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噗通!
當老人看見少女的時候,一下子就跪了下來:“這位大人,求求您了,我給你跪下了,求你幫幫我,幫幫我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如果還有其他辦法,我一定不會來打擾您,可是我……”
老人傷心欲絕,說著說著就老淚縱橫,讓人不忍直視,更是讓少女非常無奈。
“老人家,有什麽事情您起來再說吧,畢竟這是老爺定下的規矩,我家小姐自然不會違背,肯定會幫您的,您先起來再說。”跟著少女的女子連忙將老人攙扶起來,安慰道。
“謝謝,謝謝,真的謝謝您們!”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淚。
三人換了一個地方。
玉雕樓三樓,會客廳。
“老人家,能說說什麽事情麽?您應該知道我們玉雕樓的規矩吧?雖然你成功獲得了資格,但是有些事情,我們是不會幫的,還望詳細告知。”少女端坐主人位置,好奇的問。
她是真的好奇。
以她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其實老人並不簡單,應該也是一位雕刻師,而且境界很是不低,這樣的老人,原本應該是受到很多勢力歡迎的才對吧?
怎麽會求到了他們玉雕樓來了?
而且看其情況,明顯是將一切都拋開了,為的就是讓他們玉雕樓出手,這可不是一般的情況可以說得清的。
果然。
隨著老人述說,一切謎底揭開。
正如少女所想,這位老人真的是一位雕刻師,而且還是一位大師級的雕刻大師,在整個天下,也是極為稀少的存在。
原本,以其身份和地位,日子倒也是過的順心,甚至於可以說一度被稱之為雕刻界的泰山北鬥,收千萬人敬仰。
而且,以他的地位,如果是一般的情況,雕刻師協會就完全可以為他撐腰了。
可是問題也在這兒。
前段時間,他無意間得罪了一個人,一開始他並沒有在意,但是不多久,麻煩上門了。
因為他得罪的那個人,其背後,居然站著一位他所在之地雕刻師協會的副會長,原本就算如此,他也是沒有在意的,畢竟就算對方再厲害,總也要講一個理字吧?
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會如此卑鄙。
幾天之後,協會會長突然找到他,在他一臉懵逼的情況下,竟然是宣布他的罪狀,要將他驅逐出協會。
這還了得!
他之所以能夠冷靜,那可是就是因為協會的存在啊,一旦自己被趕出協會,那那些一直看不慣自己的家夥,豈不是分分鍾找上門來?
當時他就抗議,而且他也的確委屈,因為會長說的那些,他根本就沒有做過阿,什麽依仗協會的存在,欺男霸女,他想都沒想過,怎麽可能是他做的?
然而很快,會長給出了證據,老人當場絕望了。
就此,他被徹底趕出協會,不再受到庇護,而且這個消息當天就傳開了,原本和他家要好的一些人也是開始疏遠他,世態炎涼。
緊接著,麻煩接踵而至,各個以前有著仇隙的紛紛上面挑釁,如此這般提心吊膽幾天之後,一天夜裡,一位神秘人突然上門,將他的家人仆從全部殺害。
當昏迷的他第二天醒來之時,入眼處,妻子、兒子、兒媳乃至於孫子,所有家人的屍體擺在他面前,當場他就崩潰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活著,或許是那個殺人者故意的吧。
年近三百歲,以他的修為,可以說已經到了歸天之時,從未想過,自己還會遇到這種讓人崩潰的事情。
誰是仇人,他大概知道。
但是他沒有證據。
他去協會鬧過,被趕出來,甚至於被亂棍差點打死。
官府更是了無音訊,只是當天來看了一眼,就在沒有出現。
渾渾噩噩了半個月,老人一度想要一死了之,但是一想到凶手還逍遙法外,他就無法容忍,可以說哀莫大於心死。
接下來的數年,他一直被仇家羞辱,幾乎天天都會被敲悶棍,被毒打。
他堅持下來了。
他在等機會,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找不到辦法。
中間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以自己的本事,請人幫忙,然而事實卻是,他找到的任何人,都是如趕蒼蠅一樣,不是躲著他,就是直接拒絕。
終於,在十多天之前,他得到了一個消息,在這麽一個邊緣之地,有著一個特殊的地方,名為‘玉雕樓’,只要有人能夠通過玉雕樓的考核,就可以無償讓對方幫一個忙。
這個消息一下子吸引了老人的注意。
他開始默默打聽。
最終,老人來到了這兒……
聽完這一切,少女沉默。
這種事情……
老實說,少女因為所處的地位,倒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其實這種情況,在這個世界太多了,多到了數不勝數。
只是聽說歸聽說,真正遇到,少女卻還是第一次。
而且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這麽狠辣,雖然不知道老人是怎麽得罪的那人,但想必應該不是動輒就要滅人家滿門的事情吧?
