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縷玉衣的具體藏匿地點,又有時縉親自出馬,很快,金縷玉衣就被找到了。
褚凝和褚英略一起,被請到了隔壁的小會議室。
倒是那位真正負責今天金縷玉衣展覽的專家,竟然被留在了監控室,仿佛被人忘了似的。
走出監控室的時候,褚凝隨意的往那位專家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臉色陰沉,微微低著頭,讓人並不怎麽看得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微微發顫,透著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靜。
褚凝甚至覺得,他似乎有點心虛。
該不會是自己的錯覺吧?
思忖間,褚凝已經跟著褚英略一起,到了隔壁房間。
時縉正帶著人在會議室裡等著他們。
見兩人進來,時縉並沒有去看褚凝,而是直接對褚英略道:“褚師傅,金縷玉衣被損壞了,但是上頭已經吩咐過,明後兩天的展覽要繼續,絕對不能耽誤!所以,我想請教您一下,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金縷玉衣能夠被修複完整嗎?”
旁邊長長的會議桌上,整整齊齊擺放著的,正是失竊後又找回來的金縷玉衣。
褚凝下意識的湊近了過去看。
這近距離接觸和隔著玻璃罩觀察,感覺還真的是很不一樣啊!
金縷玉衣的魅力,誰能抵抗得了?
褚凝的眼神中除了讚歎,還有心痛。
好好的一件金縷玉衣,經歷了這次失竊事件之後,雖然及時的找了回來,可仍然遭到了不少讓人無法忽視的破壞!
原本精致的金縷玉衣此刻東一處西一處的,都有了不少缺口,正是被盜賊們硬生生摳掉玉片之後留下來的痕跡。
在這些缺口處,還有金線若隱若現,顯然是已經斷了。
填補玉片並不算多難,真正難的,反倒就是這細細的金線相連。
不過,金縷玉衣現在的情況,其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要不是這次是時縉親自將金縷玉衣帶回來的,知道一些如何保持金縷玉衣完整性的竅門,就金縷玉衣被損壞的這個程度,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支離破碎,徹底散架!
褚英略是參與了金縷玉衣的鑒定和修補工作的,更在古玩界兢兢業業的鑽研了幾十年。他對金縷玉衣遭受如此厄運的憤慨,比褚凝更甚!
“金縷玉衣怎麽會被破壞成這個樣子?!”褚英略忍不住怒斥出聲。
時縉無奈的道:“這次盜竊金縷玉衣的,是一個盜竊團夥,參與人數眾多,到現在我們都不確定這個團夥到底有多少人,還在排查當中。這些人原本並不是固定團員,只是臨時湊到了一塊兒而已。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私心,除開該分的那一份之外,還想再偷摸撈點,就打起了玉片的主意。他們每人從金縷玉衣身上摳下數量不等的玉片,這加起來,可不就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
褚英略無言以對。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褚英略這才道:“之前我們剛開始修補金縷玉衣的時候,為了保證金縷玉衣的修補不會出現任何錯漏,我們在修補金縷玉衣的時候,照著上面玉片的款式,都做了複製品,有的甚至還不止一件,都被好好保存著。這些複製出來的玉片,不管是玉質還是工藝,都絕對不比原來的差,只是缺少了一些歲月的磨練,瞞不過內行人的眼睛。”
也就是說,想在明天之前把這損壞的金縷玉衣重新修補好,並不是不可以。只是這保真性,就要低很多了。
當然,褚英略口中所說的內行人,可不是一般的學古玩的人。
他指的,是和他有同等眼力的人。
這樣的人,在古玩界可不會太多。
再說了,這麽多的玉片,修補的玉片雖然不少,但和總數量比起來,就不算什麽了。
這金縷玉衣的展覽時間有限,就算有內行人在,也很難在這麽多的玉片中,準確的找出那些修補出來的新玉片。
這些情況,褚英略也都和時縉說了個清楚明白。
時縉覺得這種情況還在接受范圍內,想了想又道:“我會讓手底下的人盡快把失竊的玉片拿出來,只是不確定到時候找回的玉片是否完全。褚師傅,您給我個稍微確定點的時間,到時候我會把收回的玉片交給您。等到那個時候,這金縷玉衣的修補工作,也就可以立刻展開了。”
這也是最好的保證金縷玉衣完整性的辦法了。
褚英略點頭答應了下來。
金縷玉衣雖然已經找回,可偷竊團夥的成員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
時縉安排了備用的展覽廳,和備用的金縷玉衣,開啟了新的展覽。
而之前進入展廳的遊客們,大部分人的嫌疑也已經被排除放出去了。至於剩下的人,還在持續的排查中。
備用的金縷玉衣同樣十分珍貴, 只是沒有之前那件貴重。
這件備用的金縷玉衣由兩千多片玉片組成,精美程度並不輸前一件。但是玉片的多少,本就決定了一件金縷玉衣的貴重程度。
所以,和之前那件由四千多塊玉片組成的金縷玉衣比起來,這件只有兩千多塊玉片的金縷玉衣,差的可不只是一個等級。
前來參加展覽的遊客們來看的是金縷玉衣,至於這金縷玉衣到底有多少塊玉片,還真不被多少人放在心上。
再說了,就算有遊客察覺到不對,這有備用的金縷玉衣進行展覽,總比直接讓遊客們回去要好。
今天的展覽,算是暫時被糊弄過去了。
時縉親自送褚英略和褚凝出體育館。
臨走之前,時縉終於看了褚凝一眼。
他眼神複雜,其中意味深長,卻獨獨沒有懷疑。
褚凝站在褚英略身後,乖乖的衝時縉甜甜一笑。
時縉心裡好氣又好笑。
這丫頭,也就只在沒人看見的時候,才敢這麽冒頭。
也虧得她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臉色比之前好看了許多。不然的話,要是她還是白著臉衝人一笑,只怕又得嚇到一片人!
時縉給了褚凝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後聯系。
褚英略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前這位年輕的中校正在和自己的女兒眉來眼去的,他正滿臉笑容的和時縉道別,顯然對時縉非常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