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指定酒店,包小天捎著許慧下車。
“你們都來了?一路辛苦了。”
許常德笑眯眯走了出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許慧臉上。許慧也在看著他,都老夫老妻了,竟然都是彼此含情脈脈的?
得!
人家夫妻甜膩相聚,還有他什麽事情嗎?包小天突然覺得,他現在就好像是1000瓦的燈泡,光亮照耀著他人。
我的名字叫“紅領巾”,不謝。
包小天馬上就想走人,只是前腳剛踏出,後腳沒有跟上,馬上就被許常德給叫住了:“小子,居然都來了,一起吃個便飯吧。”
“那啥……乾爸,還是不要了吧?我已經有約了。”包小天趕緊推脫。
許常德並不賣他面子:“約個屁啊,趕緊的,別在磨嘰。等吃完了飯,有些話我想跟你說一下。”
說一下?要說啥?莫非是因為羅成的廣發酒店的那些幾把事麽?包小天頓感眼前呱呱的飛過了幾隻烏鴉。
無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難得見許常德請客一次,看著滿桌子的好菜,包小天也是肚子餓了,動起筷子就開吃。
見著包小天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許常德對他笑罵道:“你個臭小子,吃那麽快幹什麽?你趕著去投胎啊?”
“老許,哪有你這樣說孩子的?興許小天真的是肚子餓壞了呢?你也知道,這一路趕來,路上又是堵車,又是被他人別車的,鬧騰哄哄的,小天載著我,得多辛苦啊。”
許慧趕緊給包小天夾菜,一臉笑眯眯:“來,小天,多吃點,別把你乾爸的話放在心上。”
“好好,我不說了,真怕了你們。”
有著愛妻護著那臭小子,能不“投降”麽?
包小天繼續心安理得的扒著飯菜。一餐飯局吃下來,包小天把肚子吃的圓鼓鼓的,他很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
許慧吃得比較少,好像她都沒有怎麽動筷子,全程都是一副笑眯眯的看著包小天扒著飯菜。
飯後飽足,包小天想要開溜,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還得負責把許常德,許慧他們送往新居。
許常德是有專職司機的,可是他偏偏不用,他就喜歡搗鼓包小天跑上跑下的。
可憐的包大牲口,他唯有像是個忙忙碌碌的店小二,忙啊忙。前腳不著地,屁股翹著天,真是苦逼的人兒。卻只能生生端著,受著,心中一句抱怨也沒有。
新居的坐落位置靠海,不管是空氣還是周邊上的環境,非常棒。
只需打開窗戶就能看見海邊的景象,海景別墅,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住上這麽豪華的大房子。
“常德,市委怎麽會給你安排了這麽好的房子?”
看著這豪華的海景別墅,許慧心情一點都不平靜。她跟許常德夫妻多難,丈夫的性子她是做清楚的了。
許常德拒絕貪圖享受,拒絕鋪張浪費。看看他們在崇江的房子就知道了,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市長身份該住的房子,應該是工人階級還差不多。
許慧的深深擔憂,許常德一眼就看出來了,他趕緊解釋:“事情是這樣的,市委暫時找不到比較合適的房子,所以就暫時安排了。我這不但是擔心你一人在崇江孤零零的會寂寞嗎?而且這房子走的手續可是乾乾淨淨的,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許常德公正廉明,眾人都是知道的。
“唉,也只能住下了。只是突然住上了這麽豪華,又是氣派的大房子,還靠著海邊,環境這麽好,比起以前在崇江的那房子,我一下子還真不習慣呢。”
許常德笑著點點頭:“是啊,
我當時也很不習慣,不過也沒有關系,只要我們住上一段時間就好了。咦,臭小子哪裡去了?”“他呀?我想他應該在路天台上。”
人家老夫老妻的恩愛說著悄悄話,包小天才不要去充當那1000瓦閃閃發亮的超級大燈泡哩。
他人找就閃到了外邊去,房子的露天陽台上,可以吹著海風,看著天上的星星,真的好愜意。
包小天躺著軟軟的皮椅上,閉著眼睛,一副很享受。
少卿,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走來。
包小天無需睜開眼睛,他也知道來人是誰。
“呵,原來你小子跑這來了?”