竟然直接動手,殺了人家全家。
也難怪老人會如此,又是拚命、又是下跪的。
不過少女也知道,這種事情,在武者之間,並不算什麽。
如果不是老人找上門來,而且成功獲得了資格,否則她就算聽到了,她也不一定會幫忙。
“事情我大概知道了,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倒是可以幫你,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派人去打探一番才行。”少女如此道。
這畢竟是老人的一面之詞,真相如何,她並不清楚。
“謝謝,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老人有哭了,一個古稀之年的老人,既然哭成了一個淚人。
少女沒有多言,對侍女使了一個眼色,侍女立刻會意,轉身離開。
少女再次看向老人:“我叫月舞,還未請教老人貴姓?”
老人一愣,連忙擺手:“貴姓可不敢當,是我疏忽了,我姓陳,單名一個升,月舞小姐您叫我老陳或者其他什麽的都可以。”
“那就叫你老陳好了。”月舞婉兒,“我見老陳你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動雕刻之道了?也是因為這件事嗎?如果不嫌棄的話,你可以暫時在我玉雕樓住下,我玉雕樓招賢納士,正是需要你這樣的雕刻大師呢。”
老人又是一愣,苦笑一聲,欲言又止,最後道:“月舞小姐,老頭子我早已經無心他事,月舞小姐的好意,老頭子我心領了,老頭子我已經決定好了,等到此間事了,老頭子我就去見我的家人。”
月舞沉默,她不知道此時老人的求死之心有多大,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命就如此逝去,她還是有些不忍心的,特別是這位老人的心性還不錯,而且又是雕刻一道大師的情況下,她更是不忍。
她抿了抿嘴,心下一動:“這樣吧,老陳,你這件事,正好我過兩天要去見一見師尊,必然是要一同稟告師尊的,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見一見師尊吧?”
老人不懂月舞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一想到自己有求於人,的確該見一見此間真正的主人,所以一想之後,就答應了下來。
如此,月舞將老人安排暫住在了玉雕樓,同時讓人照看一二。
第二天,月缺樓那邊就有人帶著消息過來了。
在月缺樓這個如今已經算是龐然大物的暗中勢力的調查下,什麽事情是他們查不到的?
和老人說的一般無二,至此,月舞也就沒有了顧忌。
又是數日。
一輛獸車使出玉雕樓。
獸車行駛在鄉間小道上,有些顛簸,但是獸車內,卻極為平緩,車中空間很大,月舞和幾個手下,以及老人都在其中。
車內很沉默,月舞目光聚集在車外,怔怔發呆,而老人此時似乎也是神遊物外,幾個侍女就更不用說,主人都沒有說話,她們哪敢開口?
“小玉。”突然,月舞輕輕的喊了一聲。
“在,小姐。”名叫小玉的侍女立刻回應。
“還有多遠?”月舞問。
“回小姐,還有半天的路程。”小玉抿嘴忍著笑道。
月舞忍不住瞪了小玉一眼:“笑什麽笑,不準笑!”
