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打扮了一下,興致勃勃的出了門,直奔地址上的“廣豪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
到了地方一看,就被一眼望不到頂的大樓晃得眼暈。這時正值上班高峰期,一群開著轎車,穿著乾淨整齊職業裝的男男女女蜂擁進了大樓,我再看著自己的裝備,灰不拉幾的運動鞋,牛仔褲,帶帽拉鏈衫,頓時自慚形穢,不敢往裡進。
在外面轉了幾圈,最後一個看大門的保安過來轟人:“我說哥們,你在這晃悠啥呢?想偷東西還是怎滴?找錯地方了吧。”
我有點生氣,說道:“咱們是同行啊我告訴你,就你這態度,太丟咱保安的面了。”
這保安道:“呦呵,你也是保安?你是保安不去上班,跑咱們公司門口保起來了?保誰呢?”
我說:“我是第一天來報道,明天咱倆就是同事了。”
保安一聽,正經起來:“咱們人齊了,沒聽說缺人啊,你不會弄錯了吧?”
我把紙條遞給他看了下,“呐,這是給我的地址,有人讓我來的。”
保安指著大門道:“你鐵定搞錯了,不信進去問問一樓大堂的接客員。”
我咬咬牙,進了大堂,裡面金碧輝煌,亮晶晶的刺眼,一個盤著頭看著挺漂亮的職業裝美女走了過來,本來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等看清了我,皺眉道:“先生,請問你有事嗎?”
我撓撓頭道:“那什麽……我是來上班的,你看看我該找誰?”
美女指著一旁樓梯:“爬到十三樓,去人事部,有人會安排。”
十三樓是多高?只怕上去夠嗆啊,我指著電梯遲疑道:“這玩意我可以坐嗎?”
美女輕蔑的搖搖頭:“不可以。”
不可以拉到,我轉身去爬樓梯,等到了十三樓腿腳發麻累出一身臭汗,氣籲喘喘的推開玻璃門,一陣暖氣撲面而來,裡面二三十張辦公桌坐滿了人,此時見門被打開,都投來一個詫異的目光,等看清我的造型,可能把我當成送礦泉水的或者水電工之類的人,一個個眉頭一皺,有些不耐。
我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那、那什麽……我是來上班的,該、該找誰?”
所有人齊刷刷的低下頭,該幹嘛幹嘛,沒有一個人理睬。
我等了五分鍾,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踐踏,一股無名怒氣直上心頭,媽的,破地方太讓人窩火了,什麽東西一個個的,狗眼看人低,老子走人算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剛轉身,一個中年女人急匆匆跑了過來:“等一等,先生請等一等。”
我沒理她,伸手去推門,這女人跑到了面前,點頭彎腰的客氣道:“等一等,老板請您去。”
“去個屁,狗屁的老板。”我怒氣還沒消,罵道:“把老子的半個多月工資結了,老子不幹了。”
這中年女人面上仍舊帶著笑,而坐辦公桌的人全都長大了嘴巴,顯然沒看見過有員工敢對這頗有身份的女人發火,更沒有人敢罵老板。
這中年女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回頭訓道:“你們幹什麽吃的?沒見有貴客上門嗎?你們的素質呢?你們的禮貌呢?小李、小王你們倆這個月的獎金沒了,下個月也沒了,有意見的話可以辭職。”
辦公桌後頓時有一男一女哭喪起了臉,麻利的跑過來道歉。
中年女人回頭又換了一副笑容,“先生,消消氣,咱們還是去見見老板吧,他等了半天了。
” 我這時冷靜下來,感覺不太對,他們的老板何必對我一個小保安這麽看重,結了工資把我攆滾蛋不就完了嗎?
