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天際先是一條黑線如洪水般逼近,接著一道黑色旋風就像是身材絕妙的妖嬈起舞一樣,左搖右擺的旋轉,由地面漸漸上升到天空,灰蒙蒙的天空上跟著出現一道詭異的漩渦。網.36z.>
我們哪裡看過這種美國大片中才會出現的大自然奇景?迎著狂風,一個個不由的呆住了,忘記了恐懼,情不自禁的感歎起來。
張鐵蛋和胡剌老頭莫名其妙的匍匐著跪在地上,不停的念叨著什麽。
王浩就覺得奇怪,拉了他們一下喊道:“怎麽還跪起來了?你們家有先人埋在這裡嗎?”
張鐵蛋忽然跳起來大吼一聲:“塔克拉瑪沙漠神來了,快跑啊!”
說著也不跟我們解釋,拉著一匹駱駝就往遠處跑去,而那胡剌比他跑的還快。
這兩位老哥可是本地人,我們一見也跟著跑,這會兒反應過來才開始驚慌,腿都有點發軟。
好在駱駝本能的對危險來臨十分敏感,早就躁動不安,我們騎上之後立即撒丫子狂奔,駝峰不停顫抖,磨的大腿火辣辣的疼。
就這麽沒頭沒腦的跑了好一會,大風終於追了上來,漫天風沙遮天蔽日,密密麻麻飛舞的沙粒擦的臉疼,風吹衣衫簌簌發響,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都要飛起來似的,尤其是光線暗淡的猶如黑夜,只能看清同伴們隱隱約約的身影,不小心就會跑岔道,這真是要了老命了。
讓我最恐懼的是,上駱駝前我神經病一樣撒了泡尿,本就落在最後面,這會兒身下的駱駝發瘋了一樣,脫離了大部隊的路線,走單了,任憑我怎麽驅使就是不聽話。.36z.>最新最快更新,提供
“等……咳咳……”我想喊前面的同伴,可是一張嘴就慣了滿口的沙子。
我氣不打一處來,跳下去狠狠踢了駱駝屁股幾腳,沒想到這畜生跟我發了倔脾氣,腿一彈脫了韁繩撒丫子就跑。
“你大爺……咳咳……”我跟著後面追,可兩條腿哪裡跑的過四條腿,眨眼間就看不見它了。
我乾脆放棄了追趕,回頭看看那龍卷風,還好,看勢頭已經偏離過去了,可是不過不知什麽原因,這裡的風沙似乎更大了。
我把祖師爺畫像和雨傘法器抱在懷裡,踉踉蹌蹌的往前跑,幾乎是每跑幾步就被大風掀翻一個跟頭,等爬起來放眼四望,可視度還不足十米,整個世界好像被龍卷風攪成了一鍋粥,到處都是一個模樣,我偷懶身上沒帶指北針之類的東西,此時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本能的向著自認為風小的地方跑,心裡有種被全世界遺棄,即將死亡的感覺。
就這麽胡亂的跑了大半個小時,風沙還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我幾乎就要放棄了,乾脆找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太特麽累人了。
就在這時前方迎面跑來三道身影,我拍打一下護眼鏡上的沙子,發現是智深、劉麻子和一個叫黃毛的馬仔,他們也看見了我,大呼小叫的跑過來。
我激動的迎上去大吼:“你們太他娘有良心了,還記得回來找我,回頭一人給你們弄隻厲鬼防身發財!”
不料幾人一下子都快哭出來了,劉麻子吼道:“大師您就別開玩笑了,咳咳……咱們被風吹散了,不知他們跑哪去了,咱們駱駝也跑了。看最新章節就上網【】”
我心裡頓時一片冰涼,問道:“你們……呸呸……要去哪?我剛從那邊回來,別過去,都是風。”
智深道:“還得跟著你啊,陳拐子你快快想想辦法,你看下面!”
聽智深喊,我低頭一看就嚇了一跳,跑了這陣子渾身發麻都快失去了知覺,幾句話的功夫,咱們被沙子埋到大腿根了。
我連忙爬上來伸手拉他們,喊道:“別……噗噗……愣著了,往回跑!”
幾人手忙腳亂的爬出來,那黃毛突然指著我身後道:“大師咱們去那裡吧,快看,那裡有很多樓房,還有女人呢!”
