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蠟燭隨風搖曳,光線忽明忽暗,漆黑的門外隱隱傳來陰森恐怖的鬼笑。
“嘿嘿嘿嘿……”
“啊!救命!有鬼啊!大老板!救命,嗚嗚嗚……”
李奇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緊緊抱著我的腿嚎啕大哭。
我看了眼牆壁上一大片曲張繚繞的頭髮,暗歎一聲,果然,磊子他們的魂魄沒招到,卻引來了厲鬼!
“你很害怕?”我點上一根香煙,問李奇。
這厲鬼雖然恐怖,但和莎襲妙王宮前的場面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不過我倒是很難理解李奇為什麽會嚇哭。
“怕!怕啊……”李奇不敢睜眼,躺在地上抱著我的腿不放:“怎麽辦?怎麽辦?”
“瞧你那點出息!”我罵了一句,衝門外冷笑道:“哪裡來的孽畜,本座給你三息時間離開,三息一到,定殺不饒!”
“三……”
我抽了口煙默念。
“嘿嘿嘿……”
那奸笑聲毫不退縮,越來越近了,眨眼間就到了門外,大廳裡的蠟燭一根接一根熄滅,那些頭髮跟海草一樣飄飄浮浮。
“二……”
噗、噗、噗……
蠟燭全部熄滅了,大廳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啊!”李奇的恐懼達到了頂點,放聲大喊。
我把李奇拉起來笑著對他道:“我替你師傅教你一招吧,叫做凜然不懼,想象一下你是正義的化身,滿身都是正氣,蔽除一切恐懼,勇往直前,方可萬邪不侵!”
李奇顫顫巍巍睜開眼,往門口一看,啊的一聲大叫:“大老板,我不行,我真的不行啊!”
“爛泥扶不上牆。”我笑罵了一句,一腳踢開他:“趴著別動!”
“看來是沒法善了了,送你魂飛魄散。”
我拿著打火機走到陣法“火”字位,捏著手印用力一揮:“急!”
打火機驀然火光大盛,火苗一竄而出,直奔牆上的頭髮,只聽撕拉一下,刺鼻的怪臭傳來,那些頭髮迅速退去了。
我立即對李奇道:“把旁邊的燈打開。”
李奇踉踉蹌蹌的跑到牆邊按開開關,接著“啊”的一聲慘叫,眼睛一翻,無比灑脫的暈了過去,襠部濕了一大片。
“嘿嘿……”
天花板上趴著一個大紅袍服的女人,頭髮長長的披散到地面,一張蒼白如紙的臉上七竅流血,雙爪不停的劃拉著牆壁,發出嘶嘶的響聲,乍一看異常恐怖。
這時見我看去,那女鬼身形一閃,大紅衣服飄忽間,轉瞬到了我面前,頭下腳上,伸著厲爪抓來。
我立即腳踩五行步,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反點女鬼眉心:“陣起!定!”
擺出陣法的銅錢嘩嘩作響,小鏡子倒光折射直奔女鬼,那女鬼凶猛的撲勢為之一頓,不動了。
“沒腦子。”我罵了一句,把煙頭按在女鬼眉心,反手一巴掌扇去:“老子在布陣看見沒?黑白無常爺來了,我也敢鬥一鬥。”
啪!
女鬼被巴掌扇在臉上,身體松動,知道怕了,“啊”的一下慘叫,轉身直奔大門逃竄。
“金五、木三,急!”
我繼續踩著五行步,左手按在“十二黃道吉令大紙符”上。
銅錢再響,幾隻小鏡子微微一側,折射光再次照在女鬼身上,一下子又將她定在了半空。
不知這是哪裡來的沒腦子野鬼,我感覺有些無聊,正要一鼓作氣結果了她,誰知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淡淡的清香。
刷刷刷……
門外燈光暗處走來一道身影,一步一步的靠近。
很快,這道身影走進光線中,似乎怕光,抬起纖細白嫩的手掌遮住了臉,烏黑的長發兩邊各豎起一隻毛茸茸的尖耳朵,看樣子應該是個女性邪祟,她身材纖瘦,不過卻凸翹有致,深秋的天氣隻穿著一身毛皮連衣裙,顯得頗有些惹火。
我皺了皺眉頭,又來一個?
