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劉心怡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從小跟著雪姨?這麽說她是被雪姨收養或者調教的?
雪姨如今走了,還換了老板,這女人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很糟糕,最關鍵的是這兩天她肩上抗的事情不少,這麽一想,我覺得挺慚愧,乾笑道:“小劉,我說話就這樣,別往心裡去,公司離不開你的,以後別提解雇的事情,好了,差不多了,去會議室。”
我站起來照了照鏡子,鏡子中的人變了樣,西裝筆挺,髮型灑脫,刮了胡子,修了眉毛,微微一笑有點風騷,看起來好像不錯。
劉心怡擦擦眼淚,賭氣一樣的前面帶路。從六樓坐電梯到了十三樓,一路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見了我們無一例外的好奇中帶著尊敬,喊聲“老板好、總監好。”
看著這些大企業員工,往日裡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高大上人類,如今一個個面帶拘謹和敬畏,我不由的豪氣頓生,漸漸放開了,頻頻的揮手點頭,牛氣哄哄。
剛到十三樓的大型會議室門口,就聽見裡面吵吵嚷嚷,裡面的人似乎在聊些什麽。
十三樓大廳幾十個工作人員不算,會議室門旁還有二十來個服務的禮儀小姐,見我們到來,齊刷刷的閃到一旁:“老板好,總監好。”
劉心怡點點頭問向一個迎過來的中年職員:“都到了嗎?”
那職員點點頭:“都在裡面,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劉心怡轉過身,目不斜視的給我理了理衣領道:“陳先生,公司能不能撐下去,會不會亂掉,就看你的了。”
我看她絲毫不計較前面的不愉快,還如此稱職稱心,暗暗點頭,這女人不錯,看著會議室大門說道:“行了,進吧!”
劉心怡退後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身旁數十個職員全都如此,我不由心跳加快,手按著會議室大門,遲疑了幾秒鍾,一咬牙推開了。
裡面的吵鬧聲,瞬間安靜下來,一百來雙帶著審視、不善、阿諛、鄙夷等等不一而足的眼睛齊刷刷的看過來。
我頓覺頭皮發麻,不知道該先邁哪一隻腳才好,順著人群掃視一圈,突然就愣住了,好家夥,有熟人啊,前天在酒店和我們鬧過一場的蘇雅那些人大部分都在裡面。
果然是自家公司的員工啊!
他們顯然也看見了我,一個個瞪大眼睛,嘴巴都合不攏了。
身後的劉心怡這時忽然抓住我的衣服,我感覺的出她的手在顫抖,似乎很緊張。
這時門一打開,人看了一遍,我感覺也就是一般,而且還有一群沒素質的在裡面,更何況你們是我的員工,我怕個毛。
於是,微微一笑,大步走向主席台的主位,邊走邊道:“讓各位久等了,抱歉!”
“陳先生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
一群人紛紛謙讓著站了起來,表示尊敬,蘇雅那群人同樣如此,不過臉色十分複雜。
我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主席位上,劉心怡長籲了一口氣和五六個職員跟進來坐在一旁。
我揮揮手道:“都坐吧。”
一百來號人這才點頭示意,紛紛坐下,不過接下來全都大眼瞪小眼的看來。
偌大的會議室一時間安靜異常,被幾百隻眼睛看著,實在是太有壓迫力了,我不由的又開始緊張起來,腦袋裡苦苦思索百尺交代的話,可是發現來時商量好的,現在屁用也沒有,看來還是要靠臨時發揮,我想了想,管他娘的,扯吧,咳嗽一聲道:“鄙人,呃,陳德華!有幸接過徐總和胡先生家的生意,不過公司還是這個公司,人還是這些人,不會有任何變動,希望大家多多照顧,好好工作,與諸位共勉!”
說完了,整個會議室靜悄悄的,好一會才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似乎有點冷場。
我咳嗽一聲,看向劉心怡,心說接下來呢?不能總讓我說吧,我說什麽?這些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你們是不是該遷就一下,扯扯淡,咱們好聊下去?
劉心怡心領神會道:“陳先生這次過來,除了和大家見見面,更重要的是要聽取大家的季度總結,盈虧情況。”
說完了,會議室仍舊是靜悄悄的,下面的一群人面色古怪,眼神交換個不停。
這一幕好像也出乎了劉心怡的預料,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我這會兒徹底放開了,抖著腿,心裡開始不爽,冷笑道:“怎麽?各位似乎不太歡迎我啊!”
下面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人道:“咱們公司成立了近二十年,是改革開放後第一批私人大企業,這些年風裡來雨裡去,經歷了很多事情,才在南京城站穩了腳根,並且這幾年逐漸冒出了頭,開始壟斷一些行業,正是蒸蒸日上,大乾一場的時候,這時候徐總說走就走,背後胡先生也不見蹤影,反而換了這位陳先生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們很不理解。”
說話的是一位敞著懷的漢子,腆著個將軍肚,看起來像是個混江湖的。
劉心怡旁邊的一個女秘書立即小聲對我道:“這位是孫海峰,子公司巨鼎傳媒的總經理,這些年在做電影和廣告方面的事情,能力不錯。”
孫海峰?這個人我有印象,劉心怡給的資料中,對公司高管都有詳細介紹。
孫海峰話音剛落,其余的人七嘴八舌開始說開了。
“孫經理說的沒錯,我們很不理解。”
“徐總無病無災,為什麽突然離開公司?我們跟她打拚了這麽多年,她就這麽扔下了我們?”
“說的沒錯,公司的利益是大家的,是我們一手創出來的,我們的利益誰來保障?”
“這位陳先生有什麽能力?能帶領公司嗎?”
“他才多大點歲數?知道什麽?”
“我已經打聽過了,他從金陵大學輟學才幾天,開了家狗皮膏藥店,我很不明白,這麽大的企業怎麽一下子到了他的手上?”
……
我開始聽的一肚子火, 忍不住想拍桌子罵人,可後面聽著聽著無所謂了,老子死豬不怕開水,更何況老子還是老板,你咬了我的蛋去?
我悄悄看了眼蘇雅他們,發現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坐著,一言不發,覺得好奇,問剛剛告訴我孫海峰情況,好像叫張梅的短發女員工道:“那邊幾個怎麽不說話?”
張梅小聲道:“那幾個是總部的管理人員,才工作幾年,資歷淺。”
我“哦”了一聲,點點頭,掏出煙點上,吐了口眼圈。
這時那孫海峰道:“陳先生通知我們今天八點半開會,我們放下手頭的工作,從外地趕來,這一等就等了幾個小時,請問,有這麽做老板的嗎?你是不是該向我們解釋解釋?”
“解釋是吧?”
我冷笑兩聲,拿起煙灰缸狠狠地砸在他的額頭上,又站起來對著他吐了口唾沫:“解釋尼瑪拉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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