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外房間內。
唐寶玉切了林雪兒的脈搏,他嘗試了好幾次,可是每次竟然都跟上次觸摸的一樣,別說能診到她的脈搏跳動,甚至幾乎連氣息都感受不到。
雖然心中很不甘,可是唐寶玉不得不放棄。
唐老頭一臉古怪的看著林雪兒:“林小姐,我能冒昧問一下,你這脈搏從小都是這樣的嗎?”
林雪兒想了一下,點點頭:“嗯,我覺得應該是吧。從我出身以來,我的身子就一直不是很好,一直都在看醫生,吃藥調理。不過對此我都已經看開了,能活著一天算一天。”
“唉!”唐寶玉搖頭一聲歎息,“若果真如你說的一樣,林小姐,對於你這頑疾,我真的無能為力,抱歉了。”
“謝謝,其實唐教授您沒有必要要跟我道歉,不然我心會不安的。”
如果讓包小天當場撞見了這一幕,他見著林雪兒矜持的有模有樣,施施然的就好像是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
包小天絕對會大跌眼睛,跟她這大小姐的以往發飆,刁蠻任性等等可是天壤之別。
人的性格真的可以這麽多重變化的咩?
唐氏醫館走一趟,可謂是讓包小天吃了一個大大苦頭。
把他們兩人送走後,唐寶玉馬上迫不及待追著佟東升問道:“老佟,你真的給包小天下了蠱?嘿,那小子的脾氣可是很火爆的,你竟然能完好無損?真是奇跡。”
佟東升眸子狡黠一閃,悠悠說道:“沒錯,我的確給那小子下了蠱。我給了他三天時間,如果他能解除自己身上的蠱,我絕對不會再去為難他第二次。可若是他失敗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唐寶玉立馬滿臉疑惑:“你怎麽會突然之間做了這麽一個決定?佟老頭,我現在就要你一句話,你到底看中了那小子那點?不惜讓你冒了這麽一個險?”
佟東升面色一沉吟,仿佛在思考些什麽事情,半晌,他緩緩說道:“老唐,我這麽來跟你說吧,我的那些事情你也是知道的。30年前,我逃離了族人,從而隱居在此。我就是厭倦了那樣沒完沒了的鬥爭,不停的鬥蠱,這不是我的追求,也不是我所期盼的。如果我的出身能夠選擇的話,我絕對不會選擇在那樣的族人家庭。可惜……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麽多的如果。”
“唉!你的事情我是知道一些。只是我現在有點不大明白。居然你能隱居30年都不被你的那些族人發現,可是現在你怎麽會……”
“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到現在都瞞著你。大概在10年前,我的族人……也就是我的堂兄,他找到了我。而我又重蹈覆轍了那些日子,我不得不繼續跟他鬥蠱。每三年年一次約定,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加快步伐,而我現在的剩余時間也不多了。”
佟東升的話不禁讓唐寶玉大吃一驚:“你的堂兄找到了你?居然如此,你怎麽不跟我說?”
佟東升淡然一笑,搖搖頭:“我說老唐啊,你是不是糊塗了?你也只是懂得治療些疾病的邋遢老頭子。我們的身份跟你可不一樣,我跟我那個堂兄,還有那些族人,從小我們就被當成了蠱童子來培養。我的身份是蠱師,我這個忙,你怎麽來幫?請問你幫得了嗎?”
“我……”唐寶玉臉色立馬揚起了一抹尷尬,“可是有個人給你分擔,起碼也是好的。”
“不,這是我跟他們之間的鬥爭,我不想把你這個唯一的老朋友給牽扯進來。這些年來,
也是多虧了有你陪著,不然我也不能在這隱居上30年這麽長久。不過很可惜,我原本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平平淡淡的過下去,直到老死。唉,人算不如天算啊。”
“所以你才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個適合你的衣缽傳人?要把你這一身的技能給傳承下去?這個……可是老佟啊,你有想過沒有?你都說自己的身份是蠱師了,尤其是蠱毒這兩個字眼,叫人聽著就無比的的滲人。你覺得會有人來心甘情願學習你這技能麽?”
作為多年的老朋友,唐寶玉不得不不從佟東升的角度想了一下。
佟東升以這樣的手段去要挾包小天,可以說是非常不理智,甚至是有些冒險。
對於包小天這年輕小夥子,唐寶玉了解的並不多。只是唐寶玉卻知道,像包小天這樣的年輕俊傑,他並不好糊弄,更不好駕奴。
為此,唐寶玉不由得有些擔心佟東升的處境。
人都是有思想的,而不是一個傀儡,任由你隨便擺布,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老朋友居然選擇的人是包小天?真的是出乎了唐寶玉的意料之外,對此,他又不得不問道:“老佟,我現在還是有點疑惑,你只是見了那包小天一面吧?可是你怎麽會下那樣的決定?你能告訴我,你到底相中了那小子的哪點嗎?”
