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那麽麻煩。”牛有道抬手阻止了一下,“回了茅廬別院再換吧,換外套沒用,裡面的內衣也全是紅的,穿著有點膈應人,這裡換了,回去還得換。也不知聖境搞什麽鬼,進去後硬是扒得我們不著片縷,不讓保留外面帶進去的任何物件,裡外穿著硬生生換成了這個鬼樣子。”
既如此,宮臨策也就不勉強了,問:“秦觀和柯定傑呢?”
牛有道:“還在聖境歷練,就我一個人先回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宮臨策狐疑,“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其他人一個都沒回來?”
牛有道:“不太清楚,反正我出來的時候就我一個人離開了聖境,至於後面還有沒有出來的,那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懷疑,可能出來的只有我一個人。”
“怎麽會這樣?”宮臨策很是擔憂,“你不會是惹出了什麽事吧?”
豈止是他,在場其他人也有此擔心,因某人去天都峰的時候就惹出過事。
牛有道:“我老實本分人,能惹出什麽事?那是聖境,也得我敢呐。其實我也正納悶這事,聖境內芳菲閣閣主羅芳菲突然找到我,我不想出來,她硬把我給趕了出來……”他把事發經過講了下。
別說他納悶,眾人聽後亦驚疑不定,不知這是什麽意思。
宮臨策相當謹慎道:“發生這種事,總得有個緣由吧,不可能無緣無故,你好好想想,進入聖境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想不謹慎都不行,羅秋的女兒親自送這廝出聖境,這玩笑開的有點大,讓人心裡沒底。
牛有道歎道:“一進入聖境,一夥人立馬就被扒光了衣服,緊接著連口氣都沒給喘,歷練就直接開始了,執掌縹緲閣的丁衛當場讓人給我們發了筆墨紙硯……”把當時被逼寫東西的情況講了下。
聽到這裡,殿內諸人都緊張了,居然逼各派的人去寫這東西,這真是要人命的玩意。
各派明面上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有問題的話早就被縹緲閣給處置了,哪能存活到現在,可背地裡誰的屁股都不乾淨。起碼的,誰還能不在背後對縹緲閣或聖境表示一點不滿。
真要有什麽事觸怒了聖境的話,在場的只怕一個都別想跑。
元岸急問:“你們都寫了嗎?”
牛有道樂了,反問一句,“換了你去,你敢不寫嗎?至少我是不敢的,當時在場的各派長老沒人敢不寫。”
宮臨策提心吊膽道:“你都寫了些什麽東西?”
“這點大家放心,諸位對我再不公,我好歹是紫金洞弟子,自然是想辦法維護紫金洞的利益……”牛有道又把自己寫的東西給說了下,說寫了些紫金洞聯手欺負他的事。
眾人聽後無語,不過卻都慶幸,門派內部的恩怨只要不觸及聖境的逆鱗就好。
傅君讓:“牛師弟,你不是說丁衛非要你們寫各派那方面的問題嗎?你這樣寫,能過關嗎?”
牛有道樂呵呵道:“誰說不是,丁衛看了我寫的東西,當場把我給點了出來,說我寫的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他沒興趣。可我有理由啊,我才剛加入紫金洞不久,紫金洞一幫人渣連長老參與決策的權利都不給我,我對紫金洞的情況一概不知,總不能胡編濫造吧?丁衛聽後也沒多說什麽,就這樣過關了。”
眾人聽後松了口氣,至於罵他們‘人渣’的事,權當沒聽見。
不過傅君讓還是忍不住瞅了瞅宮臨策和嚴立,心中好笑,牛有道在聖境冒險袒護紫金洞的利益,這裡卻趁牛有道不在搞茅廬別院的人,未免也太不地道了,回頭有得瞧了。
宮臨策又問:“歷練就這些嗎?”
牛有道:“自然不止,
那只是開胃菜,兩天前,也就是掌門離開聖島的第二天,新的歷練名堂又下來了,要我們去獵殺妖狐。聖境妖狐的事,想必你們都聽說過吧?”眾人皆頷首,表示聽過。
牛有道繼續道:“各派參加歷練的人組成一隊,縹緲閣也要派出相應的人手組成一隊,兩隊要進行比賽。這事好像是聖境針對縹緲閣的,縹緲閣的人熟知獵殺情況,贏了是應該的,可若是輸給了歷練隊的話,足以證明縹緲閣的無能,有些人好像要承擔責任被踢出縹緲閣,而作為獎勵,歷練隊的人有可能進入縹緲閣接位被踢出者的位置。”
眾人面面相覷,元岸沉聲道:“看來這次的歷練,目的遠沒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牛有道又意味深長地來了句,“先讓各派的人寫下那種東西,不是誰都有我這麽好的借口避重就輕的。寫了難以回來交差的東西,拚命獵殺妖狐進入縹緲閣似乎就成了一個選項…大家寫的東西有多嚴重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柄落在了聖境的手上,問題的處置對聖境來說可大可小…這次的歷練應該是有預謀的。”
眾人皆若有所思,照這樣說的話,事態已經有些明顯,其中深意不難想象。
宮臨策繼續問:“後來呢?”
