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巨龍精力旺盛,不停的翻滾衝撞著,把一片山地折騰的亂七八糟。
這場面我也不不敢靠近,看了一會感覺有點無聊,就晃晃悠悠的往回趕去。
那邊的巨龍翻滾怒吼傳到這裡已經微乎其微了,並沒有影響到營地,整片營地靜悄悄的,江濱帶著三四個人坐在山坳口的石頭上嚴防四周,而裡面的帳篷門打開著,剩下的人齊聚一堂,李教授帶著學生們和李蒼藍、小王等人似乎在連夜研究路線,直接上路。
唯有我的“身體”獨自放在一旁的氈包裡,外面兩個蒙古漢子小心翼翼的守著,裡面小土狗目光炯炯的看著。
我正要回歸本體,忽然感覺到一絲異常,回頭一看,發現河上遊走來一個女人,這女人身材婀娜,體態妖嬈,偏偏金發碧眼,一副外國人模樣。
這裡哪來的外國人?
我靠近一些,這一看,不由暗笑,莎襲妙!
樓蘭古國最後一任女王!
兩個女妖怪麽……
另一個必然就是蘇玲瓏了。
她們在這裡絕非偶然,一個是塗東流的大老婆,一個是塗東流的小老婆,她們一直在尋找塗東流的蹤跡,而這裡是最後一處了吧。
我向四周尋找,果然!另一面,蘇玲瓏那曼妙的身影也緩緩走來。
江濱這時首先反應過來,拿起身旁的一把桃木劍,低聲道:“誰?”
另外幾個漢子也警惕的起身防備。
莎襲妙款款走來,魅惑一笑,說的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幾位小哥哥怎麽到這裡來了?要不要到奴家去坐坐呢?”
“別聽她的,這女人是個賊。
”
蘇玲瓏嬌小的身影也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宜喜宜甜的笑容道:“不如跟妹妹回家坐坐吧,妹妹是這山裡的人,家裡有熱水,可以洗個澡去去乏。”
這場面怎麽看怎麽詭異,可是江濱幾人跟著了迷一樣,癡癡的看著二女,緩步走過去。
蘇玲瓏這時冷笑道:“賤人,老樣子,一人一半!”
莎襲妙也道:“我只是吸食陽氣,你只怕是真的找他們快活吧,不知到底誰是賤人。”
蘇玲瓏呵呵一笑,得意道:“姐姐有身體,想怎麽快活就怎麽快活,那感覺啊,舒服著呢,呵呵呵,羨慕死你。”
莎襲妙冷冷的甩著衣袖道:“賤人就是賤人。”
二女各自帶著兩人,往黑暗中行去,裡面帳篷裡的人毫無所覺,連李蒼藍也不例外。
真要是讓江濱四人跟了去,只怕活不成了。
我想了想,飄忽間到了二女前方,坐在河邊石頭上,顯出魂體,耷拉個腿,道:“你們要去哪裡快活啊?我也去湊個熱鬧行嗎?”
二女正為獵得貨物暗暗欣喜,冷不丁的聽到這句話,都嚇了一跳,抬頭看來,開始很不屑,看著看著,蘇玲瓏瞪大眼睛:“是你!”
魂體自然顯示著我本來的面目,蘇玲瓏一眼認出來並不出奇。
莎襲妙並不清楚我是誰,眨眨眼,失聲道:“好精純的魂體。
”
我道:“是我、是我,我魂體精純無比啊,要不然把這些人放了,咱們仨大被同眠,好好玩一玩?”
莎襲妙眼睛一亮道:“好啊、好啊!這主意好。”
“賤人,白癡!”蘇玲瓏罵道:“他是東流的爐鼎!”
莎襲妙愣了三秒,啊了一聲,轉瞬間消失了。
蘇玲瓏往後退了退,也要跑路。
我有點不明白她們為什麽這麽怕我,冷笑道:“蘇玲瓏!你趕跑,我就弄死你!”
蘇玲瓏身體一抖,乾笑道:“拐子……是吧?你要幹什麽?”
我道:“你們這麽怕我做什麽?”
