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宋世誠勉強刷新了對沈國濤的重新認知,又開始為自己挖的坑惆悵了。
自己這個反派也是挺不容易,不止要跟正派主角懟,還得跟反派boss鬥。
這叫什麽?肩負著反派的角色,承擔著主角的使命。
沉吟片刻,宋世誠忽然道:“葉叔,退一步說,哪怕我們不得不答應,但我媽也說了,董事會未必會通過這個項目的,沈國濤怎麽就那麽有把握設計這個計劃呢?”
聞言,葉文勝不由讚許的看了眼宋世誠,心覺得這位少東的腦袋經過那麽一摔,果然靈光了不少,竟能一下剖析出這個關鍵的細節。
“這也就是沈國濤的高明之處了。”葉文勝皺著眉分析道:“反正他根本不看重沈孝研這個庶女,能利用她來綁住我們,無異於空手套白狼,哪怕集團董事會最終否決了這項目,他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但是,依我看,隻要我們一答應這婚事,他肯定會竭盡全力的支持我們,最起碼,四大城市的養老基地,他絕對是志在必得,而能一口氣在這四大城市開發大工程的,也就屬風華集團有這底蘊和實力了,隻是,怕就怕他會……”
葉文勝說到這裡,顯得欲言又止起來。
“怕他會過河拆橋,等一旦沒了利用價值,又會一腳把我們踹開。”
宋世誠直接幫他把話補全了。
這還得仰仗他先前長期寫都市文鍛煉出的思維邏輯,畢竟都市文不像玄幻文,往往涉及到許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當初官場小說在市場上紅極一時,他還跟風寫過兩本,那時候,他為了寫好這類小說,經常翻閱各種商場和官場方面的資料傳記,尤其對於權謀的領悟和腦補,更是有著不錯的天賦,這也是他在都市小說領域立足的優勢。
現在葉文勝把事實情況都羅列清楚了,他當然是一點就通。
而且,在葉文勝和季靜驚訝的目光下,他又推敲出了一個更駭人的真相:“如果他最終隻是踹開我們,反而沒什麽損失,但是,我覺得他的野心,應該不止是建幾個養老基地那麽簡單。”
“宋少高見啊!”
葉文勝忍不住感歎道,著實為宋世誠的長進而驚喜!
“等等,我都被你們繞蒙圈了,把話說清楚點。”季靜遲疑道。
“夫人,直話直說,我覺得,哪怕我們答應這次的合作,全力在董事會那邊爭取,但若想得到沈國濤的支持,估計在這項目上,還得割讓出不少利益。”葉文勝很篤定的說道。
“而且這還是短期的野心,長期的野心,沒準就想吞掉風華集團呢。”宋世誠冷冷一笑,道:“媽,葉叔,那天我在醫院,看到馬家的馬金彪來找沈國濤了,看樣子,他們目前走得挺近的,怕是在密謀著什麽合作計劃。”
季靜的臉色陰晴變幻了一陣,旋即火冒三丈高,甚至都沒在意兒子的驚人變化,痛斥道:“這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虧我們家當初在他創業發跡時鼎力相助,現在老沈一走,他竟然這般落井下石的坑害我們,還要勾結外人謀圖我們的家業,我跟他勢不兩立!”
葉文勝趕緊給宋世誠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忙安撫一下。
“媽,犯不著為這種人渣氣壞了身子。”宋世誠勸慰道:“更何況答不答應,是咱們的事,主動權在咱們的手裡,沒必要被姓沈的老狐狸牽著鼻子走,在商言商,現階段,咱們想主意找到一個最符合我們利益的方案才是正經事。
” 說是這麽說,但在他看來,到最後,宋家隻有答應的選擇。
不答應,以宋家現在的內憂外患,恐怕很難挺得過去。
答應吧,雖然是與虎謀皮,但起碼可以暫時緩解危機。
至於以後,再想方設法去振興家業吧。
反正自己身懷逆襲系統,有這大殺器,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當然,為了完成系統任務,他還是很樂意去跟沈孝研結婚的。
唯獨,這麽安排,對這位女主角太過殘忍了一些,恐怕這應該是史上最悲催的女主角了吧。
季靜出了幾口濁氣,拉著宋世誠道:“兒子,你放心,哪怕我們家再困難,媽也不會拿你的終身大事開玩笑的。”
見季靜這麽的感情用事,葉文勝看在眼裡,不禁暗暗無奈。
說實話,他是真不大看好季靜接掌風華集團的大權,這位夫人在幕後相夫教子了十幾年,在經商方面就不太行了,長此以往,恐怕很容易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商海中吃大虧。
倒是印象中的草包公子哥宋世誠,這幾次給了他耳目一新的感覺,大有一副朽木成棟梁的趨勢,如果培養他接掌大權,或許宋家還能有翻身之期……
…………
千鍾山腳下,華海市最知名的富人區,林立的別墅豪宅,住著許多知名明星和富豪們。
這是原來的小說中,按照現實世界的比弗利山莊為原型設計出來的,宋家和沈家的豪宅就在其中。
當季靜、宋世誠的車子往千鍾山的東邊方向駛去的時候,沈國濤和沈孝研則提前抵達了西邊的家裡。
一進客廳,沈孝研就忍不住急道:“爸,您到底什麽意思,為什麽剛剛要那麽說,跟宋世誠結婚的,不應該是姐姐嗎?”
沈國濤皺皺眉,慢吞吞的走到客廳落座,這才淡淡的回應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是你姐了,我當初隻是宣布沈宋兩家聯姻,我沈國濤的女兒又不止你姐姐一個。”
沈孝研聞言心頭一寒,從頭冷到了腳,幾乎帶著哭腔說道:“爸,我也是您的女兒啊!”
沈國濤卻置若罔聞,接過傭人遞來的茶水,一邊用杯蓋剔除茶葉末,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就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所以在你的終身大事上,我有絕對的決定權。總之,這事就這麽定下來了,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沈孝研的身子搖晃了一下,終於看清了這親生父親的真面目,一時間悲痛欲絕、心若死灰。
這二十多年來,她在沈家可謂是備受冷遇,姐姐沈一弦和哥哥沈一柱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而她卻要在眾多的冷眼和非議中成長,若不是當年母親為了嫁進豪門執意要生下她,恐怕以沈國濤冷酷無情的做派,一早打掉這腹中骨肉了。
而現在,沈國濤竟然還要拿她的終身幸福去交換利益,實在是殘忍至極!
好半響,沈孝研點著頭苦澀的笑道:“我明白了……就因為我是您酒後亂性,跟一個醫院前台苟合生下來的私生女,反正無足輕重,不如榨取一點利用價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