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森和程曉婉帶著貝貝去了南方，家裡一下顯得空了好多，沒有貝貝每天滋哇亂叫聲，還有些不適應了。

秦小雨搬去和夏虹睡一屋，怕夏虹晚上起夜不方便，而夏虹又不願跟小阿姨一起住，之前是羅森在她屋支了個小床睡。

三月下旬，秦小雨想了想給羅景年打了個電話，馬上她的生日母親的祭日，她要去給安洛掃墓，所以看羅景年能不能回來一趟，在家住一晚。

三月是新兵下連的月份，也是部隊上最忙的時候，同時也是人大會議召開的時間，羅景年忙的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接了秦小雨的電話，還是同意盡量安排下工作，回去住一晚。

秦小雨這才放下心來，夏虹雖說恢復的不錯，但是常時間的在家悶著，心情還是有些憋悶，特別愛容易胡思亂想，白天家裡時不時有人看探望，她還好點，晚上就不行了，總恨自己怎麽還不好，什麽時候能乾點兒活，操勞了一輩子，突然閑下來，覺得自己就是個廢人多余的。

“你爸回來嗎?”夏虹看秦小雨掛了電話，雖然知道答案還是又問了一次。

“回來，我爸說明天下午就回來，晚上在家住一晚，後天一早可能要趕早走，還要去開會呢。”秦小雨笑著說道。

夏虹臉上也露出了喜色，就這樣她已經很知足了，她很清楚每年的三月羅景年有多忙。

“媽，等我爸退休就好了，到時候你們可以遊山玩水，冬天去南方住，夏天回北方來。”

夏虹也對這種生活充滿了期望:“是啊，我和你爸說是夫妻，一輩子聚少離多，只有到他老了才能真正在一起啊，只是希望我身體能夠爭點氣，到時候多陪你爸幾年。”

秦小雨拿了把梳子，給夏虹慢慢的梳著頭:“放心吧，你經歷了這次以後，肯定能長命百歲的，到時候你和我爸國內待夠了還可以去國外旅遊。”

夏虹樂了:“那恐怕是不行了，像你爸這個職位退下來，也是限制出國的，能在國內待著我就很滿足了。”

秦小雨不懂這個，依舊笑著說:“是啊，國內這麽大的地方，要是每個地方都去看看，也需要不少時間呢。”

夏虹閉眼享受著輕輕梳頭帶來的舒服，嘴裡輕聲說著:“是啊，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住哪裡都是美景，都舒心。”

秦小雨笑著不說話，慢慢一下一下給夏虹梳著頭。

因為要去給安洛掃墓，秦小雨特意請了一天假，老師臉拉的老長，新學期開始，眼看要畢業了，秦小雨請假的次數比到校上課的次數還多。

秦小雨隻當沒看見老師黑沉的臉，吐著舌頭跑著出校門。

秦落勳已經開著單位的車等在校門口。

秦小雨小跑著上車，看的秦落勳心驚:“你慢點，都是要當媽的人了，怎麽還跑啊。”

秦小雨咧嘴:“我怕你等的時間太長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秦落勳點點頭，慈愛的摸了摸閨女的頭，才發動汽車駛向墓地。

安洛的幕前被秦落勳收拾打理的很好，在周圍還種了一圈矮矮的松柏，墓碑也是秦落勳又請人用花崗岩重新雕刻的，還鑲嵌了安洛十八歲時的照片。

安老的墓前也被打理的很好，只是墓碑上沒有照片。

秦小雨每次來看著照片中安洛溫暖的笑容，都會忍不住落淚，這一次卻出奇的平靜，靜靜的站在秦落勳身後，看著秦落勳把籃子裡的祭品一點點拿出來，然後蹲跪在墓碑前，輕撫著墓碑上的照片，低聲呢喃:“洛洛，我們的閨女要當媽媽了，今天她二十二歲了，你也離開了二十二年了，

夠久了，久的我怕你忘了我們。”秦小雨睜圓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嘴角始終向上揚著。

“洛洛，等小雨的孩子生了，我一定抽出時間，陪著他成長，告訴你我們的小外孫每天的模樣。”

秦小雨眼睛眨了又眨，她始終想不通，媽媽和金蓮子之間到底要怎麽揭開答案。

秦落勳又喃喃細語的說了很多，才起身看著身後的秦小雨:“小雨，我希望你以後也像媽媽一樣，堅強勇敢。”

秦小雨點頭:“放心吧，爸爸。”

兩人說話時，沒有注意到安洛的墳前飄過一縷白煙，輕薄如紗，迅速的鑽入秦落勳的衣服裡。

從墓地回來，秦小雨跟著秦落勳去了四合院，今天是她的生日，秦落勳執意要給她做頓好吃的。

兩人先去市場買了活雞活魚， 青菜還沒有下來，只能買了幾根冬儲的芹菜，根部都有些腐爛。

到家後，秦落勳讓秦小雨先回屋躺會兒，他去做飯。

秦小雨不肯，她現在身子跟平時沒有什麽區別，只是偶爾會有惡心的感覺。

秦落勳看著坐在小板凳上擇芹菜的秦小雨，微笑著歎氣:“時間真快啊，你都二十二歲了，我現在想起來還是你媽媽十八九歲的模樣。”

秦小雨忍著心酸笑著說:“媽媽現在肯定還是十八九的模樣，而且還是那個善良熱情的姑娘。”

秦落勳笑了，覺得胸口的小布袋隱隱有些熱意傳入身體內。

午飯隨便吃了口，秦落勳就讓秦小雨去睡午覺，他來收拾雞魚。

兩個人的晚飯也很豐盛，秦落勳做了四個菜，還擀了一碗長壽面。

一個勁兒的催著秦小雨多吃點，他卻沒有怎麽動筷子，心裡悶疼讓他食不下咽，今天怎麽說也是愛人的祭日，他怎麽吃得下。

秦小雨知道秦落勳的感受，努力笑著把秦落勳夾給她的菜都吃完了。

胃裡頓時又是沉甸甸的難受。

秦落勳微笑的放下筷子說道:“行了，吃飽就好，再吃肚子該難受了。”

晚飯過後，秦小雨簡單的洗漱後，趕緊躲回自己的屋裡。

秦落勳一晚上都心不在焉，收拾完桌上的碗筷，洗了冷水澡回屋。

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忍不住又摸出了口袋裡的金蓮子。

緊緊握在手心，心裡荊棘叢生，密密扎扎的扎的心疼，閉上眼睛忍不住有淚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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