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毫不客氣的恐!高!了! 她怎麽會恐高呢?!
曾經。
她不會爬樹,不會游泳,沒關系,她不恐高啊!
她怕蟲又怕鬼,沒關系,她不恐高啊!
她怕疼又怕死,沒關系,她不恐高啊!
但是,現在站在仙劍上,她唯一自傲的優點,居然掉鏈子了?!她居然恐高了!
不,一定是她的打開方式不對,東方明珠的玻璃台明明證明過她不恐高的。在村民的眼中,她禦風而去,應該是相當風光瀟灑的。
可是,這個曲在仙劍上,腳軟成了面條,嚇的瑟瑟發抖的人是誰?
林卿欲哭無淚。
要死要死,隨之頭暈,耳鳴,想吐,統統都來了,抓狂啊!緊緊憋著一口氣,她整個人抖得更厲害,她很想大聲尖叫,可該死的風又灌得人開不了口,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好像隻有幾秒鍾,又好像過了幾萬年。
雲褶終於發現了身後之人的不對勁,看著狼狽的小花貓似的小姑娘,沒有帶人經驗的他也楞住了,微微訝異之後,他想了一下,建議道:“嗯,閉上眼睛,不要往下看。”
聽了雲褶的話,林卿反射性閉上了眼睛,是呀,不看就可以了,人傻了,怎麽沒想到?
好像稍稍好了些,但是黑壓壓的,又在飛速前進,完全木有安全感!她偷偷睜開了一隻眼,抹了把鼻涕,像個小蟲子一樣,慢慢挪到雲褶身邊,緊緊窩在他身後。
這個風怎麽這麽大,簡直不讓人活了,她隨時會被掃下飛劍,這麽高栽下去會怎麽樣?那完全會摔成個肉餅啊。
這樣的飛劍四面空空,太危險了。上演高空飛人,都不待這麽玩的,至少人家還有根繩子綁著。
她的繩子在哪裡?望著前面之人的白裳,林卿弱弱的伸出了爪子,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響叮當之勢揪住了雲褶的衣服。
雲褶感到身後之人的動作,嘴角略一抽搐,轉而想到她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孩,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卿死死貼在雲褶的身後半閉著眼睛,真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風怎麽越來越大了,這麽下去,她絕對會被吹成面癱吧。
現在高度有多少了來著?
她好死不死地又睜開眼,往下一看,這下不得了了,她好像又開始抖了,腳好像更沒力氣了。
雲褶深吸了一口氣,再這樣下去,他這件衣服,就要被小姑娘扯爛了,淡定,淡定。
脫離了福嶴村的視力范圍後,仙劍是越飛越高,越來越快,雲褶雖然已感覺到小姑娘的辛苦,也實在是無法。他現在身無法寶、丹藥等依仗,身體雖恢復,法力卻沒有完全恢復,再則還帶個凡人孩子,多留在其他山系一分,多一分危險,因此也隻能讓小姑娘忍忍了。
林卿覺得自己太苦逼了,關鍵是閉上了眼睛,這越來越大的風迎面灌上來,嗆得她鼻喉肺組合儼然成了一個破敗的風箱似的,烏拉烏拉。
再刮下去,她臉皮都要飛了。
又一個狂風刮得她踉蹌兩步,不管了,怒從心頭氣,惡向膽邊生,她心一橫,一把從後緊緊抱住了雲褶,把臉埋在他的背後,死也不松開!
讓暴風來得更猛烈些吧!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雲褶渾身一震,他差點把後面的人甩飛。幸好他反應極快,立馬收了靈氣,要不然,還沒踏入修仙行列的小姑娘就要報銷了。
他的確也沒有帶孩子的經驗,修仙至今,
山門貧窘,他一直埋頭修煉,經過多年才築基,平時出來歷練也大多單身一人,此次掌門特令,他才勉為其難幫忙招收弟子,實在不知道怎麽去照顧個凡人。 為了省靈力速速回門派,他也沒有全部放出靈氣去抵禦罡風,禦劍的這點風對他們來說,隻是涼爽的小風而已,以己度人,以為小姑娘貼著自己就沒事了。
所以第一天,林卿姑娘雖然牢牢躲在雲褶背後,還是一路悲劇。她暗暗下決心,如果是這樣,以後她的飛行器,一定得是個房子,既能擋風遮雨,又能供坐供臥,這個破劍的性價比實在太低了!
她哪裡知道,在同一品階的飛行器裡,劍的阻力最小,飛行最快,且各修仙者往往有多件法器針對不同的情況來飛行,而雲褶由於儲物袋被奪,只剩這個本命寶劍了。
第一日飛行終於在林卿的苦不堪言和雲褶的各種不自在中結束,兩人在一小農家借宿過夜。顧不得好好參觀周圍,林卿在頭暈目眩、疲憊不堪中簡單地用了點主家提供的飯食,連自己的包袱都沒打開,簡單洗漱後倒頭就睡了。
第二日,繼續蹭了點吃的後,林卿強烈抗議必須解決這個迎面來風的問題,才知道自己被坑了。原來這個摳門的男人為了省點靈氣,沒有打開靈氣罩,才害得她差點被吹成面癱。商量定這個問題後,林卿面裝平靜,心中鬱氣洶湧地上了仙劍,她真是高估了這位仙師的情商!
