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那個洗臉用的臉盆,已經被人用過了,蘇秀秀歎了口氣,只能想辦法再買一個來。
她來的時候沒買飯盒,因為她堅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金吉,她上一世來的時候,一切都是金吉給她打理的。臉盆,水壺,飯盒,全是他去給她弄來的,還告訴她說,這是場部每個來都會發的必需品。
當時她就信了,半點疑心也沒起過。
就像她的一隻鞋子洗完晾在外面,怎麽找也找不回來,她吵吵著要讓金吉去抓小偷,還罵那小偷沒品,值錢的東西不偷,偷一隻女人的鞋子。
當時金吉怎麽說來著,說鞋子肯定是找不回來了,還說這是當地風俗,誰喜歡一個女娃娃,就去把那女人的鞋子偷一隻來藏著,要是以後成了夫妻,就擺在床頭成一對。
她一直憂心,有人突然會哪天拿鞋子出來找她麻煩,結果那隻鞋子一隻沒出現,直到金吉吞彈自盡,她才在他的懷裡發現那隻帶血的鞋。
偷鞋子的人,喜歡她的人,一直默默地守在她的身邊,可她生生錯過了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蘇秀秀走出帳蓬,空著雙手往食堂的方向走,沿路都會碰上人,大多數都是生面孔,男多女少,看到她走過,都會饒有興趣的停下來,打量她幾眼,然後跟著她往食堂走。
就這樣,她身後的人越來越多。
她就像不知道一樣,繼續不快不慢地走著。這些男人,你越是理他們,他們就越會開過份的玩笑。
你要是不搭理他們,他們吃不準,倒會選擇觀望。
蘇秀秀進了食堂,就挑了一個最顯眼的位置坐了,那些男人打了飯過來,就在她周圍坐了,一邊吃飯,一邊把她當盤菜一樣盯。
在民風開放的地方,這些男人都是這樣直接的表達他們意思。
有人見蘇秀秀不去打飯,手上連個飯盒都沒帶,就像找了話頭似的,“這個漂亮的女人,你新來的呀?忘記買飯盒了?來,我們一人吃一半。”
蘇秀秀禮貌性地笑了笑,委婉地拒絕了。
“不了,我有買,只是落在金吉的帳蓬裡了。他會幫我帶過來的。”
金吉?
“你是金吉的女人?”男人們又是震驚又是失落地問。
蘇秀秀剛要搖頭,就看到金吉提著一隻大陶碗站在飯堂門口,兩眼灼灼的盯著她看。
蘇秀秀就不說話了。
金吉微微眯起眼,打了飯菜就往她面前一推,粗聲粗氣地叫她吃,“你的飯盒我也忘記帶過來了,你就吃我的碗。”
蘇秀秀就知道他生氣了。
她就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們那兒有一句話,叫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
金吉立馬挑眉得意地笑了起來,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等著她吃完了,再拿碗去打來自己吃。
蘇秀一邊吃一邊壓低聲音對他說:“別這樣盯著我看,太著痕跡了,會惹人懷疑的。”
“好看,當然要看。”金吉瞪了一眼那些還在往這邊看的男人們一眼,“人人都在看你,怕是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女人,白生生的,嫩乎乎的,跟水蜜桃一樣,一揉一弄就能出汁。我要不看,他們才會懷疑呢。”
蘇秀秀聽他越說越怪,就不想搭理他了。
不一會兒,就感覺腳上有人在蹭,還用腳趾在勾她的腿肚,抬眸一看,金吉一臉壞笑地盯著她看。
蘇秀秀瞪了他一眼,就說飽了,站起身就走。
金吉看那飯菜還剩下不少,直接端過來就呼哧呼哧往嘴裡喂,旁邊一個跟金吉相熟的飼養員立即端著飯盒移了過來,豔羨地問金吉:“香不香?咱們馬場來了個小美人呢……”
金吉就黑了臉,
惡聲惡氣警告他:“小美人我也看上了,誰跟我搶,我崩誰!再說了,這小美人的命還是我救的呢,就算依個先來後到,也該你們靠邊站,別來惹我不開心。”
平時跟金吉杠得最厲害的幾個馬術好手都端了碗盯著這邊,扒一口飯又瞧一眼蘇秀秀,然後再扒一口飯,再看一眼蘇秀秀。
這擺明了是在挑釁金吉。
金吉血往頭上湧,瞬間就要衝過去,就在這個時候,蘇秀秀瞪了他一眼,他捏著拳頭衝到了那幾人面前,用力地揮了揮,卻沒真往人身上招呼。
蘇秀秀松了口氣。
有人約束著金吉,這輩子,他們一定不會重蹈覆轍,一定會活得比上一世好得多。
吃完了飯,大家就各自散了,金吉一直隱晦地盯著蘇秀秀,就跟一頭狼在看自己的食物似的。
垂涎欲滴中夾雜著一點點惋惜。
蘇秀秀又好氣又好笑,知道這時候再招惹他,他說不定就直接把她搶回帳蓬去了。
蘇秀秀低頭疾走,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了前頭的劉金蓮。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白天秀秀在場部工作,金吉在馬場一角馴馬,兩人唯一能見的機會就是吃飯的時間。
不過,金吉繞遠路跑到場部的食堂來吃飯這一舉動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所以蘇秀秀雖然知道金吉心中的怨懟,也不敢在人前露出親昵來。
金吉越來越等不下去了,都十來天了,蘇秀秀的工作調動劉場長一直都沒批複。
兩人都不知道,劉場長把工作調動申請表直接找人帶給了賀銘章。
這份申請表此刻就擺在賀銘章的辦公桌上。
賀銘章盯著這表已經看了一星期了。
“輕松的活不乾,非要申請調去馬場,而且指定了要去四馬場中的其中一個,是因為什麽人嗎?”賀銘章問再次過來聽回復的劉場長。
劉場長知道賀大少的一顆心已經完全系在了這名叫蘇秀秀的女知青身上,所以蘇秀秀上山然後過了幾天才回來,回來之後又是被一個男人橫放在馬上帶回來的,中間還說墜了崖,差點沒命的事,劉場長是一星半點也不敢透露給賀銘章知道的。
“蘇秀秀這個同志,可能是太想為國發光發熱了,性子也倔強,之前她不也是不願意去麵粉廠棉花廠,自己要來馬場麽?或許,她是沒見過馬,喜歡和馬呆在一起。”
賀銘章用手指點著桌面,發出輕微的的的聲。
是喜歡馬,還是喜歡騎馬的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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