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李俊峰就已經在食為天飯館裡診治了兩名病人。
他展現出來的精良醫術馬上就讓滿座兒的顧客們大為震驚。沒有人再把他當成是一個才七八歲的小乞丐。心裡都把他當成了醫術精良的好郎中!
看著他一出手就診斷出了大鏢師劉三黑的舊傷,而且表現出來的治療效果也得到了劉三黑的肯定,一些身體不是很好的,多少有點老毛病的顧客們,都心裡一動,紛紛主動的找到了李俊峰,請他為自己診治。
李俊峰自然是來者不拒,一一答應,認真的診治。
需要針灸的,就立刻針灸,需要按摩的,就馬上按摩。需要藥物治療的,當場就要來紙筆開處方。
用了不到兩個小時,他就接待診治了二十來名患者,掙下了足足850文錢!
“瞧那小叫花子得意的小樣兒,真把咱這兒當成他自家醫館了?”
看著李俊峰收入頗豐,先前推她出門的那個小夥計馬上就一臉不服氣的,嫉妒了起來,走到掌櫃的面前,就發起了牢騷:“掌櫃的,這也太不像話了,咱們得管管!”
“是得好好管管!”
人到中年,肚大腰圓的掌櫃的也是一點都不高興,小聲吩咐起了這小夥計:“這樣,一會兒,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就把這倆小叫花子留下,非讓他在咱這兒掏錢吃頓飯不可!”
“我說你沒事乾啊,為難這小孩子乾嗎?”
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挑,打扮幹練的少婦就從後廚間走了出來,不客氣的說道:“中午不是你請的人家進來吃飯的嗎?再說了,這小子也是憑著自己的本事掙錢,也沒礙著咱們什麽事兒!”
“妹子,這我知道,隻是……”
掌櫃的正要對這位自家老板辯解,卻被這少婦輕輕地擺了擺手道:“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你們誰也不能為難他們。”
“好吧!”
掌櫃的無奈隻得聽從了自家老板,也就是這位少婦的命令。
而此時,李俊峰也已經察覺出了飯店夥計們和掌櫃的對自己的不滿臉色,看看天色,已經是後世的下午2點鍾了,又掂量了一下破布口袋裡沉甸甸的銅錢,就對二黑子笑道:“二黑哥,時間差不多了,咱收工吧!”
“別介啊,今天的生意這麽好,再多看幾個病人,咱就能掙夠1000文錢!”
二黑子很是意猶未盡的說道:“你這麽急幹什麽呀鐵頭,不想多掙點錢啦?”
看著二黑的那副鑽進錢眼的樣子,李俊峰不覺莞爾,隨即微微一笑道:“做人不能太貪心,這畢竟是人家的飯館,不是咱的藥鋪,凡事得適可而止。要是接著這麽乾下去,飯店的老板就該不樂意了!”
說實話,李俊峰就收起了木針和艾條,揮揮手叫來了小夥計。
“小郎中,有何吩咐啊?”
小夥計很沒有好氣的問道。
“給我包好五十個胡餅,十斤羊肉,五十個雞蛋煎餅,還有五十份小菜,我要打包帶走!”
李俊峰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微微一笑道:“再給我們兄弟上兩碗肉絲面,一盤炒豆腐乾兒,一盤兒韭菜炒雞蛋,我們倆就在這吃!”
實在想不到這兩個小乞丐,還會舍得在這飯館吃飯消費,小夥計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置信,愣在了那裡。
“怎麽?擔心我們兄弟吃飯掏不起錢?”
李俊峰看著小夥子愣在那裡,微微一笑,就從布袋裡掏出了200文錢遞了上去:“來,
錢先給你!” “好勒,二位客官請稍等!”
看著,明晃晃的銅錢,小夥計這才反應過來,熱情的招呼一聲:“馬上就好!”
看著李俊峰竟然真的主動消費了,掌櫃的鐵青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輕聲說道:“還知道在咱這兒花錢吃飯,看來這小叫花子還懂點人情世故!”
很快,飯菜就上齊了。
一看見這豐盛的飯菜,二黑子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就毫不顧忌的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啊!”
李俊峰斯條慢理的吃著面,看著二黑子粗魯至極的吃相,很不高興地提醒道:“注意點吃相,咱是花錢來這吃飯的主顧,不是要飯的!”
“對呀,咱現在是花錢買飯了,是主顧,得有主顧的樣了!”
二黑子也意識到了自己身份的變化,馬上就挺直了腰板,也學著李俊峰的樣子慢慢的拿起了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鐵頭,我長這麽大了,這還是第一次堂堂正正的花錢來飯館吃頓飯!”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看著夥計們尊敬的目光,謙恭的態度。做慣了乞丐的二黑子,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良好感覺,對李俊峰深有感慨地說道:“咱自己掙錢,花錢吃飯,心裡就是舒坦!”
坐直了身子,理直氣壯、斯條慢理的吃著飯菜,二黑子感歎道:“這以後我就跟著你行醫掙錢了,做你的保鏢和跟班,踏踏實實地憑本事、憑力氣掙錢吃飯,再也不求爺爺告奶奶的上街討飯了!”