沒有了這個狂風的問題,再經過昨天的適應,第二天她的飛行比較順利,頭不暈了,眼也不花了,突然出現的恐高症又突然的好了。
“我果然是小強體質啊。”她在心裡默默得意。
接下來,在平靜地飛行中,她也開始淡定的欣賞起路過的風景。
忽然,背後的包袱動了一下。林卿心裡一驚,什麽東西?過後沒動靜了。也許是風吧。
過一陣子後,又有什麽東西微微動了一下,不對勁!林卿的冷汗都出來了。她一手偷偷牽著雲褶的衣襟一角,一手把背在後面的包裹挪到了胸前。
“仙師,我包裹裡好像有東西。”她指指胸前的大包袱,微顫抖的掀開一角,往裡一看,頓時就傻眼了,只見一隻毛茸茸的小黃雞大咧咧地趴在她的衣服上,正睡得昏天暗地。
對於包袱裡的生命,雲褶昨日就已發現,經神識探查發覺是那只在林家經常出現的小雞,猜想應該是小姑娘偷偷帶的,也就沒理了。
林卿看著這隻悶頭大睡的小黃雞,恨不得拍死它,不帶這樣嚇人的。
對於這次只見吃不見長的小黃雞,她的感情是複雜的。養了這麽久,朝昔相處,已有感情,可她畢竟是去修道,又不是去遊山玩水,明晃晃帶隻雞,算怎麽回事?所以在打包行李的時候,她把這小黃雞五花大綁放在雞籠裡,還默默道了別。
哪知這個平時好吃懶做的貨,神不知鬼不覺地,早就窩在她的包裹裡了。
嘴角抽動幾下,她抬頭看看,見雲褶也沒什麽表示,她就安靜的把包裹理好,重新放在背後。
跟著就跟著吧,希望以後長了見識,能少氣她一些。她老實地站在雲褶背後,雖然沒再多說話,但是眼角的笑意還是讓人不難看出她的好心情。
這一日晚,他們同樣歇在了農家。
到了第三天,居然見到了一個小鎮,林卿已經進化到可以在飛劍上自在地走來走去了,她指著那個小鎮道:“仙師仙師,下面是什麽地方?”
其他人叫他仙師,雲褶能感覺到尊敬,但是林小姑娘叫他,總讓人感覺出一股神棍的味道,雲褶瞥了小姑娘一眼,面色嚴肅道:“既準備入我祥臨門,以後就稱我雲師叔吧。”
見林卿點頭,他繼續說:“下面是南山系的一個小鎮,我們今天就不在此停留了,待到西山范圍後,可下去好好修整一番。”
交代完今日的行程,雲褶就不多言了。雲褶有他的考慮,傷勢未複的情況下,帶人在其他山系多一刻停留則多一分危險。此番出來,又出了事故,不知其他師兄弟情況如何,他想盡快回門複命。 加上身無分文,去了市坊,有店家不住,拿不出靈石豈不尷尬,反而不如借他修道者的身份在農家借宿方便。如果僅他一人,隻要稍作休息便可持續飛行,因還帶著凡人小姑娘,所以才諸多延遲了。
當然這中間種種,雲褶並沒有對林卿言明。毫無疑問,雲褶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在林家住的這一段,除每日一餐與林大嬸和林卿稍有接觸外,其他時間均關在房間內修煉。
即使有陣子同在屋簷下,除了“仙師,我可以進來麽?”、“仙師,請用餐。”以及“仙師,我先出去了。”這三句跟沙僧差不多的台詞外,其他的話,林卿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在飛行中的這幾日,雲褶秉承他一慣的風格,兩人基本是沉默不語,林卿要偶爾講話也大多是單口相聲,除非在問他問題的時候,才會回答一二。
晚霞滿天絢爛之時,他們正低飛過一片青山綠水,看著掠過的美景,林卿腰也不酸了腿了不疼了。
看著眼前青山蒼翠,腳下綠水碧玉,她不禁豪情萬丈,抱起小黃雞,深深吐出一口悶氣,不由地高聲唱起歌來:
“小小竹排江中遊……”
雲褶:……
雖然他沒聽過這曲子,但是唱得這麽難聽,絕對是走調了吧。
引吭高歌一曲之後,林卿渾身舒爽,心情不要太好。
結果,還沒樂夠兩個時辰,她又鬱悶了!
因為,沒有找到借宿的農家,荒山野嶺的,雲褶的低情商又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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