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事物誰都喜歡,就算明知道它有危險,也不會覺得有多麽可怕,我此時就是這種感受,一點兒也不覺得怕了,不過讓我憤恨的是……我的初吻……給了鬼……給了鬼……
對面的女人一雙大眼睛中充滿了迷茫,盯著我看了一會,歪頭甜甜一笑,露出一雙小酒窩:“夫君,我還要親。”
“我問你話呢,你是誰?誰是你夫君!”還要親,再親老子命都沒了。
女人瞪大了雙眼,遲疑道:“我是大名府蘇提轄的女兒,我叫蘇玲瓏……不!我是川寧道都督拓拔皈的小女兒拓拔依依……不!我是……我是誰?”
踢瞎?拖把?什麽鬼?
我說:“你看,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慢慢想,不然辦不了身份證。”
說完悄悄轉身準備走下八卦台,誰知剛剛走了一個台階,眼前人影一閃,那女人又到了面前,甜甜一笑:“我知道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是大元帥元呈一對不對?”
“對你個頭!”我這個氣啊,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肚子餓的要命,哪有心情和她嘮叨,立即雙手掐印,層疊一起,用力前推,提氣開聲:“定魂震懾印,一印一漣漪,天官乾坤令,定!”
這女人速度太快,手還沒碰到眨眼又消失了,我轉頭一看發現她到了另一面,臉色慘白:“夫君,你、你要打我?”
看著她的樣子,我突然間不知道這鬼東西到底是在逗我玩還是真的只是個迷茫的孤魂,如果是前者,那今天就不能善了了。
當下回到八卦台最中間,一腳踩龍雕,一腳踏虎形,雙手捏陣印:“今天不但要打你,還要鎮了你,天官地仙敕令!運!擒!攝!鎮!急!”
五字口令,念一下八卦台便震動一下,等五字念完,八卦台中間與兩邊分離,一圈圈氣浪裹向那女人。
女人勃然大怒,纖纖玉手指來:“負心人,你要欺負我!”
說完身形轉換,眨眼之間分成十六身影,每一個都是她,每一個都是怒目而視,雙手指甲曲張繚繞,猛然撲來。
“果然是個孽畜!”
孽畜二字用來形容作亂的鬼怪,提高自己的凜然正氣,說起來特別霸氣。
我用力一踏虎形:“天官地仙敕令,庚金白虎殺!去!”
轉動的八卦台突然分出一股氣浪,扭曲成一個虎形,猛撲向十六個女人,從第一個開始,撲一個滅一個,直到最後一個女人“啊”的一聲慘叫,倒退出去,不過眨眼又消失了。
我正疑惑間,突然覺得腳下一震,八卦台徒然拔高一米多。
砰!砰!……
腳下震個不停,震一下八卦台就高一米,我想低頭看看,可惜站都站不穩,想跑下去根本控制不了身體。
就這麽一米一米的拔高,直到最後用力的撞在空間的頂上,上面是泥土和不知名的草根,這一下子骨頭都差點撞碎了。
下面還在震動,我側臥在八卦台上,動也動不了,身體不停的撞向洞頂,好在八卦台兩邊凸起,身體臥著有個遮擋,不至於被拍成肉餅。
這時突然聽見嘩啦一下,只見頭上三米見方的地方坍塌了,露出朦朧的光亮。
我心裡大喜,握草!上面是外面的世界!?
再一次震動時,我努力控制著姿勢腳下一用力,猛的跳了出去。
現在是晚上,天上的月亮已經傾斜到了西方,腳下是北溝晏的最西端,空氣很清新,微風中還帶著玉米穗的淡淡清香。
我扭到了腳,看了眼後面的洞窟,那傻鬼妹子還在撞八卦台,就一瘸一拐的往前跑,誰知剛剛跑出幾米遠,腳下突然開始塌陷,茅草叢連帶著槐樹一起塌落下去。
盡管緊張的要命,可我速度實在快不起來,前面跑後面塌,簡直跟拍美國大片一樣,等我到了沿壩下,腳下的坍塌感才消失,身後傳來轟的一聲震響,我轉身看去,只見一裡多地的沿壩全部坍塌的與腳下齊平,草叢樹枝泥土亂糟糟一團。
太壯觀了,這處神葬宮算是完了,那鬼妹子也該掛了吧!?
呼~結束了!我估摸這會兒應該是凌晨兩三點的樣子,從和花爺下去到現在足足用掉一天多的時間,算起來我在那八卦台上睡了起碼10個小時以上。
真是神一樣的男人!
這一天折騰的精彩程度,超越了我19年的人生所有經歷總和,刺激、恐怖、疲乏之後,我從未有一刻這麽迫切的想回家,吃老媽燒的菜,和老爸吹吹牛。
誰知就在這時一道可怖的如夢魘一樣的聲音遙遙傳來:“夫君,人家知道錯了,你不要我了嗎?你在哪裡?”