“遇陰德路,她身不由己,請大人饒恕她!”
這女人放開手,露出一張精致的臉蛋,眨了眨長睫毛,彎腰行了一禮,輕起櫻唇,嫵媚天成:“多謝了!”
我疑惑的盯著這女人看,有點分不清她是什麽東西成了道行,要說是狐狸,身上沒有騷味,要說黃鼠狼不可能這麽漂亮……
“請放了她!”
這女妖見我不說話,她看了眼女鬼,又行了一禮,只是語氣略顯生冷。
發火了?
我點上一根香煙,淡淡道:“你算什麽東西?敢對本座發號施令?”
“不敢!”
這女妖看了眼法壇,語氣平淡了一點,咬咬牙道:“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生存,皆有一定的道理,何況你的親人死了,難道不傷心?”
她的一句話戳中了我的傷疤,心裡的一絲戲謔之心消去,夾斷一截“安魂香”輕搖三下,甩手扔去:“火三、金四,逆轉!”
陣法銅錢“乒呤”作響,“安魂香”頭,火光大盛,猛的擊在那女鬼身上。
“啊!”
女鬼慘叫一聲,魂體一片焦灼,想要掙扎,卻扔被鎖的死死的。
“鬼怪不是生靈!區區邪祟,還敢跟我叫囂?”
我對咬牙切齒的女妖道:“你能拿我怎麽樣?”
“欺人太甚!”
那女妖怒叱一聲,凌空躍起,身後突兀的多出一大一小兩條毛茸茸的尾巴,大的一條去裹那女鬼,另一條一揚一甩,猛的抽來。
二尾妖狐!難怪……
家中秘術雜篇中介紹過,狐狸成精,先是有意識,再是口吐人言,接著雷霆洗禮,最後幻化人形,一尾普通,二尾生異,三尾通仙,四尾以後是傳說,像塗三公子那樣五尾的,都是修煉一千年的老妖了。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道行和它們怎麽對比,只能迷迷糊糊靠感覺,當下不敢大意,立即咬破手指在大紙符的三枚銅錢上一劃而過,五指夾起,用力擲出,雙手掐印橫放下巴處,口中喝令:“五行相生,水一、木二、火三、土四、金五,循環不息,金銅相濟,主殺、克邪,急急如律令!”
三枚銅錢滴溜溜打轉,被十多面小鏡子反光一照,泛起迷蒙的耗光,急射而去,兩枚打向狐妖,一枚打向女鬼。
“啊!”
“啊!”
銅錢雖小,卻是百尺老道收藏的數百年古幣,沾染無數人的因緣念力,加上我的精血和陣法之威,頓時打的一妖一鬼慘叫飛退。
那二尾狐狸倒也不俗,後退中裹住女鬼,一頭撞破陣法包圍,衝出大門。
我見她們要逃,立即追出門去,不料剛到院中,就發現夜色如墨,一股股黑氣像紗布一樣旋轉,連身後的別墅燈光都看不清了。
“出了陣法,我看你還有什麽能耐?”
黑氣中傳來一道清冷的呵斥,接著破風聲響起,一道尾巴衝開霧氣狠狠抽來。
“離了陣法,我照樣治你。”
我深吸一口氣, 扯開嗓子用“天官敕冥歌調”唱“江左往事圖歌”。
“南山有個山大王,北水上面搶糧倉……”
剛念兩句,那尾巴就到了跟前,不過一下子變的軟綿綿的毫無力道,我立即停止唱腔,抓住大尾巴用力甩砸出去。
四周黑氣霎時間消失的一乾二淨,迎著燈光只見女鬼兢兢戰戰的站在一邊,狐狸少女正艱難的爬起來,齜牙咧嘴,憤怒異常。
我掏出八卦羅盤,轉正方位,低喝:“陽極陰衰,通照幽冥,孽畜!還不現形?”
“嘰嘰嘰……”
那少女臉色大變,瞬間化作一隻雙尾白色狐狸,而女鬼化為一丈紅布,那狐狸叼著紅布,飛快的跑出院子。
我暗叫失策,忘記了這玩意現形之後跑的更快,而大門還鎖著,我連忙翻出院子,發現那狐狸叼著紅布沿著路邊跑的很快,幾乎快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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