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天氣漸熱,到了中午穿短袖都覺得有些悶熱。
邢麗麗依舊穿著厚厚的大褂子,頭髮也披散在背後,頭頂用寬寬的發卡箍著。
好在班裡男同學多,也沒有人注意她異常的行為。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邢麗麗走在最後,等著食堂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慢走進食堂,打了份冷飯,坐在角落裡吃。
秦小雨從水池洗完飯盒,經過邢麗麗身邊時,正好看見她外套的袖子挽在手肘處,上面布滿青青紅紅的印記。
估計是察覺到有人從身邊經過,邢麗麗趕緊把袖子放了下來,頭沒抬的繼續慢慢吃飯。
秦小雨想想邢麗麗說的話,還有上次邢麗麗跟汪慶國走在一起。身上的印痕,八成是汪慶國弄的。
只是邢麗麗和汪慶國到底是什麽關系?
秦小雨邊想著邊端著飯盒往宿舍樓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路邊站著的人,隻以為是學校裡的學生。
“秦小雨同學。”路邊站著的人輕聲喊了聲。
秦小雨這才扭頭看過去,一個陌生的男同學,。
年輕人見秦小雨一臉疑惑,有些靦腆的一笑:“秦小雨同學,能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們宿舍的蔣琴嗎?”
秦小雨這才明白,原來是追蔣琴的啊,有些疑惑:“要不我上樓跟她說一聲,讓她自己下來拿?”
“不用,不用,你就轉交給她就行了,謝謝你啊!”男同學說著略帶羞澀的把手裡的信急急的塞給秦小雨,然後一陣風似的跑走。
秦小雨看著信封皮上清秀的字跡,笑著回宿舍。
“蔣琴,你的信。”秦小雨進宿舍把信往蔣琴的上鋪一扔,準備端著臉盆去水房洗衣服。
蔣琴只看了眼信封皮,就跟看到什麽不得了的惡心東西,用拇指和食指捏著扔下床,衝秦小雨喊道:“下次他再給你,你直接扔了,不要拿回來給我,太惡心了!”
秦小雨愣在原地:“蔣琴,你幹嘛這麽大的反應啊,那個男生只是喜歡你,又沒有做錯什麽。”
蔣琴深深呼了口氣,說道:“我都跟他說了,我跟他不合適,我也不喜歡他,幹嘛還寫信,真是有毛病吧。”
秦小雨歎了口氣,有些好奇:“他怎麽還認識我啊?”
章玉茹在一邊解釋:“男生為了追一個女生,都早早就把人家宿舍情況打聽清楚了,跟誰住一個宿舍啊,一個宿舍幾個人,都什麽專業的,他們都門清。”
秦小雨有些無奈:“好沒有安全感啊,感覺啥都沒了。”
蔣琴生氣的說:“對啊,我就煩這樣,以後他要是敢這樣,我一定要當眾罵他一頓,看他要不要臉。”
秦小雨沒再說話,端著臉盆去水房洗漱。
又到了周末,秦小雨打算先去師范大學找江蕊,讓她跟自己一起去四合院住。
找到江蕊,陪著江蕊去請了假,兩人手牽手去公交車站,
從西三環坐一路公交車,到東華門站下車,走兩站多才能到帽兒胡同。
江蕊一路上不停的講他們學校最近的事情:“我們學校有個女生,找了個對象,好像是城裡的混混,天天騎個摩托車去學校門口亂逛,太討厭了。”
秦小雨笑著打趣:“你在學校談戀愛沒有?”
江蕊瞪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早早就結婚了。回頭我還要早早當姨。”
秦小雨看著江蕊,突然說道:“你要是不想當姨,當我孩子的舅媽也可以。”
“什麽舅媽?怎麽可能是舅媽?”江蕊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秦小雨一臉促狹的笑容,才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氣哼哼的說道:“你想的美,我才不當你大嫂呢。”
秦小雨笑呵呵的說:“我哥不錯的,你可以考慮考慮。”
江蕊很認真的考慮了下:“我不想嫁給當兵的,我爸當兵常年不管家,都是我媽一個人忙裡忙外的,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所以你跟羅叔叔結婚,我打心裡是不讚成的。”
秦小雨沒想到會被江蕊反過來教育一頓,笑著說:“其實還好啊,只要兩個人有感情,這些都能克服。”
江蕊認真的看著秦小雨:“就像現在,羅叔叔一走好久,你要是趕上生病,家裡有個大事,連個幫你的人都沒有,你心裡就一點抱怨都沒有嗎?也許你現在不抱怨,時間長了呢?等有個孩子呢?孩子常年看不到爸爸,生病了,你要自己背著孩子去醫院,一天兩天你可能會堅強,時間長了呢?”
秦小雨被江蕊說的啞口無言,愣愣的看著江蕊:“你分析的好透徹啊。”
“不是我分析的透徹,因為這些都是我媽經歷過的,現在我哥又去當兵,我媽說了堅決不讓我嫁給當兵的,反正我也不想,我真沒有那麽偉大的奉獻精神。”江蕊臉上難得的一本正經。
秦小雨也低著頭不吱聲,江蕊說的太對了,所有的愛情總會在日常的瑣碎中消磨殆盡,沒有人會一直保持激情不落。
江蕊見秦小雨不說話,笑著說:“不會是讓我打擊到了吧,你要和羅叔叔好好相處啊,你們經歷那麽多,肯定能經受得住生活的考驗的。 ”
秦小雨樂了:“其實你說的對,生活瑣碎的考驗,遠比大災大難更能考驗人的真心,不過你今天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我要用心去經營我們的感情了。”
“經營?又不是做買賣,不過我相信你們倆肯定不會的,反正我是不會嫁給當兵的就是了。”江蕊拉著秦小雨的手笑著說。
秦小雨卻把江蕊的話都放進了心裡,她和羅湛的愛情,要怎麽才能一直保持新鮮?
快到帽兒胡同時,路邊有推著板車賣冰汽水的。
江蕊豪爽的拉著秦小雨過去:“走,姐姐今天請你喝汽水,我覺得還是我們老家的冰峰好喝,等回頭你去我們陝省玩,我請你喝啊。”
“好啊,還有涼皮。”秦小雨不可以的點頭。
“安洛……”
兩人嘻嘻哈哈的買汽水時,身後有道清亮的女聲傳來,帶著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