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七,十分寬心的回了自個兒的住處,給自個兒的住處布下了幾個禁製,然後開爐煉了一爐丹藥,一爐丹藥煉成,已經是三日後,她雖然在煉丹藥,但一心二用分出一絲神識來,關注著外邊的情況,還是能做到的。
這幾日,外邊的妖獸仍舊瘋狂,它們大概真的是瘋了,或者說是間歇性抽風,如今這個抽勁還沒過,瞧這瘋狂的樣子,想來三兩日之內是停不下來的,頂上的陣法仍舊堅固,看來再扛個幾日也不成問題,而且不管是什麽場面,見多了就會見怪不怪,即便外頭猶如煉獄修羅,她仍舊可以非常淡定的一邊煉丹一邊分神去觀察。
丹藥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畢竟合適王嶽倫用的也就那麽幾種,一二階的普通丹藥,她身上又有不少,直接清理一些出來留給他們就是。
不知這一次的獸潮多久會過去,但看那位金丹修士所言,長則半個月。所以算算也沒多少時間了,她是打算獸潮一過就走人的,畢竟這地方呆著也沒什麽意思,這段時間就整理整理留給車敏才他們的東西,等獸潮一過,她就可以甩鍋走人。
將需要留給王嶽倫和車敏才的東西整理出來,又指點了一下車敏才修煉中的問題,便又過去了三四日,城外的妖獸們仍舊瘋狂如初,即便用不著他勞心勞力,現在也沒有什麽威脅,可不管曾經如何安逸平穩,一想到外頭還有數以萬計的妖獸在咆哮,就確實沒有辦法叫人平心靜氣下來。
墨七七摸到城牆那兒,一看那位金丹修士仍舊負手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算算日子,已經有六七日了。他難道一直就擱這站著?
到是好定力。
雖然乾站這麽幾日對金丹修士的身體和神識來說都不是太大壓力,但要讓墨七七什麽也不做,就這麽怔怔地望著外頭乾站個六七日,她是做不到的。
修士有時候得所悟,頓感道法,感悟天地,一站,莫說是六七日,數年也是有的。
墨七七曾經也頓悟過,自然知道一旦進入那種玄妙境界之時,時間流逝仿佛都不存在了,一眼瞬間一眼萬年。
就像是入了迷,所以,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
要就這麽乾站著那確實是有點兒磨練人的意志。
是以,她還有點兒擔心,莫非這金丹修士看到外邊的景象,突然就頓悟了,這倒不是沒有可能,落花見凋零,浮屠見往生,一花一世界,她看著尋常或者說難受的東西,別人看著心中未必是如是想的。
每一樣東西在不同的人眼中展現出來的模樣都是不同的。
是以這修士即便是頓悟了,墨七七也沒有覺得不可思議,就是略微有些驚歎罷了。
她走過去,在那位修士一丈開外站定。
那修士的那個表情仍舊是她離開時的那個樣子,神色似迷茫又堅定,怔怔地看著陣法外頭,似乎是在懷念。
並沒有入定?或者說曾經入定,現在醒來了?
見到她過來,金丹修士朝她微微頷了頷首。
墨七七走過去,站在他邊上,看著外頭仍舊瘋狂的妖獸,那些個妖獸,完整的已經不多,多數都碰得嘴歪眼斜的,城外原本是皚皚白雪,一片蒼茫之色,現今都被染成了粉紅色。
說是這些妖獸想要攻擊這座城池,感覺已經不是那麽恰當了,不如說它們是想開了,想來這撞死算了?
這種殘虐瘋狂的景象,哪怕是看了好幾天,已經習慣,但仍然不是叫人心生喜悅的場景。
她對這些妖獸的進攻情況並不是太有經驗,並不知它們如今進展到哪一步了,扭頭問,
金丹修士道:“道友看外頭這些妖獸的情形,不知估算還有幾日才能退去?”今天修士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面無表情道:“不知,這些妖獸來去之時都頗為怪異,潮汐漲退一般,卻並無蹤跡可尋。”
說到此,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也並非並無蹤跡可行,只是蒼域遼闊,其中高階妖獸又多,妖獸暴動期若能外出調查的話,可能能找到一二蛛絲馬跡,但這時候絕不是個外出尋覓蹤跡的好時機,可平常的時候蒼域茫茫,無疑大海撈針,多是無功而返, 運氣不好,還會有所折損。”
“道友所言在理。”墨七七微點了點頭,這境況也確實尷尬,即便她現在有長生渡在手,也不想出去作死,除非有原因修為,倒是可以一試,只是這城中,最高的修為也不過才金丹初期,地方小了,想出一個高階修士,何等之難。
別的地方興許有元嬰修士,但人家你這成非親非故的,除非是吃飽了撐著,不然,不會多管閑事。
是以這麽多年,他們也沒搞清楚妖獸暴動的原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金丹修士看著城外那一片被陣法覆蓋住,埋藏著大晶的地方,幽幽道:“大晶是陣法維持之關鍵,可是近十幾年來,大晶的的產量遠不如從前,長此以往下去的話,百年之後,陣法恐怕無法長時間維持,到時候城中百姓危矣。”
墨七七輕蹙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
這話她不知該怎麽接口,這修士似乎有些交淺言深了,原先看著他,似乎也並不是那種慈悲為懷的人,如今倒是擔憂起城中百姓來了?
墨七七倒是沒有覺得他是在為自己的性命擔憂,好歹是個金丹修士麽,這裡混不下去了,挪地方就是,樹挪死,人挪活多的是機會。
金丹修士似乎也沒想著要他給回應,自顧自道:“這城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城命運如何墨七七不是太擔憂,她擔憂的是,她開口問道:“那麽依道友看來,下一次的獸潮可是會有妨礙?”
“近幾十年倒是無礙。”金丹修士道:“即便城中不再出產大晶,總還有一些往年的積累,這是沒有意外的話,抗幾次獸潮定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