗的河西駿馬!”
二黑子也是一臉的羨慕:“那匹馬高高大大,溜光水滑,膘肥馬壯,真是匹寶馬良駒啊。”
“人家家裡的布置陳設也好的不得了!”
丫丫緊接著就念念不忘的說道:“桌子、椅子、胡櫈,所有的家具都是上了漆的上好家具,就連那茶杯、茶壺,都是上好的細瓷杯呢!”
聽著這兩個徒弟,用沒見識的口氣,羨慕嫉妒恨的談論著錢捕頭家的馬車和陳設,見識過大世面的李俊峰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我說你們兩個,還真是沒見過啥大世面!”
李俊峰不在意的一笑,就打到了他們的話:“就那輛馬車,一走起路來,就三搖兩晃,東倒西歪,顛得人腦袋發暈。輪子還吱吱呀呀的響個不停,吵的人心煩意亂,有什麽了不起的?
那些陳設,家具,也只不過是上層清漆而已,設計簡單,造型簡陋,一點兒也算不上美觀,大方實用!”
說著話,李俊峰就注意到了兩個徒弟投來的質疑目光,自信的一笑道:“我說你們兩個還別不信!
只要跟著我好好學,好好乾,不久的將來,我一定讓你們享受到真正的舒適生活,到時候,你們就知道,錢捕頭家裡的這點兒光景,根本就書上不得台面!”
就在李俊峰和徒弟們憧憬起未來生活的時候, 全骨頭傷勢大為好轉,馬上就要痊愈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秦州城的大街小巷,更傳到了回春堂名醫孫郎中師徒的耳朵裡!
“你說什麽?錢捕頭的怪傷,居然讓一個七歲的小叫花子給看好了?”
一聽到徒弟趙淑清的匯報,回春堂的頭號名醫孫文翰,馬上就一臉的驚愕:“這怎麽可能,這肯定是你小子道聽途說來的小道消息,根本就不足為信!”
“師傅,這件事是真的!”
趙淑清忙認真的說道:“這消息,是錢捕頭家的管家親口告訴我的。千真萬確!”
孫文翰臉色一怔,失神了片刻,這才回過神來,連連搖頭道:“我對錢捕頭的傷勢仔細的診斷過。那可是內火攻心,五內失調,絕非普通的病症!
我自幼隨先父學醫,又行醫二十年,都拿不出個法子來,一個七歲大的小叫花子,又如何能治?真是咄咄怪事!”
“師傅,還不止這個呢!”
趙淑清又認真的說道:“還有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還有什麽事兒?”
孫文翰立刻追問道:“別吞吞吐吐的啦,趕緊說!”
“這小叫花子在給錢捕頭治病時說,這傷是因為三年前為錢捕頭醫治時沒有及時治好。把尖銳的細小異物留在錢捕頭的體內沒有取出,才留下的病根!”
趙淑清小聲說道:“這一次的怪傷,就是因為異物這些留下的病根兒,被體火引發出來,以致毒火攻心,才有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