莫非……我心裡咯噔一下,只有一種可能,狗、日、的隊長坑了我,那小區可能也是這老板開發的,裡面有靈異事件他也清楚。
中年女人還在陪笑等著,我心說橫豎去見一見吧,就跟著她走,兩人一前一後過了一條走道,最後到了一處裝修的古色古香的房間中。
中年女人給倒了杯茶,說請稍等,老板馬上就來,然後關門出去了。
我坐在老板椅上喝茶等著,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有點不耐煩,就起身打量房間。
房間中的家具擺設也都很陳舊,與我家祖屋內的一些東西類似,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其余的一些古董花瓶和文玩字畫看起來也與街面上那些贗品擺設物的乾淨漂亮截然不同,有著一種厚重沉澱的古味兒。
很難想象在一棟現代化的大樓中,會出現這麽一間房子,看來這裡的老板倒是個雅人。
這時忽然發現房間裡端擺放著一個香爐,香爐上插著三截燃燒青煙的香燭,而供奉的卻是一個古怪猙獰的小人,翹腿齜牙,死難看,死難看的。
我正好奇著,從那小人身體內突然飄來一陣黑氣,轉圈打轉的撲來。
雖然不知是什麽鬼東西,但黑氣未至,陰冷的氣息先來,顯然不是好東西,我立即打開“虛破妄眼”,凝眸看去,只見黑氣中裹著一個小孩子,就和那供奉的小人一模一樣,張牙舞抓十分可怖。
當機立斷,雙手結印捏著“陰陽弧”等小人來臨的一刹那,在它身前劃了一下,那小人暈乎乎的開始打轉,我連忙又掐著“破穢印”一指點在它的氣海。
小人嗚吼一聲跌落在地,還沒等起身,我立即掏出隨身攜帶的太陰剪紙形字符“攝”字,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在符上轉了一圈,默念道:“天官敕令,震懾幽冥,惶惶有靈,徇死不替,急急如律令!”猛的拍在小人身上:“給老子死!”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喊:“給老子住手!”
遲了,那小人在“攝”字符下,很快化為一攤腥臭的黑血,流了一地。
房門打開了,進來三個人,一個白馬褂老頭,一個中年胖子,還有一個留著八撇胡的中年瘦子。
這瘦子一間屋就哭喪著臉跑過來,盯著地上的血乾嚎:“我的兒啊,你就這麽死了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擦,這小人該不會是這瘦子的兒子死後的魂魄吧,這下完蛋了!
我悄悄轉身想溜,不料那胖子一把拉住我,哈哈大笑:“小夥子好樣的啊,不錯不錯。”
白馬褂老頭也是咧嘴一笑,隨後目光炯炯的看來。
瘦子凶狠的轉身道:“小子,這是我花費三十萬從泰國菩提寺接回來的金童子古曼童,說!你怎麽賠償我?”
我被嚇到了,三十萬啊!握草!把我賣了也賠不起啊,在幾人灼灼的目光下頓時有些心虛,想了想咬牙道:“我、我賠不起,不過我聽說過這種南洋小鬼,其實也沒什麽厲害的,大不了我幫你養個大家夥,厲鬼幽魂,五大仙真身,實在不行,你找一具屍體來,我幫你練一具刀槍不入的靈鬼,比這玩意兒厲害十倍不止。”
幾人頓時眼睛亮了,齊聲道:“此話當真?”
我瞅了幾人一眼,突然明唔過來,這幾個老貨八成是耍我呢吧?我說的那些東西家中秘術確實有記載,可是真要搞,哪有把握?只不過給個空頭支票,先解圍罷了,說道:“不、不太真,理論上是可以,但沒試過。”
幾人頓時泄了氣,那胖子拍著瘦子道:“建軍,小鬼死就死了吧,你不是要試探這小子一下嗎?哈哈,要我說,你就是活該,金爺說是不是?”
白馬褂老頭點點頭:“胖爺說的太對了,所謂一飲一啄皆是定理,死了一個古曼童,收了一個能滅古曼童的人,不算吃虧,胡爺別氣餒。”
瘦子氣哼哼道:“心裡鬱悶啊,這小東西在水底廟救過我,那時要不是它,我一準被女屍強上了。”
胖子道:“說到這個胖爺我就來氣,要不是那老巫婆橫插一手,蘭亭序真跡說不準真被咱們搞到手了。”
白馬褂老頭道:“胖爺這話我不認同,那種神物虛無縹緲,消失了近千年,應該回歸大地,不該出現在這世上,所謂一飲一啄……”
胖子打斷道:“金爺,我就討厭你這張臭嘴,張口閉口的一飲一啄,你酒癮是不是又上來了?來來來,咱們喝酒去,今天胖爺我不把你灌倒,胖爺是你生的……”
我見幾人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覺得很是尷尬:“那什麽……你們誰是老板,我來結工資還是……”
胖子一愣:“倒忘了這茬,建軍,你是怎麽想的,把他安排到丫頭身邊去嗎?丫頭是徐嵐生的,也算我閨女,你可得考慮清楚,別令我失望。”
瘦子幽幽一歎,看著我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小區保安隊長把事情都和我說了,雖然意思亂七八糟,我現在還沒弄明白,不過那裡的確不太平,既然你有這等本事,這樣吧,一個月一萬塊,吃喝花銷也全歸我,陪我女兒讀書並且保護她一年,一年後我再給你五十萬紅包,如果沒意見,身份證登記,咱們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