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閣的浮出水面,居然還有這野心,著實令許多人意外和吃驚。
然而更令人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一些國家告假或突然失蹤了的將領,突然在趙國現身了,突然在田、馬的麾下現身了。
田、馬將麾下將領及骨乾清洗後,自然出現了相當數量的空缺,哪怕是為了穩定人心從下面提拔了大量將領,卻還有不少空缺,一些重要職位不能濫竽充數。而那些失蹤的將領則發揮自己的軍事才能,前來填補此項空缺。
更令人心驚的是,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皆是那位名滿天下的玉蒼先生的學生!
而那位名滿天下的玉蒼先生似乎也不想再掩飾了,悍然現身在了田、馬軍中和控制的領地內,精神勃發!
……
縹緲閣內,拿著下面呈報匯總上來的有關曉月閣和牛有道的消息,坐在案後的莎如來不禁冷笑一聲,“一個個的,還真會玩。”
這種俯看天下人雜耍的感覺,有些時候還是挺有意思的。
玉蒼的身份他早就知道,曉月閣一年前在趙國境內的異動縹緲閣早有察覺。
有些事情縹緲閣早已洞若觀火,無論是曉月閣異動前的準備,還是牛有道經由五梁山發出去的一份份密信布置,這邊都清清楚楚,事先就清清楚楚的預判出了曉月閣和牛有道要幹什麽。
也許當事人還以為自己多聰明,莎如來嘴角浮現一抹譏諷。
……
獲悉消息,中軍帳內的商朝宗和蒙山鳴相視凝噎無語了好一陣。
“道爺是玉蒼先生侄子的老師!”商朝宗忽哭笑不得一聲,打破了沉默。
蒙山鳴亦苦笑,“原來如此,原來道爺和那邊早有勾結!”
先前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似乎終於找到了答案。
商朝宗感慨萬分,“做夢也沒想到,那位名滿天下的玉蒼先生居然是曉月閣的人,從探子搜集來的情報來看,那位玉蒼先生的身份地位在曉月閣內似乎不低,搞不好就是那位神秘的曉月閣閣主!”
蒙山鳴歎道:“是不是不能確定,這事道爺應該知道,道爺不可能不明底細冒這麽大的險。回頭可以打聽下,就是不知他會不會說,道爺這人…”搖了搖頭,有接觸自然知道,牛有道不想說的,怎麽問也白搭。
……
“你沒猜錯,這次,趙國真的是危險了。真沒想到,牛有道居然和曉月閣勾結的這麽深。”
晉國皇宮,閣樓憑欄處,太叔雄歎了聲。
陪同在身後一側的邵平波緊繃著臉頰,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他記得曉月閣是要置牛有道於死地的,忽然間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他清楚記得,曾經和曉月閣有勾結的人是他,他曾經長期和曉月閣保持著合作,只是他後來在北州的勢力崩盤了。
以前他還一直在琢磨曉月閣究竟想利用他幹什麽,如今他終於找到了答案,估計曉月閣當初也存了對他與牛有道如今一樣的打算。
如果合作順利的話,今天的牛有道所得的應該都是他的,可惜他敗了,已不是最佳的合作對象,於是曉月閣伺機把賭注下在了牛有道的身上。
“當初,茅廬山莊遇襲,那群保護並幫助牛有道的神秘高手,應該就是曉月閣的人,我早該想到才對。”邵平波輕歎了聲,語氣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嗯!”太叔雄微微頷首,但他的心情和邵平波不太一樣,目光閃爍道:“之前還當牛有道是戲言,孤王還嘲笑他哪來的雄兵與孤王聯手,如今看來,他所謂的雄兵原來是指這個。嘿嘿,有點意思,看來孤王是該考慮一下與他合作的事了。
”邵平波欲言又止,終究是沒說出口,這裡不是他的北州,言行舉止都有種種顧慮……
曉月閣起兵的事情突然發生,又豈止是他們恍然大悟,許多人都醒悟了過來,牛有道強行挑起對趙國的戰事原來如此。牛有道和玉蒼的關系人盡皆知,雙方明顯已經聯手。
……
“上將軍這是何意?”禦案後的昊雲圖起身,繞出桌案,手裡遞出一本奏章問下站的呼延無恨。
這奏章是呼延無恨上奏的,是請辭奏章。
曉月閣的事一出,玉蒼的事一出,諸國一些將領的事一出,他也受到了牽連,因為他也是玉蒼的學生。
他最近已經明顯察覺到身邊多了一些人,若隱若現的,說白了就是朝廷派來監視他的人。
對此,盡管心中有所不滿,不過他也能理解朝廷的驚恐。
有了其他人的前車之鑒,他呼延無恨這個上將軍手握齊國最強兵馬,有些事情細思極恐,想想都可怕。
他很自覺,主動上奏請辭,主動請辭放棄手中兵權。
皇帝看到這奏章時,有點膩味,你麾下人馬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你若真有反心請辭有屁用,哪怕不在其位,隨便一聲招呼,只怕也是從者如雲,齊國立馬要大亂。
此時,呼延無恨恭恭敬敬道:“臣與玉蒼的關系人盡皆知,前番玉蒼久居齊京,臣常與他有來往,事情非同小可,臣當避嫌!”
