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在喝酒，大口不停灌著，一副心事重重。

桌子上擺放著四五個空瓶子，可見他真的喝了不少酒。

葉默走了進去，他眉頭擰起，淡淡目光撇著七殺:“瞧你這一副半活不死的樣子，有的時候吧，我竟然替你感到惋惜。”

“惋惜?笑話，你惋惜我什麽?”七殺一手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水，扯出了一抹冷笑。

葉默卻答非所問:“這些天如果你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最好減少外出。”

“為什麽?給我一個充足的理由。”七殺繼續冷笑。

好像葉默對他放了一個臭屁，臭不可聞。

“不為什麽，因為包小子目前正在努力的為楊智找出那個幕後之人。如果你不想被發現的話，就應該好好的聽我把話說完。”

“雖然說你那天的喬裝打扮很好，或許根本不會露出任何破綻，可是我們永遠不知道那小子的能耐有多大。何況那小子現在好找來了一個幫手。是個女人，叫白芍。據說，這這個女人的反偵查能力很不錯。”

“白芍?這麽說來，她也跟那小子一樣身份，是國寶局的?”七殺臉色晃了又晃，心中卻是有些擔心。

“嗯！她的確是國寶局的，能力在那小子之上。當然，我說的不是武技。所以我才說，讓你這些天好好呆著，別沒事有事整天外出。”

“哼！你這是在對我下命令麽?”七殺嘴角勾起的冷笑更加深邃了。

“不是。”

葉默臉上無神色波動，他輕輕轉動起桌子上的空瓶子，繼續說道:“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們之間只是合作關系，並不是主仆，所以不會存有誰命令誰的話。我只是在給你提醒，你若是不聽，到時候真的被他們給逮住了。呵呵，我想依照包小子的脾氣跟他的手段，想你七殺最後不死也會脫下一層皮。”

七殺沉默了，繼續的大口灌著酒水。

“酒水雖好，喝多傷身，還是節製點吧。”葉默遙遙頭，眸底一抹精光一閃而過。

或許他當初的決定錯了，怎麽就找了這麽一個攙扶不上牆壁的爛泥呢?難道真的錯了嗎?馬有失蹄，人有失手。

七殺不鳥他，繼續大口灌著。

人生難得一次放縱的醉生夢死，繼續放縱，繼續沉淪吧。天堂沒有去過，地獄也是好的。

罷罷罷！這斯真的沒救了。

葉默面表情走了出去，他得去赴約，見上一個人。

30分鍾後。

葉默出現在一棟破破爛爛的教堂內，常年失修的破爛房子內霉氣味很嚴重。像是一具嚴重腐爛的屍體，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叫人作嘔的氣息。

咕嚕！

兩隻鴿子不知何處飛來，它們一白一黑，白的分明，黑的漆黑。它們好像是夫妻鴿子，撲騰翅膀落在了破爛的天窗上。

教堂的右側大門上，栽種著一棵苦楝樹。苦楝樹的葉子都掉光了，光禿禿的樹枝，跟這破爛的教堂倒是很應景。

“你來了?不過你遲到了。”

那人的出現，像是幽靈。他一身黑色衣服打扮，黑色如同死亡。更好似死神的腳步，悄無聲息出現，怪滲人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葉默看著那人笑笑說道，“今天你怎麽會來這麽早?往常不是……”

“總有例外的時候。”

那人的手指頭很修長，他輕輕彈了一下窗格上的灰塵，不過好像有點不小心。他那修長的無名指好像被沾上了一點點的灰塵，他馬上就掏出了一包紙巾，輕輕的擦拭著。

很溫柔的舉動，形同男人第一次進入女人的身體，那般的小心翼翼，

又是呵護。“你還是很愛惜你的手指頭，跟當初上學的時候一模一樣。可是我不懂。”葉默看著那人，有些疑惑。

“哦?有啥不懂的?說說看。”那人把紙巾揉成了一團，指頭一彈幾都出了窗外。

“亂丟垃圾的習慣可不好。”葉默又說道，“我之所以不懂，是因為你當初為何會去考取警校?而不是選擇你一直鍾愛的藝學?正如同你這般的愛惜自己的十指一樣。我想只有藝學才能充分發揮出你的才智吧?”

