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一來到桌子前,也不跟白衣麗人客氣,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倒著茶,他開口調笑道:“當日洛陽城外一別,如今師姑娘的風采更甚往昔啊,要是老道再年輕個幾十年,恐怕都會忍不住拜倒在師姑娘的石榴裙下了!”
師妃暄聞言,淡雅一笑,開口,道:“居士說笑了,以居士如今之境界早已經看破了皮囊表象,不執於美色,再美麗的女子在居士眼中恐怕都只是紅粉骷髏,今日又何苦來打趣小女子呢?”
隨著師妃暄這一笑,所又旁觀的人都有種在寒冬臘月冰天雪地裡突然百花齊放的感覺,那種驚豔感充斥著他們的心頭。
“原來仙子也會笑!”有不少人的心頭閃過這麽一個念頭。
“哪有什麽紅粉骷髏,美麗就是美麗,至於什麽心境,都是虛的!”張道一正色道,所謂的紅粉骷髏觀,只是佛門修者為了克制內心情欲而相出的一個法門,雖然又效,但卻並非正道。
若是想要真正的不執於色相情欲,需要的是親身去體驗,而不是空想,不去經歷哪能超脫。
純粹靠空想完成的修行,就如同水中的泡沫,看似美麗萬分映照著萬千色彩,但卻一戳就破,經不起任何風浪。
說完後張道一拿起茶杯,小酌一口後,讚道:“好茶!”
“居士你喜歡就好!”師妃暄開口道。
師妃暄的聲音很空靈,帶著一股仙味,讓人聽著很舒服,周圍的人聽著她的聲音,心中都有種迷醉之感。
與之前相比,師妃暄的修為又有突破,仙胎更加成熟,相應的那種仙味也更加濃厚。
之前經歷了與張道一的道胎分身一戰時的生死危機,再加上滅絕師太烙印帶來的武道體悟,她的突破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喝著茶,張道一就與師妃暄閑聊了起來,就在他們兩個聊的正盡興的時候,師妃暄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她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醉仙樓,就是為了等待此人。
來人身著一身寬大的黑袍,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頭黑發隨意的披散著,隨風飄舞,盡顯名士風流,走路間龍踞虎盤,別有一番氣勢。
人還沒到,就已經傳來了來人渾厚的聲音:“師仙子,讓你久等了!”
“我也沒到多久,朱公子不用掛懷!”師妃暄面帶笑容的說道,絲毫沒有因為久等而生氣。
“不知這位居士是?”來到張道一旁邊,朱浩明好奇的問道。
“我叫張道一,是個散修!”不待師妃暄開口解釋,張道一就搶先說道。
聽聞張道一是個散修朱浩明就沒有再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這個世界散修太艱難,散修之中幾乎沒什麽高手。
大多散修都是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些零散的傳承後才走上了修行之路,但一無名師指導,二無完整的傳承,散修很難有太大的成就。
而且如今張道一早已修行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若是他想,縱使是無上大宗師當面都難以看穿他的虛實,又何況眼前的這個趙浩明。
在朱浩明眼中,張道一不過是一個真人級別的高手罷了,實在是不值一提。
“我今日前來特來應當年的百年之約,不知師仙子是否願意應戰?”朱浩明直視著師妃暄,等待著她的回答。
“今日妃暄前來正是為了此事,到時妃暄若是不敵,還望朱公子可以手下留情!”師妃暄開口道。
這個百年之約是師妃暄的師傅梵清惠與朱浩明的師尊朱八重於百年前定下的,
百年前大明湖畔,梵清惠與趙八重相約一戰,最後戰成了個平手,於是二人,約定各自回去培養弟子,讓自己的弟子一絕高下,以完成當年未分出勝負的一戰。 “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吧!”朱浩明雷厲風行的說道,他是個做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人,既然師妃暄已經答應了他的邀戰,他也就不願意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說完他就一馬當先的從窗子裡躍出,向著遠方飛射而去。
“不知師姑娘是否願意讓貧道跟著旁觀一番?”見師妃暄也要跟著離開,張道一笑著問道。
對於朱家的明神武典,張道一有些興趣,可惜朱家之人一直少有人出世,他也一直無緣得以一見。
“居士想看就看吧!”師妃暄說著從袖子裡的荷包裡拿出了一塊碎銀拍在了桌上,接著她也是跟隨著朱浩明的腳步,直接從窗口躍出。
就在張道一也要跟著他們兩人離開的時候,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怯生生的聲音:“這位客官,你和那位姑娘是一起的麽?”
張道一定睛一看,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很清秀的茶樓小二,做男子打扮,但張道一卻發現這是一個女子。
男子外陽而內陰,女子外陰而內陽,這是一種先天上的差別,在有一定武道修為的人眼中,所謂的男扮女裝女扮男裝都沒有任何作用,當然若是將武道修煉到了一種陰陽化生,近乎天人的地步,那就又是另一種情況了。
“是一起的,你有什麽事嗎?”張道一隨口問道。
清秀的小二聞言,開口道:“那個,那位姑娘給的錢有些不夠。”
發現竟然是因為這種事,張道一啞然失笑,若是讓人知道慈航靜齋的聖女竟然也喝霸王茶,恐怕會驚住一群人。
“這些夠了麽?”張道一從袖子裡掏出幾塊碎銀後,問道。
“夠了!夠了!”小二連忙點頭道。
“給你!”張道一將碎銀拋到了小二手中,轉身離去,不過他沒有走窗戶。
早在朱浩明剛過來的時候,張道一就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精神烙印,準備晚上去會一會他,見識一下他朱家的明神武典。
現在他與師妃暄的一戰,倒也免去了他今天晚上的血光之災,要是張道一出手,雖然不會殺了他,但一頓苦頭那是在所難免的。
循著精神印記所在的方位,張道一大步前行,一個呼吸間張道一就跨越了近百丈的距離,與縮地成寸一般無二。
如此極速,卻沒有帶起絲毫風聲,街上的行人完全沒有感覺到方才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