許常德手上端著一壺茶水,拉開了椅子,坐了下去,他慢悠悠斟酌起了茶水。
“那啥……您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麽?說吧,我都聽著。”
沒準又少不了一頓訓斥了?想想都頭疼。
“好吧,我問你,最近這濱海鬧騰的廣發酒店那事情,是不是跟你有關系?”許常德開門見山就問道。
包小天整個人都方了,許常德這麽快就知道了內部消息?我去!難道他的耳朵長了翅膀不成?
一見到包小天這副模樣,許常德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唉,你小子怎麽就這麽能折騰啊?我可聽說了,那酒店的老板是羅成吧?我想你也應該知道羅成跟傅程鵬是什麽樣的關系吧?”
“沒錯,我什麽都知道。”包小天承認得痛快。
許常德是什麽身份?又是什麽人?居然是發生在濱海的事情,豈能瞞得住他?想都不用想了。
“哼!我看你小子真的是安生的日子過夠了,有事沒事總要搗鼓出些事情來,你才能消停啊?”許常德揚起了一抹不悅。
媽蛋!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要不是當初羅成招惹上他?自己會想著去報復嗎?絕對不會。
人敬我一尺,我還他一仗。
包小天耷拉著腦袋,不想說話,也不想做任何解釋。
包小天這一副鳥樣,許常德只能一聲歎息:“小天啊,你也不要嫌我多管閑事什麽的。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不要老是給自己豎立太多的敵人,如果你以後還想在體制內這仕途上走得更遠,以你的智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
“好吧,乾爸,首先我得謝謝您對我的敲打跟提醒。可是您知道嗎?有些人,有些事情的發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有因必有果,有的時候,我也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可是往往事情總不如我的願,我不去招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
“屁,這就是你給我羅列出來的理由?不合格,差評。”
“怎麽就不合格了?怎麽就成了差評?乾爸,咱們得講道理好不?”包小天已是一臉的深深蛋疼中。
許常德眉目一挑:“啥?你說我不講道理?我怎麽就不講道理了?就拿羅成的事來說吧,他是傅程鵬的外甥,而傅程鵬現在又是你的頂頭上司。你去為難他外甥,你有想過沒有,你日後的工作還怎麽開展?傅程鵬的為人我很了解,尋常中你別總是看他笑嘻嘻的一副和顏悅色,可是你並不知道,那都是對他沒有威脅的人,他才會這般態度。”
許常德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你現在狠狠的在背後捅了他外甥一道,見血又是見骨頭,小天啊,你覺得依照你上司的脾氣,他會這麽輕易放過你嗎?”
“無所謂,我並不怕他。”包小天雙手一攤開,一臉無所畏懼,“就算他傅程鵬真的要對付我,我也可以跟他對著乾。不過我敢保證,明的話,他傅程鵬不敢對我怎麽樣。至於暗地裡,他或許會給我小鞋子穿,不過也無所謂啦,大不了我離開那崇江便是,沒啥大不了的。”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山不轉水轉。
包小天就不相信了,一旦他離開了崇江, 難道會變成世界末日不成?
“哼!你啊你,我剛才說了那麽多,感情你一句都聽不進去了?”許常德看起來很懊惱。
包小天見情況不妙,趕緊笑嘻嘻的賠罪:“不是,乾爸,您也不要生氣。我都聽進去了,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都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所以才會這麽說的。別生氣了哈,萬一把身子氣壞了,我乾媽可是會心疼的。”
“滾犢子。”許常德不由得笑罵起來,“沒事不要把你乾媽抬出來,臭小子,別整天都笑嘻嘻的,我在跟你說正事了。羅成酒店那事情,那可是大事啊。而且我還隱約聽到了一些事情,羅成現在已經被限制了人身自有,擇日就要宣判了。臭小子,你好好看看吧,這都是你乾的好事情。”
“這可不能怪我。”包小天給自己做辯解,“如果羅成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不管那蒼蠅怎麽叮,總不能把一個好端端的蛋給叮出一道口子來吧?再說了,即使沒有我,他暗中戳使他們技工做的那些勾當,遲早有一天也會被曝光的。我這不是幫助他拔苗助長嘛,及時的拉了他小子一把,讓他迷途知返,他還得好好的感謝我呢。”
“哼!你現在把話說得漂亮,到時有你哭的,傅程鵬可不是省油的燈。”
那些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許常德只是擔心包小天的處境,依照他對傅程鵬的了解,想必他是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包小天的了。
唉!臭小子啊,真是瞎折騰。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給自己找些不痛快。
難道這小子天生就有受虐的傾向麽?哼!他活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