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峰雖然穿越而來,並自帶金手指,但他的道路,其實並不順利,人皇之路千災百難,成九朝聚九運,歷萬劫之後放得人皇果位。
一路走來,王峰的路,可以說是萬分坎坷,特別是融合人皇果位之前,更是不知道多少次險死還生,才戰勝了一個又一個對手,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後來他成為人皇,修為越發強大,並窺見前路,知曉想成道果,必須革天革地革人革己,以做減求空,甑至無敵之境界。
十萬八千年,人道鼎沸,達至巔峰,就如大日當空,普照四方,在這段人道最鼎盛,他最為強大的歲月,王峰明悟了滋長消亡的道理,知道巔峰之後便是沒落。
這是人道的輪回,天道為力量,不可測,不可量,運轉四時造化,推動星辰運轉,看似複雜,實際上也最是簡單直接。
而人道,起於人,因人心而變,人道是變化的,因為人無法常定,總有萬千欲念滋生,縱使是最和諧美滿的太平盛世,風調雨順,國泰綿延,也總有心懷異心之人。
除非眾生同心,否則人間眾生,何止萬億億,難免會生出幾個不安分之輩。
人皇並非如天帝冥皇一般,萬萬年不變的,人道在變化,在輪回,人皇也必須遵循人道變化,唯有大破才能大立。
在那十萬八千載,人間最鼎盛的時期,王峰見到了那在無窮光輝之中,滋生的腐朽與墮落,並隨著人心融入了人道之中。
人皇之位,與天帝等同,王峰知道,天帝也不可能抹殺他,於是王峰開始了他的輪回計劃,借天帝之手,行人道輪回,以踏出最後一步!
而且更關鍵的是,天地人三道,是以天地為基,以人為本,三道糾纏,人道變定會帶動天地變化,只不過,人道之變化,會快上天地一刹那,這一刹那,便已經足夠他證得道果。
王峰的計劃是明謀,以人道大勢壓人,在這個過程中,也有忍不住誘惑仙神下界,角逐人皇之位,但那些人怎知,彼岸一證永證,除非王峰隕落,否則那些人只會化為王峰的劫數,助王峰走上巔峰。
天帝知道王峰的計劃,卻沒有試圖阻止,也沒給他半點助力,所以王峰曾言天帝態度曖昧,不知在想些什麽。
但現在,王峰卻感覺,張道一的話語裡卻隱隱有一種,你能成人皇是因為我選中了你的意味,而非你又那個能力,就算換個人放在你的位置,也能成為人皇。
聽到王峰的問題,張道一微微一笑,道:“你能成為人皇不是我的安排,而是人道選擇了你,我只是給了你一個機會,你把握住了,所以你成了人皇!”
“套用你前世的一句話,人皇的選擇就是農村裡的村幹部選舉,看似村長一手遮天,什麽都能預定,實際上卻是不然,如果我是村長,想要將一個不學無術的痞子推到村長的位置上,以我權威,做是可以做到,但其後果,我想你應該可以預料到!”
“不用懷疑,你能成人皇其實很簡單,不過就是因為你是你罷了,你有那個能力,所以你是人皇!”
張道一直視著王峰,目光清澈,就好像是一泓清泉一般,他沒一給王峰將什麽大道理,反而只是說了一些很淺顯的東西。
正所謂道在屎溺,什麽是道?什麽都是道!
亭外青蓮朵朵綻放,在風中搖曳,湖面上,華光氤氳朦朧,使得此地給人以一種遠離紅塵的味道。
王峰沒有去看張道一,反而望向了那無邊蓮海,
他能成彼岸,自然是心智堅定,如今冷靜下來,已然想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不外如是!”
王峰輕喃,目光越發沉寂淡然。
……
“此子倒也有幾分天分,不過想成道果,卻還是差了不少火候!”待到王峰離去後,媧皇出言點評道。
她曾經是九階大帝,屹立大道絕巔,如今雖然殘缺,隻余些許殘念,但眼光依舊不俗,短短時間,就已經將王峰看了個透徹。
“時運命數,難以說清,他若能成,自然是好,如若不成,也與我沒有太大乾系!”張道一笑道。
他造就王峰,也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也沒想從王峰身上獲取什麽好處,只能說是王峰運氣好,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遇到了張道一,僅此而已!
說著,張道一喝了一口碗中的蓮子羹,不由讚歎道:“還是以往那般味道!”
曾經在紫霄宮中,種著一株三十六品青蓮,那時開天辟地時,自混沌中誕生的神物,青蓮每千年結三百六十五顆蓮子,凡人食之可成仙,並成造化神體, 一日修行,可比尋常修行者一年之功。
那時,每過一段時間,媧皇都會就地取材,做一頓蓮子羹,讓張道一,以及幾個師兄弟們品嘗。
那也算是,紫霄宮中,為數不多的熱鬧時候,就連最古板的大師兄,都會忍不住說出再來一碗的話語來。
雖然是回憶著以往的事,不過,張道一與媧皇都沒有流露出半點傷懷,有的只是單純的追憶。
美好的回憶始終美好,不會因為現在如何而改變,這就是凡人與聖人之間的區別,凡人之心懵懂,故以總被無端的雜念所蒙蔽,分明是美好的回憶,卻又因現時的境遇形成的對比,反而出現了悲傷的味道。
“紫氣源於輪回錯亂,超越有無,其力量超越混沌刻度,幾近超脫的程度,你們師兄弟六個,因紫氣而化為真實,如今你在這個時代歸來,想來用不了多久,你的那幾個師兄弟們,應該也要回來了!”張道一的目光望向虛空,說出了一些東西。
張道一與紫氣糾纏很深,他感覺,之前紫氣反水,其中也未必沒有自己的影子,媧皇的歸來絕對不是偶然。
“有一日,我如果消失了,就如那次一般,你還有他們可以依靠!”
“在這個世界,未來,你不會孤獨!”
張道一的話語很平淡,沒有太多情緒表露,不過媧皇卻是知道,張道一說話一貫如此,平靜的話語,往往源於心靈深處。
張道一很少關心修行以外的事,特別是隨著修為越發高深,越是如此,今日說出這番話,張道一其實考量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