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一起來就喝了茶,後來又喝了梅花粥,談完事情之後,我就覺得頭暈胸悶,開始以為是暈車,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毒性開始發作了。”
醫生愣了片刻,“這梅花可沒聽說跟茶是相衝的啊?”
徐衛國也有點疑惑不解,“梅樹是我爸親手種的,左邊那棵代表他自己,右邊那棵代表我媽。應該,不是梅花有問題吧?先驗茶!”
“不,必須兩者一起查驗,才有可能查找得出來原因。那梅樹是公公種的不錯,可是公公常年在外,你又小,她想動手腳,只需要買兩棵大小相等的梅樹就成。她連照片都要燒,如何容得下這兩棵相思梅?”
徐衛國立即衝下了樓,不顧腿上還有傷,直接把那老梅樹下坐著的人請了起來,然後把壓著梅花樹乾的半尺深的雪扒開,又把靠近土面的枯葉爛草扒開,左邊那棵樹上沒發現什麽端倪。
他又去扒右邊那棵樹,枯葉一扒開,立馬就瞧出不對勁來了。
他就讓白漣余看護好現場,上樓問徐天來種梅的事去了。
“爸,你買的梅樹是原根生的,還是嫁接過的?”
“兩棵都是精挑細選過的,是原根生的老香梅,是我從保定一家私人莊園裡要來的。怎麽,梅樹果真有問題?”
“是,左邊那株暫時瞧著外形沒什麽不對。可是右邊那株,已經被人換過了,換成了嫁接生的,下面的木樁不確定是不是梅,瞧著有些不對。”
“那兒媳婦吃了暈乎的那兩碗梅花粥,是不是從右邊樹上摘的?”
“頭天是她自己摘的,我不清楚。可是後來我先摘的左邊的,瞧著左邊花不多了,才摘的右邊的。今天早上,是白漣余摘的,我讓他看哪邊花多摘哪邊。”
白漣余回憶了一下,說是左邊摘了兩朵,右邊摘了一大把。
花和梅花瓣都立即被帶往中科院查驗。經過層層檢測出來之後,結果令人瞠目結舌。
茶葉確實是碧螺春,但是不是正常那樣,采青,曬青,晾青,搖青,炒青,揉撚,打散,焙火,烤焙出來的。
而是有作用一種化學特質直接把鮮嫩茶葉抽取掉水分,快速製作而成。
這種化學物質原本是對人體沒什麽危害作用的。
梅樹下嫁接的母根是夾竹桃,原本這樣長出來的梅樹,開出花來也不至於能毒到人。
可是這棵樹在花期被人用提煉過的夾竹桃毒每天噴灑過了,而且澆灌的水也是帶毒的。那棵樹的樹冠,就長在徐天來書房的窗外,他每天聞著這種花,有時候還會去花樹下長久的站著,每天又必喝這樣的茶……
毒素就日積月累的積攢了一下來,等到有朝一日爆發出來的時候,就如同洪水猛獸一樣可怕了。
徐宅的院子裡的花樹,被人悄無聲息地動了手腳,還用毒水澆灌,噴灑毒液到花瓣上去。
還有人在他每天必喝的茶裡做手腳,做得如此隱晦,如果不是植物學家和中科院聯合精細檢查,這茶葉中暗藏的玄機,只怕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
中毒原因是查出來了,可是嫌疑人呢?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就不用挶泥於什麽家醜不可外揚了。徐天來歎了口氣,直接讓人去青山精神病院把余蓮提回京城受審。
原本隻坐軍列去,來回只需要七天就能把人帶回來的,結果到第十天,還沒見著白漣余回來,徐衛國眉頭一擰,手慢慢地握了一下。
林小滿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被清除乾淨了,可徐衛國並不放心,還是硬生生讓她在床上躲了十來天,要敢下床,就威脅她要用皮帶捆。
林小滿就要求把房門打開,然後嘟嘟囔囔地朝著對面的徐天來抱怨:“公公,這捆人的法子是您教的?您怎麽能這樣呢?”
徐天來斜躺在床上,背後用一床棉被拍成豆腐方塊墊著,左手拿了本書,充耳不聞。
“公公,您那一頁看了十分鍾了!你這手掩耳盜鈴使得沒有您兒子純熟。”林小滿無聊得緊,就一邊磕瓜子一邊對著徐天來喊話。
徐天來終於抬了眼,搖頭道:“我沒教過衛國,可我自己做過,這可能是有點遺傳。”
林小滿就爬到窗台前看了看,發現徐衛國站在院子門口,向外張望,一時半會不會上樓來,她就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端了零食盤子,摸去了徐天來的房間。
“公公,悶死我了,喊話又扯得嗓子疼。您別看書了,陪我說會話嘛。”
徐天來就看著她手裡的瓜子不說話。
林小滿老老實實的剝了瓜子殼,把瓜子仁推到徐天來面前,剝完了瓜子徐天來又看著花生,好吧,林小滿又剝花生。
可是剝完了花生,她卻不給徐天來吃了,一顆一顆的扔到自己嘴裡,庫庫的咬著。
“公公,下了好幾天雪,院子裡堆了一尺多深的雪。今天難得的出了太陽,雪在陽光下像玉一樣閃閃的,好想去摸一把啊。”
徐天來就不看那花生了,又把書端高了些,遮住了自己的臉。
這兒媳婦,又想拿他當槍使,去頂徐衛國的雷。
沒聽說過上陣父子兵麽?徐衛國暗中已經知會過他了,不能聽林小滿巧嘴哄,要嚴格執行把她困在屋裡老實呆著的方針。
徐天來才不上這個當。
林小滿像屁股上長了刺兒似的,扭來扭去,扭來扭去,徐天來又不上鉤,她就一把一把的把剝出來的瓜子仁和花生米往嘴裡塞,氣鼓鼓的嚼。
等到東西吃完,心情好像又好了些,腦子裡又想出個新的花招。
她就又湊近了些,兩手扒著徐天來的被子,做出神神秘秘的表情,“公公,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人四歲而夢,我昨天晚也做夢了。”
“可我夢到了婆婆……”小樣兒!我就不信我把婆婆這尊大佛搬出來還不好使。林小滿覺得這法子一定會奏效,就故意說半句就不說了。
徐天來支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下半句,也不問就那樣盯著一頁書看。
兩人就這樣耗上了。
林小滿哪裡耗得過徐天來,他打伏擊戰的時候,有時候在土溝溝裡要貓好幾天,就跟那長在溝裡的石頭一樣,這定力,可不是誰都能比的。
林小滿歎了口氣,打算開口的時候,就聽到樓下有咚咚的腳步聲,她嚇得立馬端起零食盤子,撒丫跑回了自己屋,鑽進被子裡裝睡。
“爸,我得出趟門。小白比原定日子遲了三天還沒歸,這不正常。爸,小滿不安生,您得替我看好她。”
“嗯,去吧,帶上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