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又到了,為什麽老子還是沒女朋友啊!”
何天明抬頭怒吼,無奈地歎了口氣,又低頭看了看面前的電腦。屏幕上,幾個鮮紅的英文字母顯得如此令人矚目――Defeat。
排位賽連輸三把,每次都被對面打出屎來。沒錯,就連在電腦遊戲裡我都是個失敗者……
男孩無奈地癱倒在床上,雙眼無神,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今年20歲,大三,在一所三流的不知名大學混日子。無心向學的他,進了大學後就像進了安樂窩,從此樂不思蜀,一天到晚就是玩遊戲,看動漫。別說去上課,就算是飯堂他都懶得去,餓了就點外賣,基本上不邁出宿舍了。
現在,宿舍裡就他一個人,其他室友要麽去上課,要麽去社團,要麽去實習,最不濟的也在外面陪女朋友玩而不是宅在宿舍。也就是說,即便在這所野・雞大學,他都是最頹廢,最不思進取的一個。
“呵呵,我的人生,還會有指望麽?”
何天明躺在床上苦笑,順手掏出手機,玩起了微信搖一搖,看看附近有沒有什麽漂亮的小妞可以搭訕。和許多找不到女朋友的男人一樣,他也希望能夠約到一個妹子。奇怪的是,這次他的運氣出奇的好,很快就有一個女人主動聯系他了。
“嗨,帥哥,要不要一起出來喝一杯?”陌生的女子發來了信息。
身為一個單身二十年,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的老處男,何天明雖然對女性的肉體十分渴望,但基本智商還沒有喪失。這種主動聯系的陌生女人,不是酒托就是“仙人跳”,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會有這麽便宜的好事。於是乎,何天明無視了這條信息,繼續搜索附近其他的女性用戶。
不一會兒,剛才主動搭訕的陌生人又發來了信息,而且這次是語音。何天明出於好奇,點開一聽,頓時精神一振,是一個甜美的女聲:帥哥,再不理我人家要生氣了哦。我剛剛失戀了,心裡很難受,想有個人陪我聊聊天。搜索了一下附近的男生,隻有你一個在。我現在正在“極速酒吧”喝悶酒呢,你要是不願意出來陪我的話,我就打電話叫其他朋友了哈。
“極速酒吧”是何天明大學門口的一所酒吧,以相對低廉的價格吸引了不少大學生。何天明心裡樂開了花,暗暗琢磨:嘿嘿,聽起來不像騙子啊。況且就在學校門口,去一下也沒有危險,我還怕個什麽!不能錯過上天給我的大好機會啊!
失戀的妹子,哥來了!
欣喜之余,他趕忙穿戴整齊,直奔校門口的酒吧。剛剛踏入酒吧的大門,他就發現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孩,身穿一襲紅色的長裙,膚色白皙,五官秀麗,而且正笑盈盈地向他招手,仿佛之前就認識他一樣。何天明又激動又高興,屁顛屁顛地坐到紅衣女子身旁,絲毫沒有覺察到空氣中略帶詭異的氣氛。
“帥哥,我被我男朋友甩了,唉――”女孩低頭垂目,神情哀傷,顯得異常楚楚可憐,順手遞過來一杯紅酒。
何天明趕忙伸手接過,並且做出一副火冒三丈,義憤填膺的樣子,大罵那男人不是東西,說什麽“這麽好的女孩都不珍惜,真是個畜生”雲雲。言談之間恨不得一刀剁了他的狗頭,心裡卻暗暗感激那個不知名的男朋友。
一杯紅酒下肚,三言兩語之間,兩人就仿佛相見恨晚的朋友,顯得越發親密。眼見事情進展如此順利,何天明不禁有些飄飄然,美滋滋地計劃接下來該用什麽借口,
把這漂亮的小妞騙到賓館開房,然後那啥那啥…… 就在這麽打算的時候,何天明忽然感覺腦袋突然昏昏沉沉,眼皮也快要睜不開了。他心裡不覺一驚:怎麽回事,我這才喝了一杯,難道這就醉了?我平時的酒量沒這麽差啊……想著想著,他頭一歪,昏倒在酒桌上。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的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而且手腳被緊緊綁住了。他的身邊也沒有了那個紅衣美女,取而代之的是幾個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彪形大漢。
何天明掙扎著坐起,大聲吼道:“你們是誰,這裡是哪兒?快放開我!”
