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別人的學生時代是怎麽過的,我的讀書生涯說起來就是一荒唐。
剛讀書那會才六歲,那時候沒有幼兒園,只有學前班,吃奶孩子啥也不懂只會把鼻涕往桌子上擦,過了半年書桌上能揭下來厚厚的一層鼻涕屎。小學時人送外號飛毛腿大雕,跑路比誰都快,簡直跟飛一樣,還經常和磊子一起偷西瓜桃子分給同班的學生吃,人緣很好,打卡片彈溜豆什麽的咱超神,至於考試那就基本沒及格過。中學時知道搞對象和打群架了,可惜對象沒找到,群架倒不少打,口頭禪就是那誰誰,有種放學大門外等著。於是乎每個星期天回家,不鼻青臉腫那都不是我的風格。
如今機緣巧合走後門讀了大學,我純粹是貓眼看星星,蠢萌蠢萌的,啥也沒學會,玩的倒很嗨,而且跟這些大學生扯起淡來有種“對不起,我是臥底。”的感覺。
和胡思晴、蔡小雅她們這些富貴人家的孩子混在一起,幾個月下來,素質、修養、文化和人品就漸漸凸顯出來,我這種鄉下渣仔和人家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先拿胡思晴來說吧,她的歷史知識和建築學那真是十分厲害,連教授都嘖嘖稱讚,而且她的跆拳道在整個學校首屈一指,並且還是武術社的社長。蔡小雅更不得了,這妹子高智商,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熟悉英、日、韓、法、中五國語言,最厲害的是跳舞,那個韌性,那個舞姿,簡直讓所有觀看的男生口水流了一地。
就張琪平庸點,是彈鋼琴和畫畫的,不過據說今年暑假要去維也納參加什麽表演。
我心說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我怎麽會碰見她們?我精通的是什麽?玄學,抓鬼降妖算不算……不算?那我找許子旭尋求點安慰吧。
許子旭倒是和我能尿到一壺,這貨受家庭影響學的政治,不過也是個混子,亂七八糟的那種,但懂的雜學不少,什麽槍什麽炮沒有他說不明白的,電燈電話之類的他也都能瞎琢磨出點道道來,平時還特喜歡打籃球。
籃球這玩意對我來說算是找對項目了,我身高一米八還要多出一點,而且修行天官門行氣之法後,身體越來越靈活,和他們玩感覺他們也太渣了,但這種運動沒有隊友可不行,於是我和許子旭拉來磊子和高陽,加上許子旭的另外一個朋友,五個人磨合一段時間後開始挑釁全校球隊,這一下子算是出了名,在整個學校都引發了轟動,每次打比賽人山人海,而胡思晴、蔡小雅她們一準做為拉拉隊到場,穿著性感,口號勁霸,到了最後我都不知道那些男同學是來看我們打籃球的還是來看美女的。
至於和蔡小雅相處……怎麽說呢,我有點自卑,開始我一個勁的想佔便宜,不佔白不佔不是?不過這丫頭吃過一次虧學聰明了,總讓我無法得逞,而且身邊跟著三個電燈泡,實在是沒意思。晚上出去逛逛吧,胡思晴許子旭三人一準跟上來,說句“啊,今天天氣真好,你們隨意哈。”
這能隨意起來嗎?
去看電影吧,他們仨跟著來坐我們身後,我稍微想來點親密的動作,身後立馬傳來三道咳嗽聲,回頭一看。
胡思晴吃著爆米花盯著屏幕看的十分入神。
張琪:“啊,這個人太賤了,他怎麽能這麽對女主角?”
許子旭:“嗯嗯,說的太對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這麽做太不道德了。”
蔡小雅捂著嘴笑的像個小狐狸。
我:……
後來下學後,
咱們乾脆哪也不去,我燒完晚飯,幾個人開吃,吃完玩點撲克啥的,不過打牌我不行,錢吧沒人家多,貼紙吧,我和許子旭身上掛了一大串,走路都嘩啦啦響。 放暑假的前半個月,磊子忽然和他師傅鬧了矛盾,原因是他想漲工資,而他師傅那人是個鐵公雞,聽說每天回家吃飯一頓隻吃半盤鹹菜,剩下一半留著明天吃,這樣的人不可能大方起來,就給磊子漲了二十塊,磊子哪能願意,非要拿刀砍他。胖大廚認識我,就給我打了電話,我過去調節了半天,胖大廚最後給了我面子,就給磊子又加了三十塊,也就是說磊子兄弟的工資終於漲到五百五一個月了。
說起工資我也來氣,那雪姨不知怎麽想的,每個月隻給我五千,說剩下的五千是學費和精神病院陳大憨的費用,我無法反駁,只能心中自我安慰,五千也不老少了,起碼和磊子比,那是高了太多。
從磊子那裡回來,我正準備去寢室玩玩,這時蔡小雅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語氣莫名有些激動,說伯父來了。
我就有點奇怪,問他哪個伯父,你伯父來了?蔡小雅有點不好意思,說哎呀,就是你爸爸嘛。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爸來了?不可能啊,他上個月生病了,酒精中毒膽固醇偏高,腦血栓,我本來要回去,他非不願意,最後我隻好給他打了一萬多塊錢,把個老頭樂的哈哈大笑,直誇我孝順。這才多久,怎麽一下子找到這裡了?
