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仙洛神才反應過來,張道一剛才的話根本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神秘高手。
先前,張道一不是沒有發現她,而是根本不在意,這就像神明不會在意凡人的目光,人類不會在意螻蟻的動作,想到此處,仙洛神心中出現幾分澀然。
蒼穹之上,異象越發恐怖,已然由風雲雷霆激蕩,轉化為了天崩地裂之景,恐怖而攝人。
身處其間,仙洛神心靈顫抖的越發厲害,這一刻,她生出了一種凡人面對天威之感,茫茫不可測,惶惶不可終日!
不過,就在不遠處一艘艘大船上的人,卻是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了這裡的動靜,在他們看來,夜空依舊明澈,星正亮,月正圓。
仙洛神能察覺到,是因為她心靈強大敏銳,而且正巧在張道一與那個神秘高手當中,否則,仙洛神如果身處船上,就算她心靈再強大十倍,也不可能察覺這裡的異狀!
“閣下觀察了我七日,想來應該是有了幾分把握!”張道一溫潤的聲音在場中回蕩,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張道一那強大到不可思議的意志悍然衝出,搏擊時空逆亂輪回。
“轟!”
這一刻,仙洛神感覺自己的心靈直接炸開了,心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遠處,虛空扭曲,一位身著暗金色長袍,身形高大給人以一種頂天立地之感的男子自扭曲的虛空中走出,男子一頭黑發烏黑濃密,流轉著光華,每一根發絲都好像可以壓塌虛空。
就是這人,隱藏在暗中觀察了張道一七日,這段日子,張道一心靈深藏,隱於殼中,心靈力量也不想以前那樣活躍,故以用了七日時光,才鎖定這人的位置。
要不然,縱使這人手段非凡,這不可能在張道一眼前,隱藏七日之久!
“元始天王!”
見到這人,仙洛神差點驚叫出聲,仙洛神身為一個五階絕頂的高手,自然對天元一些有名的強者所知甚深。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確定了這人身份後,幾乎無法掌控心中的情緒,無他,元始天王在天元的名號,甚至要超越一些低調的大能!
若說張道一與古踏仙曾經是凡境的天下第一,那麽元始天王就是道境的天下第一,被譽為果境之下最強者,天元大帝第二!
十萬年來天下無敵,沒有任何人可以將他超越,有人所元始天王名號中帶有一個元字,冥冥之中獲得了難以計量的氣數,也有人說,元始天王是某個九階大能褪下的過去身,並生出了自己的意志,眾說紛紜之間,元始天王的強大卻是毋庸置疑的。
此時,仙洛神見到元始天王,不下於一個凡人突然見到了神話中的人物,她沒有叫出聲來,已經是心性非凡。
“元始天王!”
張道一終於轉過身來,讓仙洛神看清了張道一的面容。
張道一臉上掛著一絲笑意,看起來就像個鄰家少年,乾淨陽光,若非心靈上的壓力依舊存在,仙洛神根本看不出張道一有何特異之處。
相比元始天王鋒芒畢露,舉手投足之間,鎮壓天地乾坤的磅礴大氣,張道一更像是芸芸眾生中,那最不起眼的一個。
仙洛神的心念在這一刻飛速轉動起來,剛才張道一的話裡透露出了很多東西,讓仙洛神不禁浮想聯翩,能讓元始天王觀察七日,定然是與元始天王一個層次的高手。
她不記得天元之中有這般人物!
“是我!”
元始天王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說完,元始天王凝視著張道一與張道一雙目相對,道:“你走在了我的前面,想不到我苦求多年的境界,竟然出現在一個後來者身上!”
元始天王說的,正是張道一如今那持心以圓,持道以方,斷絕內外因果,不染凡塵的境界,這是六階真正的極限,往上便是果境。
元始天王十萬年來未曾證得道果,便是想破入這個境界,不過,這一步太難,張道一為了修成這種境界,甚至連易道都直接舍去。
若非種種際遇,各種巧合,張道一也不可能修成這種境界,這個境界就如永恆境界,強求不來!
張道一笑道:“你若敢舍棄大道,未必不能與我並肩。”
張道一這話說的大氣磅礴,有吞天之勢,元始天王倒每感到有什麽不對,畢竟張道一的確走到了他的前面。
但這話聽到仙洛神耳朵裡,卻有一種濃濃的怪異感,什麽叫未必不能與我比肩,這話實在是有幾分驕狂。
不過,張道一話裡並沒有驕狂的意味,反而是給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元始天王大笑:“舍棄大道是你的路,我要是按你的走,估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修行之路,學我者生,像我者死。我不過窺探了你幾日,你便給我挖坑,道友還真是小氣!”
這七天,元始天王隱於暗中,觀察著張道一的一舉一動,到了他這種境界,見微知著,縱使只是一粒微塵,元始天王也能見到其千萬億年之前的狀態。
張道一雖然境界高深,但在元始天王那近乎全知的洞察力前,依舊被元始天王看出了不少的東西。
甚至從張道的狀態,元始天王還推算出了張道一是怎麽突破的,不過這也隻給了元始天王幾分靈感,而不是為元始天王指明了道路。
正如元始天王先前所言,他若是按張道一的路走,恐怕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條路,張道一能走通,那是因為張道一是在走,如果換元始天王來,只會是一條死路。
“你攜劫數而來。”
張道一隻說了一句,便說明了一切,張道一此刻的境界,心靈可以體察天地時空因果命運。
元始天王的到來不是偶然,而是命運的指引,讓元始天王化為了劫數,這就是大勢,張道一雖然心靈超越,但只要他的形體還在混沌諸天中,就難免要隨波逐流!
張道一自己不變,但卻不能讓混沌諸天不變,外圓內方,只能算是小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