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築基修士尋聲望去,只見他口中的熱門小姑娘,居然蜷縮在一階求道雲梯上瑟瑟發抖。 這是體力透支,堅持不下去了?
執事堂主也注意到了這翻景象,青石上的女孩兒如一片樹葉般輕輕匍匐著,好像風一吹就能飄走,他搖搖頭道:“可惜了,看來小姑娘累得無法完成考驗了。”
他招來一個築基修士,正準備吩咐把人帶下去,旁邊的雲褶抬手阻止道:“執事師兄,且再看看。”
話音剛落,那好似昏死過去的人猛地動彈了一下。緊接著只見她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表情決絕地撕了一片衣角塞在嘴裡,極慢極慢地開始繼續登梯。
執事堂主已認出這是當初種出極品靈米的小姑娘,於是示意修士不用動作,又對在旁的掌門道:“掌門師兄,看來這一撥的女弟子中,有毅力者尚有幾人啊。”
祥臨門的掌門摸摸胡子道:“這第一關雲階,考驗的是體力和意志。道途坎坷,爭鬥無情,擁有強健的體魄才越能走過修煉的磋磨,支持修道者行得更遠。而堅韌的毅力更為重要,道途渺茫,寂寞無常,行百裡者半於九十,在遇到艱難困苦時不退縮不頹然,有這恆心才能大浪淘沙,渡到長生的彼岸。只有先通過這求道雲階的試煉,才有資格成為真人的弟子。”
觀望之人各抒己見之時,走在求道雲階上,林卿幾乎要長歌當哭。
就在不久前,她整個人已累到麻木,相似的情景,令她不由想起了現代的一些片段。
其實,她小時候身體並不好,打針吃藥,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她記得從小學到初中,每年過年,爸媽都要帶她到班主任家拜年,並不是希望老師能在課業上多多指導,而是拜托班導能在林卿身體上多看顧。由於身體不佳,所以,她的體育成績一直低空飛翔,總在及格線徘徊。
直到大學,有一次,她已記不清是怎麽開始的,莫名其妙地被慫恿著參加了學生運動會的馬拉松,騎虎難下,她第一次參加了體育比賽。
她清晰地記得,當時後半場的感覺跟此時很像,都那麽那麽無力,仿佛下一刻就要死了。但是那時,同學們的激昂鼓勵令她不忍辜負,朋友們的陪跑舉動也讓她感動萬分,最主要,心底裡,有一個小小要強的聲音告訴她不能氣餒,要堅持住,只有堅持住,才能突破自己!
而現在,她身體的健康遠勝於過去的少年時代,甚至還優於常人,那還有什麽理由不再堅持呢。在這種回憶裡,她雖然真的很累很累,但腦中有一根弦繃得緊緊的。陽光總在風雨後,只有堅持不懈,才能達成目標。
心中激蕩,她的腦中仿佛有什麽一閃而過,此時,久久不動的修為瓶頸有了松動,珠子也跟著轉了起來,結果,她這是要進階了!
在這試煉的節骨眼上,她要進階了。
林卿覺得她真要瘋了!她在心中嘶吼:要不要這麽慘?!
她的進階方式不像其他人只需穩穩打坐,然後如喝蜜一樣甜甜的就完成了。她的進階方式是虐上加虐,整個一場悲劇。
原本這關考驗,既趕時間,又要承受重壓,還得聽著那些急促的呼吸心跳聲,她已經累得出氣多進氣少,如果再加上進階的疼痛與奇癢的折磨,這種苦編個故事就直接可以入圍任何選秀節目了。
熟悉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來,她目前還不懂暫緩進階的方法,只能硬生生承受,她又累又痛,扛得太銷魂,才躺倒在階梯上,
這正是剛才築基修士和執事堂主等人看到的那一幕。 幾息之後,她忽然意識到,前方還有個師傅在召喚她,這場比賽第一、友誼第二的試煉還沒結束。於是,她忍著痛,撕了塊布胡亂塞在嘴裡又站了起來。
不幸中的萬幸,這陣拓展經脈的疼沒有如往常那樣折磨她太久,當她嚴陣以待第二撥奇癢的侵襲,最後,等半天,等來的結果真是日了狗了!
等來的居然是一波一波的牙疼!
有人進階會牙疼嗎?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太要人命了!
她幾乎懷疑,讓她在石梯上進階,是不是方便她一頭撞死。
不過她的這條小命也不是好取的,忍無可忍,只能重新再忍。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
行行複行行,捂著腮幫的林卿,她已渾身麻木,什麽都顧不得想不到了,山腳下她腦裡形成的那些力量分配小方案小策劃統統被無情的撕碎。她隻記得前進,再前進!
她忘了這是一場考驗,忘了自己已力不能支,有的只是堅定的信念,那就是拚了,誰也不能阻擋!
不知什麽時候疼痛終於逝去,周身微弱靈氣鑽入她的體內,渾身一激靈,她才知自己突破到練氣四層。
山巔之上,明修真人眼中一動,有點意外:“竟然進階了?”
此話一出,幾位築基弟子議論紛紛。
一人道:“在修為被壓製的情況下,都能進階,這位師侄真非常人,要不是老祖言明,我等均察覺不到。”
另一人感慨:“能在這求道雲階上頓悟進階之人,是為大毅力者啊。”
還有人卻搖頭惋惜:“可惜不知何故,這醞釀進階極大降低了她行進的速度,已有不少弟子超過她,走到前方去了,區區進階如果錯失了拜師的機會,那就大為不值了。”
林卿自然不知道這些, 幾乎進階成功的同時,她登上了求道雲階的盡頭,所有的感知歸位。
回首望去,來時的路雲霧盡散,清晰的小道彎彎曲曲,仿若留下了她一路走過的每一個腳印,她輕輕摩挲著腳下的最高石階,腦子思緒萬千,心中豁然開朗!
毅然抬頭,下一關的懸崖峭壁在風中傲然挺立。
路,在腳下。
道,才剛剛開始。
第二關,無痕崖。
無痕崖光滑如鏡,崖旁的石碑上刻著“無痕崖上了無痕”,而在林卿看來,無痕崖風過無痕,而人過必留痕。
此時的崖壁之上,幾乎是慘叫與鮮血齊飛。
崖上之人未見鄭俏舞和陳嫣然,不知是未上來,還是已經淘汰出局了。半壁之處,攀在最上的是紅衣少女,微靠後一點是蘇縷和幾名內門弟子,湯阮阮趴在低處,正小心翼翼地往上攀。
時不時,有受傷的弟子從崖壁上哭喊著如下餃子般掉了下來,林卿才發現,崖下的一塊地方竟然土地柔軟,所以掉下來能安然無恙。落下之人,有的繼續攀爬,有的則停在崖底,不知所措。
崖壁之上,凶險非常。有人探出手,就被崖壁上長出的尖刺刺了個對穿,頓時鮮血直流。
那些尖刺憑空隨機長出又隨機縮回,頂部尖細如針,個頭很小,長度只有十厘米左右,刺入手掌卻非常之疼。
林卿看著那些泛著冷光的尖刺,嘖嘖直歎,這簡直比容嬤嬤的銀針還毒啊!
手機用戶請到m.qidian.co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