“去你大爺的!”我張口就罵,覺得真是無比荒唐,這地方哪有什麽樓房和女人?你當是逛妓院啊!
誰知智深和劉麻子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就變了,我情不自禁的也回頭看,結果也跟著懵了。
我們身後不遠處的地方,還真有一大片樓房,但是風沙中看不太清,不知道具體有多遠,那樓上的窗口似乎有不少穿著古裝女人甩手絹拋媚眼。
此情此景對於我們這些窮途末路、心機喪失只求活命的沙漠菜鳥來說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精神不由的都有點恍惚,這麽說肯定有很多人不信,但不經歷身心疲憊、絕望、求生和尋找避風港的多重矛盾心裡,很難有人能體會。
當下幾人不由自主的就向著樓房走去,我走了幾步感覺不對,掙扎著搖搖頭,腦子一下子清晰了,眼見另外三人開始撒丫子狂奔,頓時心驚肉跳,連忙疾跑幾步,一邊胳膊抱著一人,另外一記“奪命剪刀腳”夾住最前面的黃毛的腦袋,四個人摔成一團。
我大吼道:“都給老子醒醒,這特麽哪裡是樓房?是海市蜃樓!不!是沙漠鬼樓,去了會死的!”
仨人被我這麽一整,都清醒過來,呸呸的吐著沙子,我連忙去翻找扔掉的祖師爺畫像和雨傘法器,好在埋的不深。
接下來四人互相攙扶著往樓房反方向跑,不過沒跑多遠,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道朦朧的女人笑聲。
聲音清脆好聽,起初還離得很遠,眨眼的功夫就近在耳邊,黃毛激靈一下大喊道:“大師!我怎麽覺得不像假的,不如咱們過去看一眼得了!”
劉麻子也重重的點點腦袋,似乎很動心。
我一腳踹趴下黃毛,又立即給他提起來,罵道:“別給老子整事,想活命趕緊跑!”
就在這時我身後忽然有道柔糯的聲音嗲嗲道:“小哥哥們,外面風沙太大,不如跟隨奴家進來喝杯茶水,歇歇腳吧,好不好嘛?”
這聲音似乎帶著一股噬魂的魔音,讓人一聽就不由自主的心生蕩漾,我搖搖腦袋不敢回頭,連忙默念“靜心咒”,等覺得再無大礙,一抬頭就發現智深三人癡癡傻傻的回頭去看,幸好四個人抱在一起,不然他們又要撒丫子狂奔了。
我心裡暗叫不好,連忙提氣念“辟邪金光咒”:“請叫四方山嶽正神臨光普照,一切有無人間正道,辟邪不侵!寶光加身,方圓不欺,急急如律令!”
然並卵的是……話剛出口就被風吹散了,根本起不到光明正大、言出法隨的咒語效果。
好在智深清醒了一些,我立馬對他喊道:“回頭!默念你們佛家的經文辟邪,不要管我,帶著他們快跑!”
智深立即閉著眼睛回過頭,一邊默念《金剛經》一邊夾著劉麻子和黃毛撒丫子狂奔。
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捏著手印猛的轉身,只見一個身披輕紗、蒙著粉色紗巾的曼妙虛影衝我嫵媚一笑,她的身後正是那一片片樓房,好像這時離的近了一些。
“千年亡魂邪祟不入黃沙沉睡為安,誰給你的膽子出現禍害旅人?還不與我退下!”
我大喊一聲,隨即捏著“誅邪劈殺咒印”:“太上天官令,請將八方明靈,四海神兵,五嶽山魂,一切有無人間正氣,與我劈殺邪魅,急急如律令!”
“死!”
那女人虛影被一掌打散,隨風落了一地薄沙,遠處樓房中忽然傳來一陣陣嬌笑。
“呵呵呵……好凶的小哥哥,嚇死奴家了!”
“是的是的呢,好凶好凶呢,比匈奴單於還要凶!”
“一群賤婢孽障!還敢猖狂!”我罵了一句,正準備盤膝坐下唱“天官敕冥歌調”,一想坐下去肯定要被活埋,而且唱歌也會被風吹散,乾脆拿出八卦羅盤對著樓房照去。
這一照整片樓房都震了一下,裡面女人的嬌笑聲安靜下來,接著整體遠移,逐漸消失。
不過在它們消失的刹那,我就大吃一驚,那樓房正門下多了幾道東張西望的身影,其中一人好像是……拓拔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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