話音未落,他的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記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撲通一下摔在床上。其中一個白大褂一邊用膠帶堵住了他的嘴,一邊罵罵咧咧:“,給老子老實點。老宋,你準備好了沒,手術就要開始了。”
手術?何天明又驚又怕,心想這家夥不會是要割我的腎拿去器官販賣吧?就在他不斷掙扎之時,一記針筒打進了他的手臂。劇烈的疼痛從手臂傳到了全身,男孩隻感覺全身仿佛都要炸裂了,五髒六腑都在翻江倒海地疼,似乎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崩裂,瓦解。
劇痛中,他絕望地哭喊起來,隻感覺天旋地轉,生不如死。他還不想死,他還沒有談過戀愛,他還有好多好多想要做的事情沒做。他想活下去……最後的一滴淚水從男孩臉頰上緩緩滑落,隨後,巨大的痛苦讓他昏厥了過去。
黑暗。
身體在不斷往下沉。
他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的他,開始了一段全新的人生。不再頹廢,不再低沉,不再自卑。他看到了自己,原本醜陋的那個自己――那個醜陋的宅男正在蛻變,蛻去了那層醜陋的皮囊,一個光芒動人的美少女破繭而出。
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天明疲憊地睜開雙眼,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婦女,面部慈祥,正用關切的目光注視著他。
“孩子,你醒啦。”警服婦女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表情十分和藹。“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晚上,大家都很擔心你呢。”
窗外,柔和的陽光射了進來,顯得有些刺眼。何天明困惑地環視了一下周圍,忽然想起了什麽,心中一涼,全身打了個寒顫。
“救命,饒過我吧!不要殺我呀,我不想死!”何天明驚恐地叫道,他想起來了,他被綁在床上,注射進某種不知名的藥劑,然後身體仿佛撕裂般的疼痛。
警服大媽心疼地抱住這個受驚的孩子,不住地安慰道:“沒事兒,沒事兒啦。孩子,你現在人在派出所,安全著呢,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派出所?”
“嗯,昨晚凌晨的時候,有一位巡警在派出所門口發現了你。”大媽輕輕地告訴他,“當時呀,你全身,僅僅披著一件床單。咱們派出所的人都嚇壞了,還以為是哪個畜生把你糟蹋了呢。不過還好,我檢查過了,你的身子還是清白的,沒有被侵犯。唉,老天保佑,像你這樣標致的一個大閨女,要是被毀了清白就太可惜了。”
何天明摸了摸頭,不明白對方在講些什麽。啥子大閨女?啥子侵犯?啥子被毀了清白?我一個老處男,巴不得被毀了“清白”呢,處男多丟人啊。
困惑中,他下意識地“啊”地叫了一聲。這不叫不打緊,一叫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又尖又細,猶如蚊子一般。何天明驚慌不已,雙手摸著自己的脖子,順勢又往下摸,確認一下身上有沒有受傷。摸著摸著,他發現了一個更驚恐的事情。
這是……胸部?我的胸部為什麽腫起來兩個肉團?!
一個不詳的念頭傳來,何天明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他的雙手顫抖著,往兩腿之間摸去,最後確認了一下――沒錯,和他朝夕相處二十年的小夥伴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怎麽變成女的了!”何天明發出了驚恐的尖叫,完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剛好旁邊洗手間的門打開著,於是他一頭衝了進去,發了瘋似的把門關上。一旁的警・察大媽還以為這閨女受啥刺激了,嚇得一愣一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大口大口地喘氣,何天明感覺大腦一片混亂。 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到了洗手間的鏡子上,頓時目瞪口呆――
鏡子中,是一位美貌絕倫的女子。膚如凝脂,顏容勝雪,五官精致得一塌糊塗:彎彎淡淡的柳眉下,一對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不經意的眼波流動猶如皓月一般,楚楚可憐,讓人如癡如狂。細小的鼻子下,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烏黑秀麗的披肩長發凌亂地散落在她的胸前,使她胸前迷人的玉兔顯得愈發誘人。
這樣一位大美人,已經不能簡單得用如花似玉,沉魚落雁這種低級形容詞了,應該說是傾國傾城,舉世無雙。如此美貌,早已超出六道五行之外,絕非塵世間的女人,而是一位畫中仙子。
正所謂紅顏禍水,也隻有如此精妙的尤物,稱得上“禍水”二字。
美中不足的是,這位鏡中仙女此刻的表情和她的絕世容顏完全不相符――只見她大張著嘴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瞪得越發大了,傻傻呆呆地看著鏡子外的人。
對著鏡子裡的美人兒,何天明看呆了,目不轉睛,心髒蹦蹦亂跳,不自覺流出了口水。隨之,鏡子中的大美人也同步地流出了口水,歪著頭看著自己,小臉蛋美得一塌糊塗,顯得異常呆萌可愛。
“啊咧,這個女孩的動作和表情為什麽和我這麽同步……”
足足對著鏡子欣賞了十分鍾後,何天明逐漸從如癡如醉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發現了這個嚴肅的問題。
“臥槽,這女的還真是我啊!我變成女人了!”何天明驚叫一聲,啪嗒一下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