佟東升捋著短短胡子,只見他一雙眸子輕輕一閃,他勾起了一抹笑意:“那個……我這麽來跟你說吧。打從那小子走進來,我看他的第一眼,我就相中他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讓他喝下大碗茶了。”
“既是如此,也罷。只是我有點好奇,你在大碗茶下的是什麽蠱?包小天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嗎?”
不應該呀,包小子歷來不都是很醒目的麽?坑了他們唐氏醫館三分之一的分紅啊。這個梗,現在唐寶玉一旦想起,他的心窩還是很痛。
臭小子竟然生生陰了他一道,可惡。
“我給他下的是我最近剛研製出來的新品種,叫鼓上蠱。嘿嘿,我想三天后,一切都會見分曉了。”佟東升話說的一臉篤定。
“你就這麽確定?”
“那是當然了,要是連這麽一丁點的事情我都不能確定的話,當年我跟他們鬥蠱時,我都不知道自己死上多少回了。”
“算了,我也懶得過問了。反正我看那包小子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何況他也不是你的敵人,你自然是不會取他性命,我瞎擔心個球啊。”
唐寶玉笑著搖搖頭,話題繼續:“對了,你那個堂兄當年是怎麽找到你的?如此說來,你的那一位堂兄,我想他也是個厲害人物了?”
“嗯,如果在我們族人當中,他的確是個厲害的人物。他研蠱跟製蠱的水平跟我不相上下。在我們那些蠱童子當中,屬我跟他的技藝一直不分伯仲。若非不是如此,我怎會逃離了族人整整30年?當年,我就是厭倦了每天睜開眼睛就是沒完沒了的相互鬥蠱。唉……”
佟東升悠悠一聲歎息,接著說道:“對於我的出身我雖然不能選擇,可是我可以選擇我未來的生活。為此,終於有一天,我偷偷的逃離開了那個生我養我的族群,一路逃奔來到了這五彩繽紛的花花世界。30年的離族生活,我已經知足了,就算現在讓我立刻死去,我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不,你有。”唐寶玉馬上否決了他的話,“如果你現在就死去的話,那麽你這一身厲害的蠱技能,又該怎麽傳承下去?我可是記得你以前經常跟我提起,你這一生中是失敗的,可是唯獨那個蠱,多少會讓你產生一些成就感。你現在不是相中了那個包小子了嗎?怎麽了?你難道不想讓自己的一身技藝得到傳承下去嗎?你該不是想要帶著遺憾入墳墓去吧?”
“唉,這個話怎麽說呢。我是帶著目的性是去要挾人家,那小子未必願意啊。何況你也知道,以前是談虎色變,現在可是談蠱色變啊。”
佟東升揚起了一抹苦笑,繼續說道:“雖然我已經成功在那小子身體種下了鼓上蠱, 可要是那小子不樂意,就算我要挾他來學習,試想一下一個不用心的人,即使把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終歸他也學不到什麽東西。”
“既是如此,你又何故明知故犯?倘若那小子真的不願意就范,那麽接下來,你又該怎麽辦?”
醫學跟蠱此兩者好像並沒有任何的直接關聯之處,可是偏偏唐寶玉就跟佟東升這樣的蠱師交上了朋友,兩人的交情還算不錯。
當初相識,他們還只是個青絲小夥子,現在一轉眼,他們都已經是步入了暮年的白發蒼蒼年紀。
時間荏苒,白駒過隙,快的靈魂都跟不上了。
佟東升略作思考了一下,直接說道:“如果那小子真的不願意就范,他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只能來硬的了。除此之外,我還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知道那小子不簡單,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包小天應該是是個武者,而且他的修為還不低。也正是如此,我一眼就把他給相中了。”
“武者?不是吧?這麽說來,他包小天是個懂得武功的人?奇了怪,我怎麽看不出來啊?難道是……啊。”
驀然啪的一聲!唐寶玉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一副恍如若夢模樣。
唐寶玉的如此模樣不禁把佟東升給驚嚇了一大跳:“唐老頭,你沒事吧?這麽一驚一乍的?”
“哈哈……我沒事。好小子,我真的被那臭小子給坑慘了。”
這一刻唐寶玉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什麽無法將林林雪兒的天生絕脈給診斷出來的緣故。
原來包小天竟然是個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