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一身體外外顯的火光只是表象,真正受到焚燒的是他的識海中的道胎,十八點薪火匯聚成一道火苗,將他的道胎包裹,欲要點燃他的道胎。
但他的道胎質量極高,縱使以薪火之凶猛一時間亦是難以將其焚毀,無論是混沌定竅法還是後來神秘紫氣對道胎的洗禮,都讓他的道胎比起普通的道胎強大無數,若是換做一位尋常的無上大宗師,恐怕瞬息間就會被這熾烈的薪火焚燒為灰燼。
十八位無上大宗師以生命為代價使用的招數,其神威是難以揣測的,若不是種種機緣下,使得張道一的道胎強大無比,他現在估計就已經死了。
饒是如此,在薪火的灼燒下,張道一的道胎也開始微微扭曲,點點滴滴的道胎之神力被薪火強行抽取,以此為燃料薪火更為旺盛,縱使以張道一現在的心境與對力量的把握也阻止不了薪火的吞噬力。
一陣陣發自靈魂的痛苦湧上心頭,以張道一如今的意志力,也不禁臉龐微微扭曲。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這樣遲早會被薪火耗死!”雖然痛苦不斷,但卻沒能干擾他的判斷。
這薪火帶來的痛苦還是次要的,關鍵是薪火還在不斷的抽取他的道胎的神力,其抽取的速度之快,讓他都有些吃不消。
不過現在還不是解決這個麻煩的時候,這裡還有無數人看著,若是解決麻煩的時候被人打擾,出了意外就麻煩了。
虛空中,張道一環視四周,看向那在緣遠方觀戰的人群,無悲無喜的開口,道:“諸位現在還不願意離去,是想讓我請你們喝杯茶不成!”
說著一股凌厲的殺機猛然爆發,壓向遠方的眾人,在這股殺機下,天地都仿佛凝滯。
在這股殺機下,眾人皆感到心裡一涼,頭皮發麻,好像下一刻就會迎來對方的雷霆一擊。
“我這就走!”有高手拱手陪笑道,說著直接化做一道流光遠去。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不過片刻間,在遠處圍觀的高手就走了個乾乾淨淨。
這群人都是人精,雖然張道一說話有些難聽,但不可能為了意氣之爭與這樣一尊高手生死相向,再者想要生死相向也要打得過才行,雖然張道一現在的狀態不怎麽好,但收拾他們這些人肯定是足夠了。
待到圍觀的眾人全部退去,宇文拓走到張道一身旁,開口,道:“剛才一時不查,讓佛門的幾個高手跑了,需不需要我去追?”
“不用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待到陛下恢復,我們直接打上佛門便是!”張道一擺手道。
聽聞張道一的話,宇文拓面色一喜,激動的說道:“國師大人你是說陛下還有救?”
張道一聞言並沒有回答宇文拓的問題,而是環視四周,最後才開口,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說完張道一裹帶著宇文拓與楊廣,化做一道流光遠去……
大隋皇陵,張道一帶著宇文拓進入了皇陵中,這裡的入陣之法與操縱神陣的法門楊廣之前就已經全部告訴了他,如今這裡的神陣全都受他所操縱。
皇陵地宮,張道一看著一臉迫切的宇文拓,回答了他的問題:“陛下現在自然還有救。”
“陛下道胎都沒了,還能怎麽救?”宇文拓悲聲道,楊廣的死對他的打擊不小。
他的三代老臣,輔佐過三代君王,對於大隋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張道一聞言,微微一笑,將其中的關竅娓娓道來:“那是因為在最後一刻陛下借佛門那群高手的壓力,
終於悟出了佛魔合一梵我一體的奧秘,使得自身的意志保持在不生不滅、無始無終的妙境,如此一來陛下道胎雖毀,卻還有一念尚存!” “若是沒有這尚存的一念,縱使我也通天的手段也不可能再造出一個陛下來,但是現在卻是不同,我完全可以以這一念為基礎,讓陛下複生!”
宇文拓聞言松了一口氣,他開口,道:“這就有勞國師了,只是如今你身上的薪火準備怎麽處理?”
宇文拓指著張道一身上那依舊明亮的火光,面色古怪,張道一現在就像是一個大火把,看著有種違和感。
張道一聞言,攤了攤手,道:“我現在就先去將這薪火解決,陛下的肉身就有勞宇文太師你照顧了,若是肉身出事,那陛下尚存的那一道意念恐怕也會消散!”
“縱使我死,陛下的肉身也不會出手!”宇文拓斬釘截鐵的說道。
見宇文拓如此決然,張道一伸出手指點向宇文拓的眉心,略一猶豫,宇文拓還是沒有躲避,任由這一指點到了實處。
一個個陣眼、一條條紋路和無數神陣彼此間的配合變化之法盡皆灌入了宇文拓的腦海裡,這裡麵包含的信息之多,足以讓一個凡人花上一生去學習,這是張道一根據楊廣傳他的陣法操縱之法逆推出的法門。
若是任由神陣自有運轉,一個個神陣之間總會有不和諧之處,有些神陣彼此配合不但不會加強陣法的威能,反而會形成使得兩個神陣相互消耗。
這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因為這裡的神陣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很多神陣都是後來又加上的,但有了張道一的這些法門後,若是有無上大宗師親自操縱這些神陣,神陣的威能至少能增強三成。
“國師大才!”整理完腦海中的信息,宇文拓讚歎。
對於神陣他也有所涉獵,但比起張道一來完全是宗師與學徒的差距,張道一傳給他的法門之精妙,令他歎為觀止。
“我先去閉關了,若是有人打來就要靠你阻擋了,頂多一日時光我就可以出關!”張道一開口道,說著他就走向了地宮中的一個石室。
地宮裡,宇文拓待張道一走後將楊廣的肉身放在了地宮裡的石床上,看著依舊昏迷不醒的楊廣他長歎了一口氣。
“陛下你這又是何苦!”
宇文拓寂寥的倚靠在石床旁,撫摸著手中的黃金神劍,頗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