我猛的轉頭看去,發現那鬼女人白衣飄飄如仙女般站在坍塌的廢墟上四處找尋。
媽的還沒死!我胸口砰砰直跳,頭皮發麻,提起十二萬分小心,慢慢的彎腰趴下去,一點一點的爬進玉米地。
“哈哈,我看見你了,夫君不要走!”遠處響起那女人歡快的笑聲。
“完了!”我心裡咯噔一下,爬起來就跑,學著磊子拐彎繞道打遊擊,粗糙的玉米葉子砸的臉痛的難受,漸漸的眼睛都被灰塵眯的睜不開了,可是身後那女人噩夢般的聲音一直忽遠忽近的在回響。
“嘻嘻嘻……你好討厭呢,和人家捉迷藏。”
“你跑呀跑呀,我最喜歡捉迷藏了。”
我憋著氣,一聲不吭,不知跑了多久,身後鬼女人的聲音沒了,恰好這時出了一塊玉米地,我站在地頭打量村子的位置,突然發現前面走來一個人。
我還以為是那鬼妹子,嚇了一跳,不過定睛一瞧,不對,是個男人,這人二十來歲的年紀,等走的近了,只見他模樣十分帥氣,桃花眼、大鼻子,皮膚白皙,扎著一個馬尾,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
這人見我瞪著他看,停下來笑著問道:“你盯著我幹嘛?”
“我……”我不知該怎麽回答,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從玉米地裡鑽出個人你怎就不知道怕呢?我反問道:“大晚上不睡覺你跑這裡來幹什麽?”
這人似乎很愛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出來逛逛,我叫朱青,你叫什麽?”
我回頭看了一眼,夜色茫茫什麽也看不清,聽這人還自報家門,正要回答,那鬼妹子的聲音又響起來:“夫君我來了哦!”
我心裡一動,拉著這個叫朱青的帥哥悄聲道:“我叫劉德華,後面這妹子長得賊漂亮,是我從外地拐來的,送你了……呃!”
我主意打的挺好,本想忽悠這位帥哥去攔住那鬼妹子一會,我好跑路,誰知話還沒說完,這孫子撒丫子就跑,動作難看的一塌糊塗,中途還摔了一跤,眨眼鑽進玉米叢中不見了。
我恨恨的咬咬牙,繼續往村子的方向逃,沒過多久就進了村子。
村子裡十分安靜,往日裡聽到一點聲音就合起夥來的犬吠也沒有。
等我到了老屋後面,渾身都是汗,喘息跟拉風箱一樣,彎著腰咳嗽幾聲,不放心回頭一看,握草!整個人都不行了!
那鬼妹子就站在我身後兩米遠的地方,臉羞得紅紅的,不好意思的玩弄著衣角,見我看她大眼睛一眯羞澀的瞥向一旁。
說心裡話,這鬼妹子如果是人,就她這170左右的淨身高,完美的身材和臉蛋,做個大明星都綽綽有余,甩那些冰冰豔豔幾條街。
可惜……
我差點淚流滿面,近乎哀求道:“你饒了我吧!我錯了,真的錯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
這鬼妹子捏著衣角的手一下子滯住了,抬頭看著我,大眼睛中滴答滴答的流眼淚,低聲道:“你嫌棄我嗎?我想做你的妻子,和你生好多好多孩子的……”
“生孩子?你有病吧?”我火氣一下子上來了:“咱們別玩了行嗎?你是什麽?你是鬼!是妖怪!你沒有實體,咱們上不了床,你也壓根沒法生孩子!”
鬼妹子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捏著衣角哽咽道:“可以的,我有身體,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
“濕皮婆!”我怒道:“我知道你是濕皮婆!我壓根不是那狗屁元呈一,你再這樣子別怪我無情,陳伯晏能殺你,我也能!”
“濕皮婆……”鬼妹子低頭喃喃自語,忽然抬起頭,臉色完全變了,一張俏臉鐵青猙獰,長發瞬間凌亂飛舞,身體凌空飄起,恨聲道:“我就是濕皮婆,那又怎樣?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男人,我會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跟著你過日子,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便殺你全家。”
此時此刻我突然想起和阿晶錘子他們看見的那副壁畫,壁畫上我和濕皮婆打鬥,原本我只是將信將疑,誰知現在真的要發生了,這一切何其玄妙!?
中年人踏菊圖、八卦羅盤……
我心裡一動,抬腳跑向老屋大門處,濕皮婆跟著後面追來,到了大門發現房門卻鎖了,再回院子裡取鑰匙只怕來不及了,事急從權,一腳踹開房門,恰在這時濕皮婆裹著一團陰氣凶狠的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