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境中隱約地顯現出一間暗室,暗室之中星星點點,之後越來越清晰,可見一排排魂燈陳列在架。
元嬰修士取出一份名單打入水境之中,這些位列名單修士的魂燈便飛了起來。
林卿偷瞄過去,見滅了兩盞。
並不是姬玦、姬旭和姬欽,她暗松口氣,看來邪修的術法還有些質量保障。
姬氏的元嬰們見到滅了兩盞魂燈不由大怒,其中一人掐碎了椅背,青筋直跳:“大膽!竟敢傷我弟子性命!”
偽裝成魂燈已滅姬氏的兩人見勢不妙,以最快的速度向外遁逃。
然而姬氏元嬰早就蓄勢以待,兩人同樣被抓,拖了下去。
緊接著台上傳來“波”一聲輕響。
一個藥瓶的瓶蓋開啟,幾百顆丹藥嗖的一聲,同時飛到所有人前。
穿著花衣裳的姬俊懶洋洋道:“並不是每一家都敢殺我姬氏之人,而困住他們換成自己人,就不一定了。現場肯定還有漏網之魚,你們,每人服一顆破容丹。”
在各大元嬰的神識交叉籠罩下,修士們不敢做假,全部老實將丹藥服下。
林卿臉上並無異色,心卻緊緊繃起。她倒不是擔心自己敗露,因為進門前易容丹藥效時間已到,她已改用“變形術”維持姬玦的模樣,她只怕魏臨和血刹兩人被揪出,到時把她供出,她就是有幾百張嘴都說不清了。
破容丹很快起效。
林卿緊緊盯著前方坐在一起的魏臨和血刹兩人。
下一瞬,林卿渾身的血液就差點凝滯,血刹不知何故沒有變化,而魏臨卻現出了原型。
林卿心中歎了口氣,說好的半島金丹後期第一人呢?
還沒揚帆起航,就要掛了?
她可能有個假隊友,卻有一排元嬰真對手。
與魏臨一樣暴露的還有另外兩人,三人同時暴起分三路欲逃走,另兩人逃的比較“耿直”,而魏臨一把提起身旁的血刹,
取出一張爆裂符,邊往外飛掠邊道:“你們若是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他!”
勉強按下起伏的心潮,林卿不得不感歎半島惡修做慣惡事,要挾恐嚇等手段玩得賊溜,恰好抓的又是血刹,血刹肯定會全力配合。
果然,血刹偽裝的姬欽憋得滿臉通紅,邊被架著飛,邊還在那兒大義凜然地高喊:“家主別管我,先滅殺賊人!”
嘖,這也是個角兒。
姬氏眾人遲疑了一瞬,也就趁一瞬時間,魏臨已飛出後堂,血刹在不停掙扎反抗,幾個起落間,已飛到院落外延,魏臨一腳踢開他就向外遁逃。
原先抓出第一個奸細的元嬰修士姬剛已急追而去。
事情發生前後不過幾息,後堂的座位被衝亂。
“你們還在看什麽?!”嚴厲的大長老見重新歸位的弟子,還有很多轉頭看著外面,呵斥道。
血刹帶著一身“失魂落魄”的低氣壓回到後堂,在台下拱著手,一副罪該萬死的模樣:“家主、諸位長老,弟子疏忽,讓賊人有可趁之機,弟子有罪。”
姬城見其認錯態度良好,單手輕輕一擺:“不怪你,坐下吧。”
血刹滿臉感恩地坐下。
他緊了緊袖中魏臨離開前暗中遞給他的黑瓶,偷偷收入儲物袋。同時,他的心中不由疑惑,他的易容之所以未破是因在古幽玄境中得到的傳承所致,難不成暮無憂也得到了類似傳承?
這個女人真是深藏不露。
沒過多久,追魏臨的姬剛回來,對姬城搖搖頭:“隻傷了他,未曾料外面有元嬰接應他。”
林卿聽了心中咯噔一聲,莫非是鳩羅?
太狡猾了……
不知道,他看到這麽快就被踢出局的半島勇士會是什麽感受。
“可看出是哪家的路數?”姬城問。
姬剛略一思索,沉吟道:“那人全身遮掩,不知樣貌,招式不像中山術法的路數。”
“其他山系……”姬城淡淡一笑:“越來越有意思了。”
此時,前面先後被抓的幾人已用特殊手法被審訊出來,分別來自薑家、姒家和姚家。
姬城聽了匯報後倒不意外,中山系家族林立,世家多如牛毛,競爭尤為激烈,幾大世家間互相都有安插人。
能大膽地將人插到排位戰裡,又留到最後一天才被發現,也只有前面幾大家有這個本事。
只是嬴氏這次卻意外的老實?
