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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之滑頭鬼》一十一.蠻蠻!
“真夠的笨蛋呢,我的笨蛋主人。”  一如既往的是百姬毫不客氣的評語,這名擁有美麗少女外表的式神,附帶著毒舌屬性,最喜歡就是嘲諷主人。

  “啊?我怎麽就笨啦?”

  “讚同……”

  帶著黑眼圈的鬼助,即使是說話時也會如他的外貌那樣有氣無神。

  “……”

  他們是晴明創造出來的式神,但是賦予他們心智的卻是朧的自身,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稱得上是朧的孩子也說不定。所以他們和野生收復的式神不同,自誕生那天就對朧有很高的親密度,總而言之,朧與他的兩隻式神相處還是很不錯的,盡管方式有點特別。

  “嗯?”

  朧看著突然降臨在自己肩膀上的蝴蝶,那是晴明老頭的式神,蝴蝶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張信紙,上面寫著短短的一句話。但是,朧看完之後就露出了一絲苦笑。

  “晴明那老頭是把我當保姆嗎?”

  朧的話讓身邊的百姬和鬼助一頭霧水,只見他站了起來,將百姬和鬼助的真身(武士刀)插在腰間,原本垂落的黑發瞬間變成銀色。

  “百姬,鬼助,走吧,今晚也有活幹了!”

  ………………

  “剛山之尾,洛水出焉,而北流注於河,其中多蠻蠻。其狀鼠身而鱉首,其音如吠犬……其狀鼠身而鱉首,其音如吠犬,就是這家夥!!我夢裡見到的就是它!!”

  蠻蠻!!

  絕對沒有錯!

  小怪抬頭望向昌浩,感覺到他的視線,昌浩點了點頭。從哪裡有什麽東西走了過來。那是不速之客。從遙遠的西方越過重洋來到了京都,遠遠超乎想象的怪物出現了。昌浩緊緊地抿著嘴唇,無言地站了起來。然後開始準備施放咒法時使用的符咒和手背套。

  “昌浩?”

  “必須去搜尋。那隻怪物……那隻蠻蠻。放任不管的話,事情會變得很嚴重的。”

  難以言喻的焦躁感從昌浩的後背壓了上來。那蠻蠻確實說過,把左大臣的公主彰子進獻的話。而且在此之前,他遇到的敖因也是說過要把他獻上給主人,那麽,到底要進獻給的主人是“什麽東西”?

  胸口凝結著一塊冰冷的疙瘩,連出口都被堵塞了。昌浩知道這塊疙瘩的本來面目。這就是,不安。全都是預測,看不見真實。自己的預測是正確的嗎?如果是的話,到底有“什麽東西”存在著?本能地警告著自己。不僅僅隻有那些。一定還有其他東西。

  “要怎麽去找呢?京城可是很大的啊,可以一個不漏地全找出來嗎?”

  “我自有方法,總而言之,我們先去找那些化生!”

  ………………

  左大臣的東三條宅附近是林林總總的豪華住宅,那裡不可能是一個好的隱藏地點。所以,在之前昌浩和紅蓮退治那隻大骷顱的右京,那個被荒廢的地方,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右京,即使到處聳立著建築物,但莫名其妙地飄蕩著一種荒涼的感覺,完全感不到有人類在這裡生活的氣息。這裡當然會有人住。下級的官員中也有很多人是住在右京的,但這裡每年都在衰落。

  昌浩和小怪終於找到了一處破敗不已的老宅,借著月光和法術,昌浩才得以看清眼前這老宅子的情形。恐怕就連白天也會覺得有一點毛骨悚然吧。膽小怕事的人絕對無法靠近的。昌浩一點也不在意,走進了到處鋪滿灰塵的房子裡。跟在他後面的魔怪被飛舞起來的灰塵嗆到,

大大地打了一個噴嚏。  “啊……嘁!啊……嘁……”

  緊接著是一陣咳嗽,昌浩終於看不下去,把魔怪捧了起來。

  “你還好吧?”

  “沒事,就是鼻子有點癢。”

  用前足輕輕擦了擦鼻子,又是一連串的輕咳。魔怪邊抽吸著鼻子,邊眨著眼睛。

  視線集中在了他們的身上。

  數不清的視線!

