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
伸到地面長發明明是紫色卻充滿了血的味道,散發著妖異的光澤。
黑色的緊身衣露出度很高,隻包裹住前胸到大腿根部,剩下的部分則用同樣材質的長筒襪和護臂補足。搭配上高挑豐滿的身材,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不過,這絕對不是說女人的穿著不合適,相反,衣服的輪廓與女人身材十分相配。雖然有點色氣,但更多的是一種詭異的神聖。
像是這個國家的某些黑暗傳說中的,被鮮血濡濕的巫女。
邪惡而神聖,如此地充滿矛盾。
現在,這個女人就站在間桐家的玄關,家中長子間桐慎二的面前——一分鍾前,慎二才用鑰匙打開家門,這個女人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就像是黑暗的結晶一般。
“啪嗒”一聲,慎二的行李箱掉在了地上,直愣愣地盯著女人看了五十多秒,連那句說了無數次的“我回來了”都沒說出口。
女人也就這麽讓慎二看了五十多秒,一動不動,一句話不說,面無表情。至於眼神,因為有同樣是黑色的眼罩遮擋,看不見眼神,但根據女人的反應分析,應該也是毫無波動。
她就像是一尊雕像,冰冷,沒有溫度,比失去人類體溫的死徒更讓人覺得冰冷,更加沒有生氣,也更加不像人類。
保持關門姿勢的少年和站在玄關的女人就這麽安靜卻又僵硬地站著,一直到客廳裡探出一個同樣是紫色頭髮的腦袋。
“Rider,是有客人嗎——啊,哥哥回來啦。”
會這麽稱呼慎二的當然是妹妹間桐櫻。按照往常的慣例,看到慎二的第一時間,她便會三步蹦兩步的跑過來,或是拉住慎二的手,或是給一個擁抱。但今天,她沒有這麽做。
準確的說是準備這麽做,但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縮了縮身體,低下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看到她這個樣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冰冷的女人,慎二哪還不知道原因。歎了口氣,撿起手提箱,走到妹妹身前拍了下她的腦袋,接著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個……我也是想幫助哥哥,所以在你回來前召喚了從者。”
櫻憋著嘴,手指不自覺地玩弄著衣角,支支吾吾地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一切還是要從哈特雷斯用魔力衝擊冬木地脈,導致大聖杯魔力過剩,提前啟動說起。
間桐家為了這場聖杯戰爭已經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大聖杯一出問題,很快全家上下都知道了。都不需要羽斯緹薩特別去吩咐什麽,家人們自發地運做起來。
與神秘無關的普通人以家主間桐鶴也和主母艾爾莎為核心,放假的放假,組織旅遊的組織旅遊,出去考察的出去考察,盡量讓他們遠離冬木這個是非之地。
剩下的核心成員則開始按照計劃行動。羽斯緹薩和橙子直接住進大聖杯埋藏點圓藏山,近距離監控大聖杯。櫻、藤乃、霧繪等人在家裡調整工房,布置召喚術式,為最重要的英靈召喚環節以及後續的各個環節做準備。
至於雁夜,嗯,他已經被排除在這些工作之外,他唯一的任務就是全心全意地照顧好遠阪葵和遠阪凜——從凜上高中後,他就很少在間桐家住了,大半時間都住在遠阪家。
據說前任花花公子鶴也曾偷偷把雁夜拉出來喝酒,問他有沒有上過本壘,雁夜沒有回答,但能看出明顯的情緒波動,估計就算沒有也差不了多少,從少年時代起便開始的漫漫長征路總算看到了曙光。
這裡先不說雁夜的事,
轉回櫻這邊。從十年前斯卡哈留下傳承結晶的那一刻起,櫻便知道了聖杯戰爭的內幕,也打定注意要作為禦主參戰。一開始,慎二和羽絲緹薩都不答應,但櫻出乎意料的堅持,考慮到實際上沒有禁止櫻參戰的方法,兩人提出了一個相當嚴苛的實力標準,如果櫻達到了,就能參戰,達不到就和父母一起在開戰後躲得遠遠的。
結果櫻做到了,而且在三年前,十三歲時便做到了,成為家中除了名副其實的第一戰力慎二以及高深莫測的橙子外最強的實力者,連裝備有“千絲百結”的羽絲緹薩、用“二重存在”駕馭傀儡的霧繪以及魔眼全開的藤乃都不是她的對手。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傍身,慎二和羽絲緹薩也沒辦法再堅持,況且兩人也需要幫手,便答應下來。
得知大聖杯啟動,聖杯戰爭即將開始的時候,女孩們悄悄開了個會,一致決定秉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第一個召喚英靈。被櫻選定為召喚對象的正是她的師匠,慎二在上次聖杯戰爭中召喚出的斯卡哈。
選擇斯卡哈而不是迦爾納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櫻對迦爾納不了解,不知道該怎麽相處,又比如櫻不願意召喚一個男性從者,也少不了一份少女的小心思——師匠那麽漂亮,那麽強大,哥哥又那麽崇拜師匠,總覺得把他們放在一起有點危險呢。
為此,櫻打開了用特殊方式封印了十年的,斯卡哈曾經用過的房間,在房間裡刻下召喚術式,又在術式周圍布置了斯卡哈用的次數最多的幾件東西——用過的碗筷,穿過的衣服,用過的毛巾等等——將與斯卡哈之間的“緣”強化到最大。
做完這一切後,櫻在黑暗盈滿,魔力最充盈的時間點開始召喚。召喚儀式進行的很順利,通過與靈脈相連的術式,魔力聯系上了大聖杯,成功激活英靈召喚機制。在第三魔法“天之杯”的作用下,職介的容器被製作出來,英靈降下,最終成為從者,來到櫻的面前。
此時,櫻正用最優雅的笑容,最符合斯卡哈教導的姿態迎接那暌違十年的師匠的到來。
然而,當打通幻想與現實的光輝與雷電消散,當那個宛如暗夜化身的女人凝結出實體,面無表情地開口:
“Servant·Rider,遵從召喚而來。真是個好事的人呢,想成為祭品的話,就隨你的便吧。”
櫻的笑容僵住了,表情比慎二在玄關發愣的五十多秒更加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