心中轉了轉,姬城望著底下的修士道:“明日便是你等為姬氏爭光之時,今日就到此吧。”
林卿聽了心中一喜,起身同其他弟子一樣拱了拱手,就準備跟著姬鈺撤退。
原本她坐在後面可以很快走出,卻聽到正在台上與姬俊談話的姬剛,轉頭對她道:“姬玦,你留一留,我有事尋你。”
不能馬上跑路,林卿心中抓狂。
關於姬氏的人員組成她大體了解,其他內裡的情況,她就一問三不知了。
姬氏的元嬰要找她,這可是個要命的事情!而且姬剛在姬氏家譜中是唯一無兒無女的元嬰,這對其他山系門派中的元嬰修士來說是常態,但對重視繁衍之道的大世家卻有些特例獨行,可以說姬剛是個家族中獨特的老光棍。
林卿完全不想同他打交道,她立即裝作有些為難:“六長老,我有些急事,能否先回房一趟?”
姬剛卻覺得姬玦定是知道了那事還在故意避他,態度強硬道:“你先留下。”
林卿恨得有些牙癢癢,見姬鈺站在身側,林卿偷偷傳音給姬鈺:“這段時間我不在可有發生什麽異常?你可知六長老尋我有何事?”
姬鈺細想一番:“並無異常,我也不知道六伯父尋你何事。”
他頓了頓道:“三姐,要不我在門外等你?”
“不用,你告訴我,我們住在哪個位置,過後我自己回去。”
林卿心裡想著過會直接出姬氏院落遁走好,還是回房間遁走好?外面不知鳩羅是否還在,姬氏的院落內,四處是姬氏元嬰神識,房間之內尊重眾人*不會窺探,她做二手準備將房間先問過來。
姬鈺將分給姬玦的房間號告訴她,並講了具體位置。
林卿站在臨門擺著金菱花的角落,心中羨慕地眼睜睜看其他姬氏弟子魚貫而出。
血刹與她錯身而過,咧開嘴微微一笑。
林卿心中吐槽,血刹再這樣咧嘴,不知道這馬甲還能穿多久。
姬夜帶著姬風姬辰緩緩走來,走到門口的位置時,他腳步一頓,側頭目光漫然地看了林卿一眼。
林卿一直裝做姬玦的樣子,見到姬夜和姬風,目不躲閃地帶著幾分凌厲回望過去。
正值金菱花開的晚秋,臨門的一盆,開的如火如荼、燦如碎金。姬夜覺得今日的姬玦有種說不出的異樣。
她身後的窗欞透入幾縷昏黃的光,因為略微背光,所以她的五官看著有些隱約模糊,只有那一雙眼眸,銳意中帶著別樣的璀璨。
也許是知道那事,心態變了。
再則,他平日裡也不甚在意那些人。
姬夜面無表情地轉頭,走了出去。
姬剛很快與姬俊談完事情,飛至林卿身側:“姬玦,你隨我來。”
林卿冒汗地跟上姬剛。
直到進入姬剛住的大房間,他隨手一揮就扔出一個隔絕陣,如將房間與外面割離開來。
林卿臉色一變,心咚咚直跳,不會是哪裡露了馬腳,現在要被殺人滅口吧?
下一瞬她立即否定,如果被發現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林卿安撫住自己如驚濤拍岸般的心緒, 端著留影石中看到的姬玦表情,沉聲低頭問:“不知六長老尋我何事?”
房間中陷入沉默。
有些詭異的沉默……
林卿偷偷抬起眼,見姬剛像根柱子似的背手望著正堂上掛的一副松鶴延年圖。
直到林卿以為他是否有戀物癖的時候,她聽姬剛沉痛道:“玦兒,我知道前些日子你離開是為了避開我。忽然知曉當年之事,你一時難以接受,我能理解……總歸,是我對不起你母親……”
林卿聽著,這是要講姬剛和姬玦之間狗血大秘密的節奏。
她隻覺頭頂劈下一道炸雷,雷得她外焦裡嫩。
別啊,我還想活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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