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除去裴千然和蘇子揚之間隱隱有些爭鋒相對外,其他並沒有什麽不妥,起碼墨七七是這麽覺得的,在她有意的無視,與刻意的疏忽下,她感覺世界太平。
靠近臨水的時候,墨七七三人的有些記憶已經慢慢複蘇,但是蘇子揚和裴千然卻仍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墨七七看著裴千然那張別扭的臉,心裡覺得他想不起來也蠻好的,不然這會可能天下太平不了了,拔刀相向說不得也有可能,若隻裴千然一個,墨七七才懶得管他去死,可蘇子揚,也就是無極宗的無塵子,與她有救命之恩,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可人家就是想不起來,她除了將自己知道的無塵子的事跡說給他聽外,其他也沒什麽好法子,她在無極宗那會,不過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能知道無塵子的事情,還是因為當初她在他那洞府養過傷的關系,但再詳細的事情,她卻是不得而知的。
蘇子揚聽著她娓娓道來,雙目放出熾熱的光,“沒錯,是那樣,我的生活應該是那樣才對!”
“可是,為什麽你想不起來?”墨七七蹙眉,不解的問道。
“這不重要,你不是說,從那個山洞便能出秘境麽,出了秘境,我總能想起來的。”蘇子揚道。
“也是,那我們先回山洞再看。”
一行買了點乾糧,徒步翻山回小村子裡。
裴千然這廝兩日似乎有點失落,但他失落不失落墨七七一向不關心,看到了也當不知道。
半道歇腳的時候,這廝大概別扭完了,走到她邊上,默默地坐下,良久,才作若無其事般問道:“你能將我的事,也告知與我麽?”
墨七七正色搖了搖頭:“並非我不願,而是我們確實不熟,我對你,也只是知道個名字,僅此而已。”硬說起來,她與他也算朝夕相對了挺長時間,但那時候他是傻的,做不得數。
裴千然皺了下眉,微有些不悅,卻沒有多說什麽。
墨七七這人,對不相乾的人,最是沒良心不過,裴千然除非是找到她面前,否則他就是自己慪氣慪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
到了山洞時間,墨七七黎九歌與葉季陽的記憶基本恢復如常,但是蘇子揚與裴千然卻毫無要恢復記憶的感覺,即便是進了山洞,靈氣也未曾複蘇,如此一來,想要出秘境是不能了。
“莫非還有什麽條件不成?”
幾人商討了一番,確實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他兩若是恢復不了靈氣,就出不了秘境,墨七七擔憂道:“在秘境中,會如凡人一般食五谷,夜寢眠,會病會死,若是你兩出不了秘境,在這秘境之中,可能會如一個普通凡人一般老死……”她是斷然不希望蘇子揚如此的。
葉季陽突然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此地不是他們進秘境的地方,所以對他們不起效果?”
“有可能。”墨七七問蘇子揚道:“你可還記得自己最開始出發的地方?”
蘇子揚思忖了許久,道:“我倒是覺得有幾個地方有些可疑,即便不能確定,多費些時間跑一跑,我看你們在靠近此地的時候,記憶會慢慢複蘇,我若是找的地方正確,自己應當也會有感覺。”
“真是如此就好……”墨七七還是有些不放心,叮囑道:“不如你現在拿筆將這些記下來,不然我怕等我們出了秘境,你漸漸忘了這事。”
見著她難得露出擔憂的表情,細心的叮囑,蘇子揚微微一笑,道:“放心,不必擔憂,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麽,不弄個明白,怎麽會甘心?”
墨七七還想再說點什麽,可一想到這廝的性格,
確實不像是會就這麽糊塗過一世的人,蘇子揚不知是怕她擔憂,還是本來就有這個打算,當真摸出小本本來,將這些事仔細的幾下,又記了幾個地名,這才作罷,反而好言勸慰她道:“沒什麽好擔憂的,說不得你們剛出去不久,我就能出去了,你說個地方,到時候我去尋你。”墨七七在外頭浪得舒坦,深覺自己並不喜歡宗門裡規矩眾多的日子,雖然不打算再回無極宗,但蘇子揚對她有恩,她既然都碰到了,會個面也是應該的,於是留了知水城一知名酒樓的地址, 她出去後,就在那等等他,蘇子揚定然不會耽擱許久,畢竟蘇子揚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個厲害人物,可以仰望,可以尊重,但不需要擔心。
看著對著蘇子揚難舍難分(自己腦補)的墨七七,裴千然一張俊臉漆黑漆黑,當然,因為他平時就好擺著個臉,一貫冷冰冰的,所以墨七七沒有看出來,或者說她假裝自己沒有看出來,點頭客套而敷衍的道了句:“保重。”
裴千然臉色更沉一分,臭著臉冷冷的回了一句:“保重。”
墨七七三人往符文中注入靈氣,陸續離開後,蘇子揚與裴千然對視一眼,目光交接時電閃雷鳴,爭鋒不短,但畢竟是成熟的人,冷冷收回目光,互相冷哼一聲,出了山洞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蘇子揚與裴千然也並不算是當真就對墨七七愛得難分難舍,只不過因著兩人都對她有熟悉感加那麽一丁點兒的好感,男女之間的好感本來就最容易變味。
仙人也是人,也有人的劣根性,東西都是搶來的好,人也是。
若隻單蘇子揚一個,可能出了秘境後,恢復了記憶,這點子莫名其妙的好感也就散得差不多,等墨七七自覺自己報完恩,時候或許便不會再有什麽交集,若是墨七七將來修為上來,能入了他的眼,或許也能像個知己故人,偶遇時高談暢論一番。
可人麽,都有那麽一兩根賤骨頭,他蘇子揚平日裡看著和煦,但也僅僅只是看著和煦,骨子裡並不是個軟柿子。裴千然是個練劍練楞了的貨,心裡頭有點什麽不高興,也不會藏著掖著,大剌剌就掛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