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和姓邵的侄子三人安頓欣欣和樓下的中年人,我則把古畫塞進皮包,叼著根煙四處晃悠,心裡琢磨著這家人倒霉的原因。
福禍有時候與氣運有關,所謂一人做事一樣當,那姓邵的倒了血霉,別管什麽原因,既然他老婆沒什麽事,女兒又怎麽會跟著倒霉呢,這事兒算巧合嗎?
到了後院陽台,我趴在欄杆上,看著遠近長青景樹和雨後如洗的夜空,又琢磨起姓邵的事情,害死一對雙胞胎女孩麽……
陽台下是別墅的花園,裡面種了不少植被,似乎是葡萄、瓠瓜之類的東西,我這時隨意瞥了一眼,胸口不由一跳,只見一處角落中隱隱有陰氣彌漫。
這樣的情況一般要麽是陰死之地,要麽是埋著心有怨恨的人。
正要下去看看,身後傳來女主人的聲音:“大師,您剛受了傷,要麽先休息?”
我轉頭一看,發現不但女主人來了,姓邵的侄子和那個危阿藍也跟了過來,兩人的臉色很不好,隱隱有些忐忑不安。
我雖然覺得奇怪,也沒做他想,指著樓下問女主人道:“那裡是什麽地方?”
女主人茫然的眨眨眼說道:“花園啊。”
我搖搖頭,轉身下了樓,三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到了陰氣傳出的地方,我蹲下去捏了一撮土嗅了嗅,起身冷冷一笑:“好濃鬱的詛咒氣息啊,不賴!”
女主人依然是兩眼一抹黑,什麽都沒聽明白,而姓邵的侄子和危阿藍臉色大變,互相對視一眼,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
我忽然有點明白了,對女主人道:“有信的過的人嗎?”
女主人點點頭,看了眼旁邊兩人,似乎知道了什麽,馬上掏出電話撥了幾個號碼。
我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危阿藍和姓邵的侄子,叼著根煙坐在了一旁竹凳子上。
十分鍾後三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氣虛喘喘的跑了過來,離得老遠就喊道:“姐!怎了?”
“有事幫忙。”
女主人應了一聲,給我介紹道:“這三個都是我的親弟弟,信的過。”
我點點頭,指著陰氣泛起的地方道:“挖開!”
三人二話不說,從旁邊拿過鋤頭、鐵鏟開挖,足足挖了半小時,三米深的地下出現一座四四方方的水泥空間,裡面放著一個鐵盒子。
我抽了口煙道:“打開!”
其中一人撬開鐵鎖,掀開盒子蓋,讓到一邊,我蹲下去一看,發現盒子中躺著兩個布偶、三截香、一把匕首、一張黃紙,那兩個布偶,一個男相,一個女相,五官用朱砂描畫的非常粗重,在手電筒的光亮下,顯得格外詭異。
我翻開男布偶,只見後背寫著:邵東方,丙辰年,甲子,戍日,四時三刻,遙記冥府,咒彼現行。
女布偶後面同樣寫著性命邵紫欣,XX……
我笑了笑,扔掉布偶,翻弄紙符和香、匕首之類,發現都是些歹毒的詛咒之器。
“不錯,三巫橫咒,巫人詛咒之術,起與先秦,興與漢唐,傳說中漢武大帝的戾太子劉據就是因為這玩意而死!只不過這個太簡陋了!”我說道。
女主人瞪大眼睛道:“大師的意思是……我們家被人詛咒了?”
我還沒說話,那危阿藍就急促道:“大師說的是不是太危言聳聽了?這東西有點像惡作劇,不會是小孩子鬧著玩的吧?”
姓邵的侄子也急著道:“退一步說,就算是詛咒,這世界上總沒有詛咒人家遇鬼遇妖的吧?”
我似笑非笑道:“我說什麽了?我只是解釋下這玩意的來歷,你們急什麽?”
兩人頓時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我對女主人道:“三巫橫咒的作用便是令被詛咒之人運氣衰竭,要麽破產,要麽意外橫死。只是下咒的人可能也沒想到,這東西最主要克的是氣運,什麽叫氣運?也就是說,你家中不再有任何福祿,人身陽氣減少,禍事自來,比如你老公便被有仇怨的厲鬼輕而易舉上門尋仇,比如你老公鬼迷心竅非要買來一個邪物,這邪物偏偏找上了你的女兒,其中種種很難說清,雖說這詛咒不是你老公和女兒直接倒霉的原因,但是間接性的因素少不了。”
危阿藍和姓邵的侄子咽了口唾沫,女主人則有點轉不過彎,問道:“那……怎麽辦?”
“你難道不需要問一問是誰下的詛咒?”我笑道。
女主人道:“是誰?”
我想了想道:“請問你家有多少資產?”
女主人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問道這種事情,遲疑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這些年我老公做生意賺了不少錢,房產、店鋪、車子、現金等等加起來,應該有二千萬吧。”
我又道:“你個人有什麽特別的背景呢?”
女主人歎了口氣沒說話,他的一個弟弟傲然道:“我爹是這地兒的頭頭,手下人好幾……”
話沒說完便被女主人打斷了,道:“說這些做什麽!”
我打了個響指笑道:“這個邏輯嘛,我有點不太懂,但是我明白一點,被詛咒的是你的老公和女兒,如果他們死了,留下的遺產最終受益人除了你還有誰?”
女主人憤怒的看了一眼姓邵的侄子道:“除了我還有他,他是我老公大哥的兒子,他爸死的早,算是我老公的養子。”
姓邵的侄子臉色大變,道:“什麽意思?難道懷疑是我下的詛咒?這真是血口噴人!”
我笑道:“我就是這麽猜測的,其實這些破事我很不感興趣!”
“什麽血口噴人?就是你!”女主人勃然大怒,衝姓邵的侄子道:“你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連自己的叔叔和妹妹都不放過!”
姓邵的侄子大呼冤枉:“嬸子,你弄錯了吧,不是我!”
我道:“要證明是誰很簡單!”
說著拿出一張剪紙符, 在詛咒盒子上繞了三圈,然後攤開手掌,那張剪紙符忽然直奔危阿藍而去。
危阿藍吃了一驚,伸手抓碎剪紙符,退後兩步,臉色陰沉下來。
女主人的三個弟弟一見,立馬衝過去怒道:“草!弄死你!”
那危阿藍淡淡一笑,三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衝到半途忽然齊齊倒了下去,摔成一團,不省人事。
接著一團黑點直奔女主人而去。
“好一個飛蛾毒盅!”我冷笑一聲,伸手把嚇傻的女主人拉在身後,對著黑點吹了口氣,一下子就吹滅了,說道:“她是我的雇主,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害她,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那危阿藍沉重的喘息著,不言不語。
姓邵的侄子看看她,怒道:“表姑!我只是讓你把他們弄出點病,等我完全接手生意就好,你怎麽要害死他們?”
“我的手段,從來沒有輕重之分。”危阿藍道:“何況你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姓邵的侄子低著頭說不出話來了。
危阿藍歎了口氣對我道:“巫家過的很不好,我只不過是想弄點兒余錢,千盤算萬盤算,沒想到這裡會來個道行如此深的高人。”
“別給我扯這些文縐縐的。”
我不耐煩道:“像你這種人,我一分鍾可以讓你死八回,我不想多做殺孽,你現在可以滾了,以後再讓我遇見你害人,小心你的狗命,滾蛋!”
“多謝!”危阿藍深深看了我一眼,鞠了個躬帶著姓邵的侄子匆匆跑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