蘇玲瓏咬咬牙道:“你如今道行大成了吧?是來捉我們吞噬了,喚醒塗神嗎?”
“這是什麽狗屁說法?”我皺眉想了想,沒想明白,問道:“知不知道依依去了哪裡?”
“依依……拓拔依依?”蘇玲瓏愕然道:“我怎麽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道:“你感覺不出來嗎?”
蘇玲瓏道:“我們身體分開之後各有各的思想,誰也不能知道對方在幹嘛呀!”
我想了想,道:“算了,這裡不能久留,你們走吧!”
蘇玲瓏眼珠轉了轉,帶著一陣香風靠近,諂媚道:“你想不想知道,怎麽擺脫塗神?”
看著她絕美的臉蛋,身上詭異的氣息,我忽然覺得很無聊,現在的事情豈是她能了解的?這些陰謀詭計也太幼稚了,便冷冷道:“滾!”
蘇玲瓏愕然,也明白自己的想法被看破了,很快眼圈通紅,慢慢往後退,吼道:“我想見那狠心的相公一面有錯嗎?混蛋!”
說著話,慢慢消失了。
我領著江濱幾人往回走,裹著一陣風撲過,幾人又恢復了神智,茫然的四下裡看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時天快亮了,我剛剛魂歸本體,李蒼藍就過來了,見我醒了,笑道:“餓不餓?”
“不餓。”我道:“你們什麽時候上路?”
李蒼藍默然道:“現在,我告訴他們你病了……”
“那去吧!”我揮揮手,道:“催促他們不要墨跡,必要時預言一下,說這裡就快要塌了。”
李蒼藍點點頭,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弄得我苦笑不得,道:“這對我來說只是個選擇題,對你們來說是個遊戲,有我在,不會有危險的,我也不會偷偷溜走,去吧去吧。”
……
天光大亮後,李蒼藍和那些人通通進了山,臨時營地中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個小帳篷,我和小土狗坐在裡面吃著牛肉干、雪餅等亂七八糟的零食,這些都是李蒼藍拿進來的,女人這種“動物”很奇怪,她有時候可以厚著臉皮做出一些男人不好意思乾的事。
小土狗巴巴的看了我一眼道:“主人真要離開陽世了?”
我漫不經心道:“是啊,是啊。”
小土狗道:“那我以後……”
我道:“你沒以後!”
“為啥?”小土狗愕然道。
我道:“我準備帶你一起走。”
小土狗一身毛都炸開了,怏怏的趴在地上,連吃東西也沒胃口了。
我覺得挺有意思,笑了會,認真道:“逗你玩呢,嗯……你也跟我一段時間了,有些事要交代你。”
小土狗精神大振道:“主人您說。”“我靠!你這精神抖擻的樣子,搞的我有點難受啊!”
我罵了一句,道:“我這一走,可能再也上不來了,就算能上來,誰知道是幾十年還是幾百年以後,所以到時很多人可能都不在了,我也管不了那麽,但是細數下來,我熟悉的人裡面,就數李蒼藍這女人最可憐,她很可能是被逐出師門的,外面又沒父母親人,本身不是能依托男人的女人,所以你以後就跟在她身邊吧,等到她實在窮困潦倒了,就去南京陳百智堂找百尺和秦環環要錢,就說李蒼藍是我的女人,懂嗎?”
小土狗點頭道:“這沒問題的,還有嗎?”
我想了想,恍然大驚,道:“差點忘了一件大事,我的生日是農歷七月初四,從小到大就沒人給我過過生日,也沒人記得,我們老家不興這個。但是你要記住了,每年這一天給我燒點紙錢,別讓我在下面餓著了,生日那天起碼得吃頓好的。”
說著心裡默默道,這對我來說是大事。
本來聽的挺起勁的小土狗,一下子沉默了,好半天才哽咽道:“我知道了,主人,我一定會給你燒紙錢的,要多少有多少。”
我心裡也不好受,道:“燒紙的時候,喊我拐子吧,我小名叫拐子,我只是我自己,誰也不是……”
說著自己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什麽富豪、教主,什麽地仙高人,臨死前也只能對一隻狗,說出自己最天真、最真實的心願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