“不！你錯了。”那人笑著搖頭，“人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我是鍾愛藝學沒錯，可是你知道嗎?那些東西看起來很高雅，玲瓏，不過那並不是我需要的。太過於華麗，就好像那煙花一樣，綻開的時候很美麗，但是壽命很短暫，如同曇花一現。”

“而我之所以考取了警校，緣由也是很簡單。或許跟我的骨子內東西有關，我喜歡暴動，我喜歡血腥的東西。當那子彈穿射過人體的那種感覺，真的，非常刺激。尤其是當那血液一下子飛濺出來的時候，那真的是無法使用言語來形容。說是淒美，又好像不是。”

“呵！你真的好變態。同窗了4年，整整4年啊，你竟裝得那麽深沉?現在我這才懂得你是這樣的一個人?啊！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人真的不能單單看表面。正如現在的你一樣，從今天起就顛覆了我對你的所有認知。”

“變態?哈哈！或許吧。不過你這讚美真的很好。我歷來都喜歡一些變態的東西。越是超越了倫理的事物，我就越好奇。”那人笑得很儒雅。

可是在他儒雅的一張人皮臉之下，卻是隱藏著一隻張牙舞爪的魔鬼。

“你不單變態，口味還這麽重。”葉默真的是被驚訝到了，“看來我沒有找錯人，只有像你這樣的人，才會不折手段。嘿嘿，我喜歡。”

“呵！你喜歡就好，不過請你一定不要愛上我，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到時候我可就不負責任了。”

“愛上你?我去！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戀啊?你大可放心，即使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光了，我就算自宮也不會喜歡上男人的。”

“你真的就那麽確定?可是人家都說，異性只是為了繁衍，同性才是真愛。你覺得這話說的是對還是錯?”那人展露出了一口潔白牙齒。

修長的雙手護理的小心翼翼，一口潔白的牙齒，看樣子，這人還真是一個自戀的人。

葉默馬上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回答。我現在活著的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報復，狠狠的報復。至於女人嗎?生命如此短暫，我是不會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在她們身上的。”

“哦?是嗎?那麽你這一輩子注定會活得很痛苦。講真，你真的不會後悔嗎?”那人側過了臉，帶著幾分的探奇。

他的鼻翼很挺拔，是個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幾眼，更別提是女人了。起碼葉默就是如此。

“後悔?我不會的。自從我爸在監獄中選擇自縊的時候，我的人生已經沒有未來了。哼！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那小子，我會淪為今天的這地步麽?絕對不會。”

“別激動，有話好好說。萬一氣壞了身子，我可是會心疼的。在怎麽說，我們好歹也是4年的同學，單單撇開這一份情誼不說，我們曾經還同床共枕過吧?”那人洋溢了一抹笑臉。

聞言此話，葉默形同吞下了一隻蒼蠅，頓感有些反胃:“你丫別瞎扯那些沒用的事情。我問你，我們那個計劃什麽時候可以開展?目前還只是些小打小鬧，根本就不能徹底給那小子狠狠的一次痛擊。”

“別著急嘛，飯得一口一口的吃，想要一口吃成個胖子，你要知道，那只有拍攝電視劇才會出現的鏡頭，現實中永遠不會出現。”

那人繼續笑笑，他打開了那一扇破爛窗戶，一抹刺眼的陽光立馬照射進來。可能是他開啟窗戶的動作有些大了，似乎驚擾到了上面的兩鴿子。

兩鴿子“咕嚕”的一聲，撲騰翅膀落在了旁邊的屋簷上。

“你也不要著急，計劃我是有，不過得慢慢來。而且你也知道，那小子可不簡單。我曾經在他手上吃了一個悶虧。你痛恨他的心情，想要報仇，想要報復他，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可是著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居然我的心情你能理解，那麽就請你加速那計劃的進度。我一刻也等不了，我恨不得就要將那小子給千刀萬剮。”葉默惡狠狠說道，“你知道嗎?自從我知道我爸爸自縊那一刻，如果當初不是因為那小子，我的家，我的父母親，他們怎麽會……不過可惜，時間不會在倒流，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我之所以苟延殘喘到現在，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報仇。我不會讓我爸爸這樣白白死去的。那些欺負過他的人，我一個通通都不會放過。”

啪啪！

那人鼓起手掌來，“嗯！不錯，你爸爸沒有白養你這麽一個兒子。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應該能夠瞑目了。父仇子報，很理所當然的，也是天經地義，我很讚同。不過有一點，我可得提醒你，或許你這一條復仇之路，注定要經歷很多的坎坷。畢竟你也知道，那小子的另外一個身份，很不簡單。”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居然選擇了這麽一條路，我就已經是無怨無悔了。”

“好一句無怨無悔，好兄弟，好同學，老子就衝著你這一句話，我也會幫你完成心願的。”

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在突然間達成了某種默契。

風雨欲來，貌似還很洶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