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燕對付新,是真心真意的,只是有時候,太過關心,則就有些急躁。
總怕付新在國公府,在趙夫人跟前失了寵。
尤其是邊上有個付悅,虎視眈眈,繡燕的擔心就更加的急切了。
更加的怕付悅搶了付新的寵。
由於苦菊被帶走,付新也好,紀媽也罷,都不曾打聽過結果。
而現在,回燕居裡,就隻春杏一個大丫頭。
也許是因為不知苦菊為何會被帶走,又或許是知道了苦菊的下場。
現在,春杏比剛來回燕居時,還要老實許多。
此時見她們主仆在屋裡說話,便就自動地離得遠遠的。
粗使的丫頭婆子領了付新的飯來,提著飯藍子,打門口進來。
紀媽回到屋裡,說道:“好了,等憨娘吃了飯,再說別的。飯來了,先吃飯吧。”
繡燕才收了聲,出門外面去接飯藍子。
紀媽和繡燕侍候著付新吃了飯,她倆個也輪流著將晚飯吃了。侍候著付新漱口,等將碗筷撤了,繡燕才要繼續說之前的事。
就聽外面有小丫頭說道:“六小娘子來了。”
繡燕面露不屑地撇嘴說道:“剛在延居的時候,她說過來,沒想到她倒來得挺快的。晚飯也不知道是怎麽吃的。”
紀媽說道:“只怕沒有吃吧。她們領飯還能早過咱們?”
付新想不見,就瞅著紀媽不說話。
倒不是怕付悅,付新隻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勾心鬥角的,無聊至極。
付悅從沒在她這佔到過便宜。
付新煩躁的想,付悅怎麽就不死心呢?
各過各的,不好嗎?
付新想,我的就是我的,你有千般妙計,我有一定之規。
有好處、能佔便的,付悅決不會讓給她付新。
因此上,付新一點兒都不好奇,付悅此來的目的。
知道不知道,對於付新來說,都是一樣的。
只要不想著佔別人便宜,不想著天上掉餡餅,誰還能上當?
可現實卻是,少不得的虛以委蛇,雖然付新非常不樂意。
紀媽勸道:“憨娘乖,紀媽也不想見她。可也沒法子,咱們看看她想幹什麽吧。再則,她再怎麽也曾是憨娘的嫡姊,若做得太過的話,久了,會被人說閑話的。”
付新沒法,她自小時候,就聽紀媽的聽慣了。再說,也覺得紀媽說得有幾分道理。付新點頭:“行,那就請她進來吧。”
繡燕不動,紀媽沒法子,親自到門口,將付悅迎進門道:“六小娘子這麽閑?來找憨娘玩?可吃過飯了?”
付悅客氣地說道:“謝紀媽關心,我吃過了。紀媽客氣,以前在廣陵時,都喊我歡娘,怎麽到了國公府,紀媽就客氣起來?以後還喊我歡娘吧,我聽著也親切。感覺就像還在廣陵似的。”
紀媽笑道:“六小娘子客氣了,咱們既然來了國公府,自是以國公府的規矩來。話說回來,廣陵時,憨娘還是庶女呢。今非昔比,六小娘子倒是念舊,可依著老奴的私心,還是國公府好。到底憨娘現在可是正牌的嫡女,可上了宗譜的。”
付悅被紀媽一頓夾槍帶棒的話,嗆得十分尷尬,隻得笑了笑。
“六妹妹來我這兒,可是有事?”付新自付悅進來,動也沒動地坐在床沿邊上。
付悅笑著進到屋裡。
回燕居從裡到外,都是趙夫人親自讓人收拾的。自比接星宛不知好了多少。
雖然付悅平日裡少來回燕居。
但也曾為了與付新拉進關系,進來過那麽幾次。
每次進來,付悅的心,那股子嫉妒之火,便就會越燃越旺。
尤其是付新屋裡,多寶格上,那一格一格的東西,就是武老太君屋裡,都比不過。
付悅一面心下嘲笑付新,像個山裡出來的暴發戶,一面卻又暗地裡嫉妒,付新所擁有的一切。
紀媽將付悅讓到床沿邊的座位上,與付新隔桌而坐。
繡燕再不高興,也隻得與付悅見禮,完就出去,催春杏去廚上煮茶來。
並端了幾樣水果過來。
付悅坐下,笑著與付新像閑說話一般,道:“五姊可吃飯了?今兒在韋府聽五姊說上火了,可好些了?晚上吃的什麽,多注意著點兒,夏天最容易上火的時候,又不愛好。”
付新一見,就知付悅這是拉了架勢來與她磨。
有些懨懨地說道:“謝妹妹關心,不知道妹妹所來何事?若只是關心我上火的話,妹妹大可放心的回去了,我的晚飯是大夫人親自安排的,六妹妹應該放心吧?”
付悅一面心底盤算著,一面笑著打聽道:“其實我來尋五姊,不為別的,就想向五姊打聽下,可知道爹爹什麽時候來京?”
春杏上了茶來,給付新和付悅一人倒了一杯,放到桌上。
付新端起來抿了口,放下茶碗,才說道:“妹妹說得話,我可聽不懂了。咱們的爹爹,不一直在國公府裡嗎?妹妹巴巴地跑我這兒來,怎麽想起問爹爹在不在京了?世子爺不在京裡,還能去哪兒?”
付悅面上依然笑著:“五姊說笑了,妹妹說的,自然是生父。”
付新卻一臉不解地說道:“可是我若是沒記錯的話, 過繼當天,妹妹便就喊了我爹爹一聲二叔,雖然過了些時日,但那聲二叔,依然在耳啊。”
付悅的臉終是僵了下。但很快地又堆上笑,說道:“五姊說得是,當初全是我的錯,正是知道當初錯得有多離譜,所以這不來與五姊打聽,爹爹什麽時候來京?妹妹要親自向爹爹認錯。”
付新瞅著付悅,認真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果真要向爹爹認錯?”
付悅一臉誠懇道:“自然是真的。生恩、養恩一樣大,我怎麽能忘了本呢?”
付新心下清楚,無論付悅表現得多麽的真誠,全都是騙人的。
但一想到當初,付悅喊她爹付偉為二叔時,那種傷心,付新就覺得非常的難受。
付偉自離了京城之後,到現在,一次京都沒上,隻讓人給付新捎過幾次信。
由於怕信被人劫了,付偉都是交給信得過的人,單跑到京,交給陳叔,然後再透過繡燕,交到付新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