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林智驍和林智勇回憶著周群英所說的,將王光世婚禮那晚參加鬧洞房所有人的姓名列了出來,數一數竟然有十七人之多。
想象著這十七戶人家父母失去兒子,老婆失去丈夫,稚兒幼女失去父親的慘景,哥倆的心裡難受極了,發誓要將導致他們失蹤的凶手找出來!
第二天,林智勇果然上城裡去買全黑的衣褲和全黑面料去了,林智驍坐在診室他的座位上,正在思考著該怎麽盯王懷山和王曉驊父子的梢,才能窺到他們犯罪的證據。
突然,村文書郝詩君神色匆忙地挎著一籃梨子走了進來,將梨子籃放在客廳的桌面上,抓起幾個老大的梨子,走向洗碗池上的水龍頭去洗梨子。
洗好手中的六月雪梨子放在一隻盤子上,郝詩君走進診室笑嘻嘻地望著林智驍道:“先來吃一粒大梨子,我家種的,一早我就去摘的,新鮮著呢,又脆又甜著!”
郝詩君削去雪一樣白的六月雪梨子皮塞到林智驍的手裡,調侃道:“你可是一個不守信用的男人哦!”
原來,林智驍剛回村裡的時候,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曾答應郝詩君幫她犁地。
林智驍的臉徹底紅了起來,尷尬地解釋道:“我,我不知道替你犁地是那個意思,後來趙桂生才告訴我的,就沒敢去了。對了,你家老公怎麽就老不回家來呢?”
郝詩君見問,喉頭不由哽咽起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穩一下情緒,才微紅著眼眶道:“我們邊吃邊說吧!”
郝詩君隻是呆望著林智驍狼吞虎咽啃梨子的樣子,幽幽地說道:“回來又如何?不回來又如何?回來等於沒回來,還不如不回來不會讓人家起念想的好!”
林智驍想問明白她老公到底是怎麽了,便試探著問道:“對了,郝詩君,我問你個事,你要如實告訴我好不好?”
郝詩君輕嗯一聲,含糊不清地道:“嗯,你問吧!”
“你老公從來沒跟你睡過麽?”林智驍直入式地問道。
燈光下郝詩君的臉紅了紅,她聽得明白睡過的內涵,猶豫了一陣似乎下了某種決心一般,盯著林智驍的臉,道:“那我就厚著臉皮說了,他連洞房那天也沒起得來!你說他這是不是什麽病引起的呀?”
林智驍並不回答,咀嚼著嘴裡的脆甜多汁的梨肉重重地點了點頭。
郝詩君垂下目光,幾乎用聽不到的聲音問:“那你有沒有辦法讓林成的那個治到能起來?”
聽了郝詩君的話林智驍整個人凝住了,傻傻地望著郝詩君那垂低著的雙眼,輕聲道:“郝詩君,林成這事情我隻能替你老公診斷過後,才有可能知道。”
郝詩君整張臉都紅透了,頭埋得低低的道:“我知道。我已經用死逼他回來了,他這時就在你家大門左側的樹林子裡不敢進來,我讓他進來你幫他檢查一下好麽?”
林成比林智驍小三歲,是林智驍小時的玩伴,直到林智驍高中畢業考上海城中醫大學,林成也外出打工,兩個人的聯系才漸漸少了。
趕到林成娶郝詩君時,林智驍剛好放寒假在家, 就給林成當了伴郎。
小時候,林成常跟林智驍一起睡,也會趁林智驍睡著時將手伸到林智驍身上來,那時林成可不止起得來,那是經常都保持在起來的狀態中。
為此林智驍還多次跟林成吵翻臉,每次都是林成主動認錯修好。
林智驍訝異地盯著郝詩君好一陣,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道:“也好,那你叫他進來後先回家去吧,你在我不好問,他也不好說出口來的。”
郝詩君答應一聲就往外走出,林智驍眼望著診室門外,過了好一陣才見到一個二十六、七歲身材較為單薄的瘦高個子男人,邁著很是猶豫地腳步走了進來。
林智驍便站起向來望向他,用輕和的聲音說道:“林成,快進來坐下!”
林成局促不安地朝林智驍羞澀一笑坐在病人就診椅子上,林智驍單刀直入地說道:“你的情況郝詩君都跟我說過了,我先問你一些問題,你如實回答就可以了。”
郝詩君的老公臉瞬間紅了起來,輕聲答道:“好的。”
林智驍在病歷上寫下林成的姓名、年齡和住址後,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輕聲問道:“聽說你在洞房夜也沒起來過,有這事嗎?”
林成聽了,一滴淚落在他面前的桌面上,發出“啪”輕微的一聲響。
一個男人這麽容易掉眼淚,林智驍見狀慌了手腳,急切地問:“林成,你這是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