“避嫌?問心無愧的話,為何要避嫌?”昊雲圖反問,道:“那朕就問問上將軍,你和玉蒼有不正當的陰謀勾結嗎?”
呼延無恨:“臣惶恐,臣向天發誓,與玉蒼只有師生關系,絕無任何不軌勾結。”
昊雲圖:“朕再問你,你會背齊國而去或在齊國作亂嗎?”
呼延無恨:“臣一生為守護齊國而戰,臣之個人,臣之家人,禍福榮辱皆系於齊國,絕不背齊!”
昊雲圖大為欣慰的樣子道:“即如此,何故請辭?玉蒼之流欺世盜名,所攫取者皆不過那般,哪個比得了上將軍?他也只能是招攬泛泛之輩,上將軍位極人臣,騰挪換位也難比今朝,朕不信上將軍一世英名會做叛賊,朕也不信上將軍會背叛大齊,所以請辭之事朕不準,也休要再提起!”伸手抓了呼延無恨的手,奏章塞回了他的手中。
呼延無恨退後一步,躬身拱手,大聲道:“臣遵旨!”
昊雲圖:“我知你的一些顧慮,朕信任你歸朕信任你,但悠悠眾口,朝臣非議難免,有些事情還是要做做樣子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出了這樣的事也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朝廷對軍中人員的一些調查和防備,還需上將軍配合!朕在這裡對蒼天起誓、對昊氏歷代祖先起誓、對草原眾生起誓,只要上將軍不背叛大齊,只要朕還活著一天,呼延家榮耀永在,朕絕不背棄!”一番話說的氣勢蕩人。
呼延無恨再次大聲道:“臣遵旨!”
此間事了,呼延無恨退下後,昊雲圖神情略有扭曲,那個玉蒼騙的他好慘,他居然還買下了玉蒼的宅院,想想都可笑。平息心中怒氣後,喚了聲,“步尋!”
大總管步尋湊近了過來候命,昊雲圖徐徐道:“軍中但凡與玉蒼有染的人員,一律拿下嚴查!”
步尋驚疑不定:“上將軍也…”
“糊塗!”昊雲圖呵斥一聲,語調沉沉,”呼延無恨豈能妄動,一動必遭禍亂,不可妄為,隻可暗查!”
說到底他還是有點害怕,說什麽玉蒼只能招攬泛泛之輩那只是說說,田正央和馬長安在趙國難道不是重臣?若不是重臣,若不是趙國朝廷心腹,焉能掌百萬兵權?可兩人還不是成了曉月閣的人?關鍵是呼延無恨在齊國軍方的影響力太大,齊國三大派都不敢亂來,連他也不惜想盡辦法把女兒嫁給呼延家拉攏,亂動肯定要出事。
一旦惹火了那些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桀驁不馴的戰將,才不會管你什麽皇帝不皇帝,皇帝也是可以拉下馬的。
“是”步尋應下,正要離去。
“等等。”昊雲圖又補了一句,“那個牛有道,聯系他!”
他心裡現在也有些不安了,之前牛有道威脅這邊,他壓根不當回事,現在才發現是自己的誤判,牛有道真在齊國邊上弄出了一支雄兵來,這要是對齊國亂來的話,麻煩有點大。
現在搞不清牛有道和曉月閣的從屬關系,為了避免那瘋子亂來,是有必要好好安撫一下了。
……
不僅僅是齊國, 玉蒼之事涉及的相關國家都在第一時間對相關人員展開了扣查、隔離甚至是抓捕。
許多人冤枉,只是和玉蒼有點師生之誼而已,真正能被玉蒼招攬的人,事發前都已經脫身了,都已經去了玉蒼那邊,玉蒼不會讓這些精心培養的人遭此橫禍。反過來說,玉蒼招攬不了的,玉蒼也不會管那些所謂學生的死活,曉月閣一起事,那些人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一時間,不知多少人慘遭橫禍……
齊京街頭,一條巷口,一個蹣跚老婦人拄著拐靠牆,似乎走不動了,偶爾抬頭的目光不時看向巷子裡的一個院子。
她不是別人,正是精心喬裝打扮後的顏寶如。
而那個巷子裡的一棟宅院裡,所居者,正是傳言中鬼醫的弟子無心。
從天都峰脫身後,她就一路躲躲藏藏,往齊京來了,因為傳聞鬼醫弟子住在齊京。
她中了苦神丹的毒,若說除了曉月閣還有什麽人能解苦神丹的毒,估計也只有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鬼醫了。
天下那麽多人想找鬼醫都不找不到,她自然也沒有什麽辦法,只能是衝這位鬼醫的弟子來了。
若說之前,她對自己究竟有沒有中苦神丹的毒還略存疑慮,曉月閣浮出水面起事後,玉蒼和牛有道的關系讓她一顆心徹底跌落谷底。
如今不僅僅是解毒的事要倚仗這位鬼醫弟子,她更想投靠這位鬼醫弟子,實在是無路可走了,能讓那中立三派或其他人放她一條生路的,也許只有鬼醫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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