牛有道兩手一攤,“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我們剛接到獵殺妖狐的歷練通知,羅芳菲就來了,硬是把我給送出了聖境,鬼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事的確有些蹊蹺,讓人摸不著頭腦,這究竟是對牛有道好啊,還是對牛有道不好,誰都搞不清楚。
“情況就這些,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對宗門坦誠交代了。我沒有參與決策的權力,後面的事情該怎麽辦你們慢慢商量,我不打擾你們了,先回去了。”牛有道扔下話就走。
宮臨策卻恍如大夢初醒一般,急喊道:“師弟,且慢。”
牛有道轉身回頭,“掌門還有什麽吩咐?”
“你此去聖境做的不錯。”宮臨策走到他身邊,借著錯位避開其目光的機會,迅速給嚴立使了個眼色。
嚴立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直到宮臨策再次給出眼色,並偏頭示意了一下後山方向,嚴立才恍然大悟,就此悄然離去,從後殿方向走了。
元岸、傅君讓、尹以德、莫靈雪四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在紫金洞,元岸和傅君讓算是一夥的,尹以德和莫靈雪又是比較抱團的,後兩人算是比較中立的,有些時候四人會互相支持。
有些時候抱團取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整個紫金洞實權點的位置基本上都被宮臨策給掌控了,坐鎮燕國皇宮的申報春、坐鎮宮州的嶽淵、坐鎮渤州的喬天光,都是宮臨策的人。
宗門內有宮臨策親自坐鎮,俗世大權又是宮臨策的人坐鎮,他們唯一能瞅準利用的機會就是在宗門內的日常決策層中宮臨策的力量不夠。
而此時的宮臨策則可謂是拉著牛有道在那東拉西扯。
牛有道也不是吃素的,本就多疑,察覺到了不對勁,耐著性子琢磨了一陣對方的用意後,問道:“掌門,你究竟想說什麽?有什麽事不妨直說,你這樣關懷備至,讓我感覺很不正常。”
話說的耿直,一點都不帶拐彎抹角的,令元岸和傅君讓相視一眼,暗暗好笑,宮臨策在宗門大權在握,掌控門內事務一向是遊刃有余,想不到如今也有施展不開的時候。
宮臨策歎道:“師弟呀,我想說的是,你是紫金洞的長老,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必須要站在宗門的立場上考慮。”
牛有道:“掌門,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歷練的事,丁衛讓寫那些東西的事我也老實交代了,我若沒有站在宗門的立場上考慮,我需要冒險硬著頭皮寫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嗎?真當我找不出紫金洞的錯來?”
宮臨策:“有這心就對了, 其實有些事情也沒什麽事,大家想開了就過去了,你也不要想太多。”
牛有道眉頭略挑,冷不丁冒出一句,“掌門,你千萬別告訴我說,我才離開了幾天,茅廬別院就出事了。”
人已經回來了,有些事情瞞不下去了,宮臨策只能吐露實情,“的確出了點事,但不是什麽大事,你別院那邊跟門中弟子起了點衝突,不過已經化解了。”
“衝突?”牛有道語氣有些不對了,“茅廬別院死人了?”
宮臨策正色道:“你想多了,一點小衝突不至於到死人的地步。”
沒死人,牛有道繃著的心弦倒是緩了些許,“掌門,究竟出了什麽事,不妨把話說清楚。”
“真沒什麽大事,就一弟子和紅娘發生了些口角,結果引起了些衝突……”宮臨策把事情大概經過說了下,當然,把矛盾的性質給輕描淡寫了,免得讓人聽了上火。
牛有道聽後呵呵笑了,皮笑肉不笑道:“這事有意思了,紅娘是什麽人我清楚的很,老子在的時候她尚不至於口出狂言,老子走了她更應該夾著尾巴做人才對,她能說出那樣的話來,有點不像是跟了我這多年的紅娘。沒死人就好,小事,易解決。掌門,我的劍呢?”
宮臨策愕然:“什麽劍?”
牛有道面露幾許猙獰,“聖島,不讓帶進去的東西,我殺人的佩劍,當時托付給了掌門!我回來了,東西是不是該還給我了,掌門清高,不至於貪汙我這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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