  並沒有帶著強烈的敵意,但明顯對他們充滿著濃厚的興趣。因為他們切斷了自己的氣息,所以為了不被發現,都悄悄地躲在一旁觀察,這點真的很可愛呢。昌浩似乎也發覺了,不動聲色地察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不久,一股微弱的妖氣從上方傳來,昌浩抬頭一看,幾百道光往他身上射來。天井的梁上,柱子的影子裡,一直隱藏著身姿的妖怪們都現身了,直直地低頭盯著他們兩人。並不是那些有名字的妖怪,籠統地說,就是連名字種族都沒有的雜兵。

  看到這個見到自己的正體也毫不動容地回望著它們的小孩,妖怪們都非常吃驚,面面相覷。不久,一隻妖怪睜大著眼睛低聲說起話來。

  “……是孫子……”

  “是孫子,是孫子!”

  “我知道,這家夥是晴明的孫子!”

  “就是他打倒了大骷髏呢。”

  “什麽?打倒那個東西?真是了不起呢。”

  妖怪們一個接著一個嘩嘩地湧到了地板上。它們的外貌都很奇怪,既不恐怖,也談不上可愛,但是無一不是,一看上去就知道是沒什麽戰鬥力的那種。

  昌浩被妖怪們團團圍住,用好奇的目光審視著。

  “這就是晴明的孫子啊?”

  “聽說隻有十三歲?帶冠儀式舉行得真晚呢。”

  “打倒大骷髏的時候情況是怎麽樣的?那家夥很可怕吧。”

  “孫子啊孫子,晴明那家夥原來還有這麽小的孫子啊?”

  “即使現在把那家夥歸在化生、妖怪一類的也沒什麽問題了吧。”

  “雖然是人類,但是外表完全沒有變化呢。

  “好像還跟著一隻奇怪的東西。”

  “雖然隻是小孩,但畢竟是安倍家的人呢。也算得上是擁有式神的人啊。”

  “這隻是出身不同吧,偶欠也會碰到那些沒有實力、卻貫上陰陽師的名號洋洋得意的家夥呢。”

  接下來就是小怪戲弄的孫子的鬧劇,但是這些只會惡作劇的妖怪也不過是在這裡嬉鬧,被狠狠整了一番的昌浩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了。

  “喂,你最近有沒有看到過一隻以前從沒見過的妖怪?”

  整個場面的氣氛全都凝結起來。前一刻明明還那麽嘈雜,現在卻突然鴉雀無聲。妖怪們靜靜地凝視著兩人,有的還在不住顫抖。

  “喂……怎麽啦?”

  即使是昌浩,也能從妖怪們的反應看得出,它們都知道些什麽東西。

  “是老鼠身體、烏龜腦袋、叫聲像狗一樣的怪物。你們知道在哪裡嗎?”

  聽到問話,妖怪們一起開口說了起來。但因為各自說的東西都不同,他們聽得一塌糊塗。

  “等一下!總之,從邊上開始按順序說吧。”

  聽到魔怪的話,妖怪們互相看了幾眼,說起悄悄話來。過了一會兒,就有三隻妖怪作為代表站了上前。

  “我不知道那個妖怪,但我看過像牛一樣的。在羅生門那裡,有很多同伴都被他乾掉了。”

  ‘那個就是敖因吧,不過現在卻失去了它的下落。’昌浩在心裡總結著……

  “啊?我反倒不知道那個。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像老鼠的怪物,把我們的同伴追入你們非常重視的那個建築裡, 給予致命的一擊的。我的同伴發現自己沒法逃命,才引發自己身上的火的……”

  昌浩倒吸了一口冷氣,現在他終於了解真相了,沒想到那天引起內裡火災的,竟然是這些不起眼的小小妖怪啊。不過,他同時也正是了自己夢中的蠻蠻的真實性……

  一直安靜地聽著同伴們的證詞,最後一隻妖怪把眼睛瞪得圓圓的開始插話了。

  “什麽?不對啊。還有比那兩個更可怕的妖怪存在。”

  “什麽?”

  昌浩和魔怪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還有比那個敖因和蠻蠻更可怕的怪物存在?其他的妖怪似乎都不知道的樣子。都七嘴八舌地說它撒謊,我們不知道有這樣的東西。

  那個妖怪渾身顫抖,像快要哭出來似的說話了。

  “是真的啊!因為實在是太可怕了!體形巨大、身體上有一道道的斑紋,背上還有翅膀."

  “很有趣嘛――”

  就在這時候,一道陌生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潑下來一樣,昌浩和小怪立刻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在滿地鋪滿荒草的院子裡,有一個籠罩在黑霧中,朦朧的身影。

  在月光照射下,來者的身體顯得十分纖細,體形雖然比小型犬還要小,但它體內潛藏的妖氣,是昌浩之前所遇到的妖怪都所不能比擬的。很快地,那股黑色的瘴氣就散去,露出了其中的真實……

  老鼠一樣的外表,烏龜那樣的頭部,像狗一樣的大小,答案瞬間就浮現在昌浩的腦海中!

  蠻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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