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勳看著秦小雨的模樣，突然想起當年安洛也是這樣，苦著臉，不停的說:“哎呀，秦落勳，你快看，我的牙齒有沒有酸掉！”

鼻腔忍不住酸起來，安洛分明也是不愛吃這個的，而是為了逗笑他，才故意裝作愛吃的模樣。

秦小雨看著秦落勳神色一下落寞痛苦起來，小聲說道:“爸爸，我請你吃烤肉吧，這裡烤肉很好吃。一串有這麽大。”秦小雨說著，兩手比劃出二三十厘米的距離。

秦落勳回神慈愛的看著女兒，點頭說:“好。”

兩人穿梭在歌舞的隊伍裡，秦落勳總是會有種落淚的衝動，如果是安洛，只怕會手舞足蹈的衝進隊伍裡，跟著一起又唱又跳了。看看身邊安靜的女兒，只是一臉笑眯眯的模樣，性格上反而像他多一點。

秦小雨跑去烤肉攤，點了五串紅柳枝烤肉，因為沒有空座位，兩人就站在路邊拿著肉串吃。

秦落勳滿足的看著閨女吃，不時的用手絹擦掉她嘴角沾的辣椒和孜然。

吃完烤肉，又在街上溜達了一圈，才回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一早，秦落勳和秦小雨帶著蹦蹦一家坐上短途汽車去勝利牧場。

鎮子上還是老模樣，只是街邊的樹長粗了一些。

秦小雨堅持的抱著木條箱子，不停的跟秦落勳嘰嘰喳喳的介紹:“那邊是我以前上學的地方……爸爸，看！阿湛以前就在這裡當兵。”

路過部隊時，秦小雨笑眯眯的說道，看著部隊大門旁的牆體上刻著:提高警惕，保衛祖國，都覺得是那麽親切。

秦落勳聽秦小雨說著，目光暖暖的看著街道，時光穿梭中，仿佛能看見一個小不點一點點慢慢長大。

兩人邊說邊聊，到村裡的時候，快中午時分。

炊煙嫋嫋中，帶著飯菜的香味。

秦家的木門更破舊了，門框的牆垛子的土塊缺了不少，豁豁牙牙的能看見院裡的景色。

秦小雨看著破舊的大門，心裡有些酸澀，愣了會上去推開大門，喊了聲:“媽，我回來了……”

廚房裡悉奚嗦嗦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馮玉珍撩開門簾出來，有些驚訝的看著秦小雨，好半天才蠕動嘴唇說了句:“……小雨?你怎麽回來了?”

秦小雨笑著把木箱放在葡萄架下，上前拉住馮玉珍的手:“媽，我找到我爸爸了，這是我爸爸秦落勳。”

秦落勳禮貌的頷:“大嫂，你好，這麽多年謝謝你了。”

馮玉珍有些反應不過來，看看秦落勳又看看秦小雨，聲音帶著質疑:“這是你爸爸?”

秦小雨點頭:“嗯，這是我親生父親。”

馮玉珍慌亂的招呼他們去葡萄架下坐，時不時偷偷掃量秦落勳幾眼。

“媽，我姐呢?”秦小雨看著院裡，正是草木旺盛的季節，卻有著蕭條荒涼的感覺。

馮玉珍有些拘謹的站在一邊，小聲的說道:“你姐去年冬天結婚了。”

“嫁哪兒了?”秦小雨有些驚訝，去年夏天回來時，秦小霞還沒有對象呢。

“嫁給虎子了，還在咱們村。”馮玉珍說起這個，臉著露著笑模樣的說道。

“嫁給虎子哥了?”秦小雨更驚訝了，去年的時候，馮玉珍還是完全看不上劉家衛的。

聊了幾句天，馮玉珍情緒也不緊張了，拉個凳子坐在秦小雨身邊笑眯眯的說:“是啊，虎子很難乾的，家裡養馬鹿，他家養的最多，現在有三隻了，每年光割鹿角賣，都能賣一兩千塊錢，一隻母馬鹿每年下崽也能賣千把塊錢，他們家可是咱們村裡現在最有錢的。”語氣裡帶著驕傲和滿足。

秦小雨怎舌，

現在鹿角都這麽貴了，像她當初背一個鹿角回來才賣兩百塊錢。馮玉珍也忘了給客人倒水，只顧笑著說:“村裡養馬鹿的人家多了，但是能養好的不多，很多養著養著死了，就沒錢再養了，有的養了長的鹿角不好也賣不上價錢，就虎子，肯看書學習，養的鹿角用藥材公司的話，是最優質的。”

“虎子哥真厲害，媽，現在地裡活不忙了吧。”

馮玉珍搖頭:“不忙了，現在有活也不用我操心，虎子都過來幫著幹了。”對劉家衛這個女婿，她還是一百個滿意。

聊了幾句，馮玉珍才想起沒給秦落勳倒茶，不好意思的站起來:“光說話了，也忘了倒水了，我去給你們切個西瓜吃，一會兒我喊小霞去鎮上買點肉，咱們燉肉吃啊。 ”

馮玉珍切了西瓜，就匆忙跑著去喊秦小霞。

秦落勳環視著小院，還有低矮的泥坯房，眼底熱，他的閨女就是在這裡長大的。

秦小雨笑著說:“爸爸，這裡村子的房子都這樣，我們家的條件還算可以的，只是我養父沒了，現在就養母一個人住，院子也不精心收拾了所以有些破敗。”

秦落勳點頭:“是啊，那會兒條件都不好，能溫飽就不錯了，邊疆的條件就更差了。”

“爸爸，我去給我養父上柱香去，你坐這裡兒等我會兒。”秦小雨說著起身去臉盆裡洗了手，拿毛巾擦乾淨手才進了堂屋。

秦落勳也跟著進去，看著堂屋牆正中間掛著秦振華的遺照，覺得眼熟卻又有些想不起來，被勞爾藥物控制的時間太久，以前部分記憶有些模糊。

秦小雨默默的點了三隻香，跪下給秦振華磕了三個頭。

秦落勳等秦小雨起來，也過去點了三支香，把香插進香爐的瞬間，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組畫面，快的讓他抓也抓不住。

閉上眼又仔細的搜索了記憶深處模糊的部分，還是沒有理清出頭緒。

秦振華的照片，他在當年的資料裡看過，只是當時照片上人物眾多，面部都比較模糊，所以沒有任何感覺。

現在看見這麽清晰的照片，頓時覺得非常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秦小雨看秦落勳默默的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小聲的說:“爸爸，我以前住在這屋，等我姐回來了，我再帶你去看看啊。”

“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秦落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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