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糾結起來，對啊，回新省了就看不見外公外婆了，皺著秀氣的眉頭看著秦落勳，小手指使勁的擰著。

　秦落勳看果果一臉為難的模樣，趕緊笑著安慰:“好了，等外公閑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果果才眉頭舒展，笑著點頭:“外公去我家。”

　吃過中午飯，果果不肯睡午覺，羅湛抱著她去胡同裡轉悠。

　秦小雨和秦落勳坐在槐樹下喝茶。

　秦落勳看著閨女倒茶的模樣，感概的說:“時間過的真快啊，果果都兩歲了，你們要是準備生二胎就抓緊時間要。等老二長大了，你還年輕，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兒女再重要，他們跟不了你們一輩子，你一定要和阿湛相親相愛的，有時候多體諒體諒阿湛。”

　秦小雨點頭:“爸，我肯定會體諒阿湛的，當年媽媽不也很支持你的工作，我想媽媽肯定都沒有後悔過，我也不會後悔的。”

　秦落勳長歎一口氣:“如果早些遇見你，我肯定不會讓你嫁給阿湛，而是讓你找一個普通的工人或者老師結婚，這樣他可以天天守在你的身邊。”

　“我們現在也很好啊，天天都在一起。”秦小雨很知足的說。

　秦落勳看著秦小雨:“如果阿湛調進新部隊，恐怕會忙一陣子，你一個人帶兩個孩子，能忙得過來嗎?”

　秦小雨愣了下點頭:“肯定能。”她知道秦落勳肯定是知道內情才會這麽說的。

　秦落勳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阿湛最近很迷茫，當年我也有過他這樣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和錯。在愛人和國家之間，我選擇了國家。阿湛卻要選擇家人。我想他內心肯定也是非常矛盾的。所以你要多理解他一下。”

　秦小雨被秦落勳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能木訥的點頭:“我肯定會理解他支持他的。”

　“人一輩子總是會有很多遺憾，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陪著你長大。”秦落勳說著的時候，語氣有些悲涼傷感。

　秦小雨心裡忍不住一陣心酸，努力笑著說:“爸，以後你可以陪著果果長大啊，我們再有孩子了，你可以再陪著他長大。”

　秦落勳笑了笑，眼底卻有些酸脹，端起茶杯輕抿起來，借此掩飾眼裡的不舍和酸脹。

　秦小雨默默的看著秦落勳，容貌依舊清雋，頭髮卻花白許多。心裡突然有些難過，爸爸也在老去。

　秦落勳沉默了很久，才說道:“以後孩子大了，你也要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一個人的視野總是局限在家裡，會把日子過的越來越窄，視野寬闊了，人生才能寬闊。”

　秦小雨點頭:“好，我會去做我喜歡的事情的。”

　秦落勳欣慰的笑了:”“能和你這麽說說話，真好。”

　秦小雨心裡湧上一些不舒服，低頭看著手裡的茶杯。

　她真的是太自私了，從來隻想過自己的小日子，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陪陪父親。

　秦落勳看著秦小雨的模樣，知道自己的話讓她多想了，笑著說:“你現在已經為人妻母，很多事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照顧好你的家庭，我就很欣慰了。”

　秦小雨有些動容的說:“爸，等過年的時候，我帶果果回來跟你一起過年。”

　秦落勳趕緊擺手:“你們可千萬別折騰，我要是有假期我過去看你們，要是沒有假期，你們可以明年春天了回來看我。”

　秦小雨點頭:“好。”她想到時候她肯定懷了老二了，她可以帶著果果大白他們都回來。

　秦落勳滿足的喝了幾口茶水，心裡莫名的踏實。

　在京城又待了三天，秦小雨一家三口返回新省。

　羅景年因為工作忙，沒有過來送行。

　秦落勳讓司機過來，開車送羅湛他們去機場。

　一路上秦落勳坐在副駕駛上沒有說話。

　秦小雨看著秦落勳腦後的白發，眼睛酸酸澀澀的疼。

　到了機場，秦落勳笑著張開懷抱:“來，果果，再讓外公抱抱我們的小公主。”

　果果紅著眼圈伸手摟著秦落勳的脖子:“外公，去果果家。”

　秦落勳用腦門緊緊貼著果果的小腦門，笑著說:“小果果要聽媽媽的話，等外公有時間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果果含著眼淚點頭:“果果想外公。”

　一句話讓秦落勳差點兒忍不住落淚，親了親果果的額頭:“外公也會很想果果的。”

　秦小雨忍不住紅了眼圈，有些哽咽的說:“爸，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

　秦落勳把果果遞給羅湛，拍了拍秦小雨的肩膀:“放心吧，爸爸身體好著呢，回頭還要幫你們看老二啊。”

　秦小雨用手背擦了下眼淚，也不顧機場人來人往，伸手抱著秦落勳:“爸爸，我也會想你的。”

　秦落勳笑著拍了拍秦小雨的背:“傻丫頭，好好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果果。”

　秦小雨從來沒有這一次這麽難過過，忍不住掉淚的說:“爸爸，工作不要太辛苦了，也不要太拚命了，別忘了你還有我和果果呢。”

　“好了，知道了。”秦落勳笑著推開秦小雨:“趕緊去辦理登機手續吧。”

　秦小雨拽著羅湛的胳膊，一步三回頭的看著站在原地未動的秦落勳，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秦落勳等秦小雨一家三口過了安檢通道，看不見了還站在原地，等時間差不多才出去坐上車。

　司機看秦落勳一臉落寞，小聲的問:“首長，咱們回去嗎?”

　“再等等吧。”秦落勳看了下腕表，然後抬頭看著車窗外的天空。

　直到一架飛機劃過天空，越飛越遠……

　秦落勳才眼含濕意的揮了揮手，衝司機說道:“回去吧。”

　秦小雨坐在飛機上，臉上的淚還沒乾，一直扭臉看著窗外。

　果果也興致不高的趴著羅湛的肩頭，小嘴一直撅著。

　羅湛伸手握著秦小雨的手，安慰說:“等有時間我們就回來看爸他們。”

　秦小雨歎口氣點點頭:“咱們要是能快點回京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