看著二黑子真誠的眼神,李俊峰感受到了這個青年重新被喚醒的自尊和自信。
心頭一暖,就微笑著看著他,真誠的激勵道:“隻要有你有這個心,就跟著我好好的乾。
以後就挺直腰杆,好好過日子,再也不用和人低三下四!”
“看不出來,這小叫花子還挺有骨氣的!”
無意間聽到了這番話,風韻猶存的少婦老板娘不由得好奇地說道:“知道自食其力,挺直腰板做人。這以後,準會有出息的!”
吃過了飯,李俊峰就結帳走人,和二黑子提著飯店打包好的外賣,大步離開了飯館兒,心情愉快的直奔棲身的破廟而去。
眼看著李俊峰就這麽走了。雅間那位一直注意著他的俊美青年馬上就著急的說道的:“梁叔,不能讓這小家夥就這麽走了,咱們得攔住他!”
“攔住他?”
被稱作梁叔的中年便衣官差微微一笑道:“攔住他做什麽?”
“攔住他,讓他給我爹治傷啊!”
看著梁叔不急不忙的樣子,俊美青年著急的說道:“我爹的傷,可是折磨的他受不了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可這件事急不得!”梁叔沉穩的說道:“不能就這麽貿然去叫他。”
說著話,這位梁叔就耐心地解釋道:“再怎麽說他也是個小乞丐出身,今天第一次出來行醫,醫治這些市井之人也許還放得開手腳,一旦給我們這些官差看病,可就不一定放得開了。
讓他束手束腳的給錢捕頭治病,若是萬一有個差池可就不好了!”
俊美青年一下子就著急了:“可我爹的傷勢,實在是……”
“玲子不急,我這件事自有安排!”
梁叔眉頭一皺,略一思忖,就沉穩地說道:“明天中午,咱們就帶著錢捕頭來這吃飯。這小子一準會來。到時候,咱們略施小計,就能成功!”
就在這幾個官差的注視中,李俊峰已經吃飽喝足,帶著二黑子提著仔細包好的熱飯熱菜,離開了食為天飯館。
路過一家估衣鋪時,李俊峰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帶著二黑子就走了進去。
給自己和二黑子、丫丫、藍嫂子這幾個親密的人,每人挑選了一件過得去的見人衣服。
“鐵頭,給小狼哥也買一套吧!”
看著李俊峰給自己買了一套八成新的苧麻布衣裳,二黑子感動之余,小心的提醒道:“小狼哥可是咱們的頭領,平日裡對咱弟兄也都還算不錯!”
“對兄弟們也還算不錯?”
李俊峰不以為然地一笑,但轉念一想,還是位自己並不欣賞的小狼和其他幾個乞丐,每人買了套舊衣裳。
就連最讓人討厭的市井小人:黑皮、三順子,李俊峰也故作大方地買了一套三四成新的舊衣裳。
回到小破廟門口的時候,已經快到後世的下午三點鍾了。
離著破廟門還有幾米遠,李俊峰就聽見了黑皮輕蔑淺薄的嘲笑聲!
“眼看著天色馬上就要到未時了,鐵頭和二黑子這倆人怎麽還沒回來?”
看了看天色,唯恐天下不亂的黑皮就冷冷的笑道:“該不是這倆人忙了半天,一文錢都沒掙到吧?”
“是啊,他們兩人到現在都沒回來,我看八成是一文錢都沒掙到手!”
三順子緊跟著就嘲笑道:“往常在這個時候,咱們在小狼哥的帶領下,早就要到了足夠的吃食,中午飯都吃過了!現在倒好,到了這個時候,還沒見到飯的影子!”
自私自利的二狗子,也忍不住腹中的饑餓,選擇性的忘記了李俊峰對他的救治之恩,毫無原則的發起牢騷。
“是啊,往常這個時候中午飯早都吃過了, 可今天倒好,到現在了連口吃的都沒有!”
二狗子嘟嘟囔囔的說道:“再怎麽說這鐵頭也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孩子,指望他領著和二黑子給咱們掙飯吃,還真是有些不靠譜!”
話音剛落,丫丫充滿了稚氣反駁聲就響了起來:“二狗子,你怎麽也這麽說鐵頭,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別忘了,你的胳膊,還是鐵頭給你治好的呢!”
“他能治好我的傷那是不假,我也感激他!”
讓一個不過十歲的小女孩當眾諷刺,二狗子頓時臉上無光。
略微頓了頓神,就厚著臉皮,強詞奪理的辯解道:“鐵頭的醫術是不錯,可是給咱們弄飯吃的本事,就是不怎麽樣嘛!這都到下午了,還是不見他的影子,大家可都餓了!
再怎麽等下去,咱們非給餓壞了不可!”
“不等了!”
看著呆在房間裡養傷的首領小狼一直沒有表態,而其他乞丐也都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市井小人黑皮趁機就跳了出來。
他冷冷一笑道:“依我看,鐵頭和二黑的這倆小子到現在都沒回來,肯定是討要不到今天的吃食了!
咱不能就這麽傻等下去,別人不吃飯可以,正在養傷的小狼哥,可不能餓著!”
說著話,黑皮立刻大手一揮,鼓動起了已經很不耐煩的乞丐們:“不想接著挨餓的,趁著時間還來得及,就跟我出去討飯去!”
話音剛落,四五個乞丐就站了出來。
在三順子的帶領下,就要跟著黑皮一起離開小廟,出去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