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湛拎著行李，秦小雨抱著果果，出了機場打了輛出租車直奔城裡。

　秦小雨跟羅湛商量:“家屬院那邊，媽去小四那裡了，爸肯定也不在，不如咱們直接去我爸那兒吧，要是爸不在家給他打個電話，他也能很快趕回來。”

　羅湛點頭同意，家屬院那邊肯定很久沒人住了，夏虹不在家，羅景年更不回家了。

　果果好奇的望著窗外的霓虹燈，小嘴因為吃驚半張著，太好看了。

　秦小雨笑著摸摸果果的腦袋:“好看嗎?”

　果果用力點頭:“好漂亮啊。”

　到了四合院時，沒有想到秦落勳竟然在家，一個人還坐在院裡握著金蓮子發呆。

　看著抱著果果進院的秦小雨，還有拎著包的羅湛，著實嚇了一跳:“你們怎麽突然回來了?出什麽事了嗎?”

　秦小雨抱著果果，看見秦落勳的一瞬間，眼淚嘩的下來，哽咽的喊了聲:“爸……”

　秦落勳更是嚇著了:“這是出什麽事了?你先別哭啊?”

　果果一見外公，高興的伸胳膊，嘴裡甜甜的喊著:“外公抱抱。”

　秦落勳慌著抱過果果，看著還流淚的秦小雨:“到底出什麽事了?”

　羅湛拍了拍秦小雨的背，跟秦落勳說道:“果果糖過敏，我們想帶她來京城檢查一下。”

　秦落勳皺眉:“果果也糖過敏?”

　羅湛詫異秦落勳用了個也字，立馬聯想到安洛，趕緊問道:“安洛媽媽是不是也糖過敏?”

　秦落勳點頭:“是，不過她的不嚴重，吃多了後會呼吸急促，多喝點水緩緩就沒事，果果的很嚴重?”

　秦小雨哭著看著羅湛，她在看見爸爸這一刻，才覺得心裡繃著一根弦松了，才發現所有的堅強只是一個偽裝。

　羅湛蹙眉點頭:“嗯，醫生說果果只要不吃糖就沒事，吃多了可能會引起窒息死亡。”

　“這麽嚴重?”秦落勳心驚了下，忍不住緊緊摟住果果，這麽小的孩子，如果誤食了糖不就是天大的事。

　秦小雨這會兒心情也平複了下，擦著淚看著秦落勳:“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媽媽糖過敏?”

　秦落勳抱著果果讓秦小雨和羅湛先坐下:“你們怎麽回來的?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飯，等吃了飯咱們再說。”

　“坐飛機回來的，爸，我來做飯，你跟小雨說說吧，要不她心裡不踏實。”羅湛說著去水池洗手準備進廚房做飯。

　秦落勳抱著果果坐下，看著哭的眼睛通紅的秦小雨說道:“你媽媽這個糖過敏是初期，因為很罕見，當時在醫院也沒有查出什麽原因，反正就是不能吃糖。後來你媽媽就不怎麽吃甜食了，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吃一口，馬上喝些水，難受一會兒就沒事了。”

　秦小雨有些納悶:“如果是隔代遺傳，為什麽果果以前吃糖沒有事，現在吃糖就會有事呢?”

　秦落勳不懂這個:“這就不清楚了，明天你們帶果果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到底什麽原因。”說著摸摸果果的小腦袋:“小果果不吃糖也沒事，還有那麽多好吃的不是嗎?”

　果果點頭:“果果不吃糖，吃糖肚肚疼，牙疼。蟲蟲吃牙牙，果果不要。”

　秦落勳聽果果的話有些心酸，哪有孩子不愛吃糖，就算知道吃了會牙疼，也禁不起糖果的誘惑，果果一個兩歲的孩子，卻能這麽懂事。

　秦小雨看著果果的小模樣也是心疼:“果果特別聽話，聽話的人心疼啊。”

　秦落勳沒接秦小雨的話題，從貼身口袋拿出金蓮子塞到果果手裡:“果果想外婆沒有?”

　果果認真的點頭:“想外婆，想外婆唱歌。”

　秦落勳笑起來:“果果真厲害，這麽久了還記得外婆教的歌啊?”

　果果歪著小腦袋看著秦落勳，笑著拍手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現在的果果唱歌吐字清楚了很多。

　秦落勳哈哈笑起來，不住的誇果果聰明。

　羅湛站在廚房裡煮麵，透著霧氣昭昭的窗戶看著院裡的果果和秦落勳互動，不知道是不是水蒸氣進了眼裡，竟然覺得眼底有幾分濕意。

　因為回來的晚，羅湛就簡單的煮了幾碗雞蛋哨子面。

　給果果盛了一小碗，用兩個大碗慢慢倒涼。

　秦落勳趁著秦小雨帶著果果去洗手的功夫進了廚房，看著羅湛倒飯的動作說道:“我聽你爸爸說了，你想複員，現在看來是為了果果?”

　羅湛點頭:“嗯。”

　秦落勳歎口氣說:“站在我的立場上，我希望你能複員給小雨和果果一個安穩的家，站在你爸的角度上，是希望你能子承父業，越來越好。同為軍人來說，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吧，畢竟國家培養出來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很不容易，而你的權勢同樣可以庇護你的妻兒。”

　羅湛手頓了下:“我之前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我希望果果能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可是條件並不允許，所以我想到了退伍。我知道有一條捷徑可以走，就是用果果的病情去申請二胎指標，像這種罕見病而且是可以致命的過敏，政策是允許生二胎的。可是我當時不願意走這個捷徑，我覺得果果是健康的，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去讓世人同情和可憐。”

　秦落勳神色濃重的拍了拍羅湛的肩膀:“你的感受我能懂，如果是我，我也不希望別人說，你看他家的老二，是因為老大有病才允許生的。因為我們不願意去面對這個事實。其實換個角度，我們樂觀的去接受這一切，老天不讓果果吃糖，說不定會給她一個不一樣的人生呢?只是在她成長階段，我們要付出比正常家長更多的關注，看著孩子不要誤食糖果，一切不就沒事了。”

　羅湛扯著唇角微微一笑:“爸，我現在想通了，不管別人怎麽看果果，果果都是我們最疼愛的女兒，我們樂觀去接受這一切，也許和你說的一樣，會有一個不一樣的明天。”

　秦落勳看著秦小雨抱著果果過來，又拍了拍羅湛的肩膀，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