“是!小姐!”小玉頓時一凜,連忙收住笑。
月舞無語,索性懶得理會。
“還有半天麽?”月舞恍惚間,似乎有看見了那位的身影,他帶著自己深入魔窟,殺伐無數魔獸,之後更是花費近十年的時間悉心指點自己。
……
這是一片竹林,背靠小山而前有小溪,竹林邊一小片菜地種著一些常見的小菜,一間竹屋炊煙嫋嫋。
風景不算好,但勝在僻靜而祥和。
“哈欠~!”
一頭宛如山貓大小的家夥打了一個哈欠,瞥了一眼身後的竹屋,百無聊賴的又爬了下來。
它半眯著眼,望著前方,那兒有一條長滿雜草的小徑,它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再過片刻,就會有訪客到來。
“說起來,小主人今天應該也會過來吧?嘖嘖,一年不見,也不知道小主人過得怎麽樣了,主人也真是的,這可是他親徒弟啊,就這麽不管不顧真的好嗎?”
嘴裡嘟囔著,它眼睛突然一亮:“咦?來了!”
就見這時候,遠處有一道身影施施然走在小徑上,正一步步靠近過來。
這是一個赤腳老漢,一身粗布衣,背背藥簍,腰間別著一把小藥鋤,雖然老邁,臉上卻是極為精神。
這個人,它非常熟悉,它記得還是幾年前,這個老人偶然路過此地,之後就每月固定時間都會來此一次,風雨無阻。
根據老人自己的話,他也住在這兒,就在隔壁山頭,以采藥為生,自稱‘藥老頭’。
當然了,這一點,它也是證實了的,因為偶爾閑得無聊的時候,它就會去老頭那邊溜達溜達。
看見藥老頭到了,它又忍不住的瞥了一眼竹屋,或者說竹屋外面的那個棋盤,心下暗暗嘀咕:“不就是一些黑白石頭嗎?也不知道主人和藥老頭怎麽會那麽在意,每個月都要下個半天。”
說起那些黑白石頭,它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遙想當初,它不小心將那些黑白石頭‘弄’沒了,那一次可是差點被主人大義滅親的……
……
“小姐,到了。”
獸車停在一條山野小徑邊,侍女們紛紛下車,小玉最後提醒了正在發呆的月舞一聲。
“嗯?”月舞一愣,回過神來一看,卻是已經到了,“已經到了嗎?一年沒過來了吧?”
她有些感慨,以前,她也是住在這兒的,對這地方極為熟悉,也有著強烈的歸屬感。
不過一年前,她就離開了,被師尊打發去管理玉雕樓。
而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這不是她不想回來,而是她師尊不讓她回來。
如今,期限已到,她終於再次回到了這兒。
下了獸車,看著眼前這條小徑,月舞恍惚喃喃:“說起來,今日藥老頭也是要去師尊那兒吧?這老頭兒,每月都要去師尊那兒蹭吃蹭喝,也不怕丟人。”
“也不知道師尊過得怎麽樣……”
走在小徑上,不知道為什麽,月舞突然有些忐忑。
“小玉,你說師尊他是不是討厭我了?要不然為什麽要趕走我?”
一旁的小玉很無奈, “當然不是了,老爺他是為您好的,這一點您不是也知道嗎?別擔心了,走吧,老爺應該等很久了呢,您難道不想吃老爺親自做的美味佳肴嗎?”
咕咚~
一說起美味佳肴,已經出落得落落大方的月舞亦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沒辦法,她畢竟和師尊學的只是雕刻,而不是廚藝,早在她拜師之後,她就已經被師尊的廚藝俘虜了,這一年時間沒有吃師尊的美味,她早就嘴饞得不行了。
“好吧!看在美味佳肴的份上,我們快點吧!”月舞如是道。
一旁的幾個侍女紛紛忍俊不禁,不過她們此時同樣很是期待,因為不光是她們蕭記,對於她們自己來說,何嘗不是如此?
一直跟在幾女身後的老人程升一臉茫然,他感覺自己完全聽不懂幾人的談話,聽不懂,自然就只能悶在心裡,默默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