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撥了下路上剛削整過的細碎短發,又下意識地整了下衣領道:“我覺得熔煉峰太過炎熱,這樣涼快些。”
太過炎熱?
林顧眼神狐疑:“熱可以盤起來啊。”用不著剪這麽短吧?
“很難看嗎?”林卿揚了揚眉毛。
林顧覺得這個問題答不好會很危險,立即表態:“這樣也很漂亮,呃,非常清爽利落!”就是看著有些奇怪,哪有女孩子剪這麽短的。
林卿眯著眼點點頭。
五四在她肩上不屑:“這個借口真爛!”
“總比說自己練火靈術時把自己頭髮燒了靠譜些吧,我又不是練氣二層。先不談這個了,我看看耳彌劍。”她的目光轉向煉器爐。
燒的發紅的煉爐中,耳彌劍已基本將龍髓吸收殆盡,劍身鍍著一層通透的金光在爐中飛轉。在它的旁邊,還有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像個衛兵似的同在轉動。
林卿目光炯炯,上前細看:“二哥,這是......?”
林顧笑:“這是我用龍骨給你打造的一件小器。此匕首堅韌難斷,可削金斬玉,銳不可擋!”
林卿驚喜無比:“多謝二哥!”
正當此時,忽然一陣劍鳴從煉器爐中傳出,整個煉器爐和煉器房雖有強大陣法的加持,還是開始不停震動。
“小妹!龍髓與劍的融合已徹底完成,我們現在即刻開始祭煉。”
的確,此時,劍身上的金光已基本被吸收,僅剩劍韌兩側有兩道如細線般的金色附著。
林卿肅然點頭,上前站在主位,毫不猶豫逼出幾滴精血融入耳彌劍和匕首之內。
耳彌劍和匕首猶如久旱逢甘霖,頓時紅光大盛,照亮了整個煉器房。
祭煉的法訣跟著不停打入兩件法寶之內,林卿隱隱感到一股深切的渴望從耳彌劍深處傳來,她不加思索又灑入幾滴精血。
然而還是不夠!
她想了想,從珠子從抽出一絲火晶的本源之力,裹挾著幾滴心血融了進去。
耳彌劍開始“興奮”地加快轉動速度。
它就像個貪吃的孩子般,吸收之後便接著震動。
還不夠?
林卿瀟灑地又灑了幾滴精血進去
……
一個時辰後,她黑著臉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血都灑了三大碗進去,匕首早已經老實了,耳彌劍還在雀躍……要知道,那些撒進去的都不是普通的血,若再繼續放,劍還沒煉出來,她就要先撐不住了。
林顧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盯著這在爐中貌似很歡快在飛轉的耳彌劍,眉頭皺得能夾死個蒼蠅。
耳彌劍仍像個要糖的孩子沒完沒了。
林卿忍了又忍,又逼出一滴心頭血融進去。
若是還不夠,我真是信了它的邪!
萬幸,放了這滴心頭血之後,林卿終於感覺到耳彌劍傳來饜足的情緒。
她暗想,難不成以前總覺得與耳彌劍隔了一層,是因為在練氣期第一次祭煉時沒喂飽它?
放血與打訣過程完成後,她又分了一絲神識進去。
接下來經過三天三夜的祭煉,血和神識終於與耳彌劍完全融合。
在完成的那一刹那,耳彌劍頓時光芒大盛,劍身錚錚作響,周圍紫、青、紅、金四色不停交織環繞,像是朝聖一般在膜拜劍體。
同時一陣劍嘯發出從耳彌劍身發出,仿佛遠古而來的長鳴。
林卿心神巨震,她直覺好像有什麽在蘇醒!好像有什麽在崛起!
所處的煉器室內,以林卿和耳彌劍為中心無端刮起了一陣靈力的漩渦。林顧被這靈力衝擊的幾乎要站不穩。
站在靈力風暴中心,
林卿腦中嗡嗡作響,她好似又看到了曾經劍勢所成時的一幕幕,不過這一次氣勢更恢弘,震撼更深遠。劍在抖動!
煉器爐在抖動!
煉器房在抖動!
仿佛大地都在抖動!
四色光直接穿透煉器房陣法直射四面八方……
而這一刻,外面已開始風雲變色,天色漸暗。
“小妹,不好,你這把劍恐怕引起雷劫了!快,快去防護大陣!”林顧大喊道。
林卿聽到這話,也知危險,她心神一動,耳彌劍已然在手,這一次握劍與以往的感覺皆不相同,這是一種骨血相連的感覺。
這種感覺倍感親切,他們共情,也共戰,這就是本命法寶!
林卿順手一招將銀白匕首放進了須彌戒,同時扛起劍就向外飛去。
盡管對門派的防護大陣很有信心,林顧還是有些不放心,他頂著狂風緊追而上,將他身上所有他人能用的防禦法寶和防禦性符籙塞給她,囑咐道:“萬事小心,哥哥就在陣外。”
林卿點頭,向陣法衝去。
此時外面天色以全然昏暗,天空中風雲倒卷,地面上已飛沙走石。
長劍在嗡鳴,情緒被影響的林卿心中也驀然升騰起一種想要仰天長嘯的豪情。
可惜,怕被人認為是個變態,她才生生忍住。
然而,她忍住,卻有人忍不住,此時在她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長嘯,林卿還未回頭,身邊就卷過一人,一個高瘦的老頭扛著一件金槍模樣的法寶從她身邊一閃而過,口中發出的長嘯聲幾乎要把她震聾。
林卿腦間靈光一閃,這是熔煉峰底層的那位前輩?是星冶真君?
肯定是了!
老頭長嘯一聲接一聲, 聽著讓人喉嚨癢癢。
見星冶真君這麽灑脫,她也乾脆學著放飛自我,大吼一聲,一高一矮向防護陣奔去。
看著她小短發在風中一翹一翹,還像個野孩子般吆喝著往陣法跑,林顧不由無奈長歎:“小妹……”
林卿執劍飛入陣中,果然見一個高瘦的元嬰老頭豪邁地舉著法寶在仰天大笑:“哈哈,我星冶三十年磨一寶,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被我煉出了絕世珍寶!”
你渡劫來我渡劫,看來他們真的要一起渡雷劫了!
天地變色這樣的大動靜,當然引起了天虞派所有山門弟子的注意。
修士們爭先恐後相繼趕到大陣之外。因防護陣打開之後,陣外之人無法看見陣內的情況,不由議論紛紛。
“這是誰煉出絕世珍寶,竟然引來如此大的動靜?”
“聽說是星冶真君?”
“在熔煉峰呆了三十年的那位?”
“看來這回真君真煉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法寶來了!”
“只是,怎麽先後進了兩人,還有誰?”
“不知道。”
“是不是兩人一起度雷劫啊?我還從來沒見過。”
“到底如何,過會劫雲生成就知道了。”
林卿自是聽不到這些議論,雷劫的烏雲剛開始醞釀,她忽然滿頭冷汗,心口像懸了一把刀,這種熟悉的危機感逼來,讓她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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