我問蔡小雅是不是弄錯了,蔡小雅說你回來看看不就行了嗎?
我心說也對,連忙心情激動的跑回別墅,因為是午休時間,蔡小雅胡思晴她們都在,這時有說有笑殷勤的伺候著一個老頭子,我從背影看就感覺有點熟悉,但絕對不是我老爸,心裡隱隱開始生氣,這是哪個混蛋?
他們發現我回來了,笑著打招呼,說伯父來了,你也不知道早點回來。那老頭也跟著轉身,朝著我溫柔一笑說了句,兒啊,又長高了。
我一看見這人的長相,心底就升起一股邪火,轉頭到處找家夥,可是別墅中根本沒有雜物。
老頭有點慌神,連忙問:“他這是在幹嘛?”
蔡小雅她們也有點迷糊,搖頭說不知道。
我說:“老子還幹嘛?老許,把你那把雙截棍借我用一下,我非揍死這個老不要臉的。”
許子旭吃了一驚說德華你腦子沒出問題吧?怎麽動手打你爸?
蔡小雅和胡思晴三個女孩子也很生氣,劈頭蓋臉的罵了我一頓。
我頓時氣結,衝過去就想動巴掌,你們猜這老頭是誰?特麽的百尺老道,這混蛋不知從哪整來一套破舊的中山裝穿戴起來,顯的人模狗樣的。幾個月前他在我和鬼怪打鬥時出現過兩次,結果不幫忙不說,還說回家燉湯來著,這也罷了,偏偏此時不知怎麽找來,佔我便宜冒充我爸,不打他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胡思晴幾人連忙衝過來拉住我,說你這麽做總得有個理由吧,你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百尺老道也跟著說:“是啊,是啊,別一見面就動手啊。”
我說:“老頭,少給我扯淡,你不愉快的燉你的排骨湯,跑來找我幹嘛?你是誰爸?我是你祖宗。”
百尺老道苦下臉來歎口氣道:“我是迫不得以啊,小兄弟,這次真的有事找你。”
我見他神色不對,稍微冷靜一下,好奇心漸漸佔了上風,這家夥好像自稱喜留佛真傳弟子來著,可能和淨慧師徒有關系,就想聽聽他怎麽說。
這會兒胡思晴幾人也看出不對,我對他們說:“回頭再給你們解釋。”就拉著百尺老道出了門。
兩人在小區公園中找了個涼椅坐下,百尺老道苦巴巴道:“小兄弟,老道我前幾次不幫你,實在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啊。”
我說你有屁的苦衷,你不是神算嗎?總有些本事吧?聽說你在外人面前自稱喜留佛真傳弟子?
“這你都知道?”百尺老道愣了一下,接著搖搖頭道:“說我是喜留佛弟子也不假,我確實受過他的恩惠, 但你看我的道士裝扮,就知其中有問題了,這事說來真是話長啊……”
我說那你就長話短說,百尺老道點點頭道:“你要想聽,那我就說說,那是三十多年前了,當時我還很年輕,但出身淒慘,無親無友,生活潦倒,最後到了做乞丐的地步,為了填飽肚子,不得以到茅山做了道士,也就是打雜掃地的那種,這一做就是五六年,後來我覺得不憤,憑什麽我盡乾這些沒出息的活?茅山不是會抓鬼嗎?我就去典籍殿偷了幾本經書看,誰承想被人抓住了,吊起來打了個半死,恰在這時喜留佛到茅山行齋,他見了我就說,此子不凡,將來定會有番作為,於是苦勸院長將我放下來,後來他便帶著我行走天下,給我說了一堆大道理,但又不準我稱他為師,隻說還是做你的道士吧,你這輩子就是道士命。你是不知道,喜留佛大師學究天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一萬年,後知五百年,我簡直把他當做神明,自然沒有不聽話的道理,可惜他後來突然就失蹤了,我當時睡著了,連個招呼都沒和我打,可憐我自認身兼佛道兩家之長,卻沒有什麽捉鬼除妖的本事,而且膽子小,這也是我不敢幫你的原因,說起來……”
這老東西吧啦吧啦說了一堆,我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不過我也只是對那喜留佛感興趣,淨慧師徒不靠譜,也不好意思多問,就趕緊打住百尺的話頭,問道:“那你今天來找我做什麽?”
百尺老道神神秘秘道:“前段時間就想找你幫忙來著,不好意思開口,其實……我這裡有一筆大買賣想找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