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玉門和金州萬洞天府早已結盟,早已訂下攻守同盟,奈何天玉門勢弱,海無極一旦對金州下手,南州能提供的支持有限,所以南州目前三足鼎立的局勢不可取,分散了南州的實力。金州乃是趙國進攻燕國的最大障礙,趙國欲攻打燕國,必先平金州,所以金州擁兵自重就是燕國最大的岩阻,金州不容有失。”
龍休:“金州一旦有變,換了其他人願意對金州提供支持,金州照樣會答應結盟,不是非你天玉門不可。”
若對方不是來進貢的,若不是來送錢的,而且還多送了這麽多錢,不會有這麽好說話。
當然,彭又在挑選在這個時候來進行遊說,也是經過了計劃的。
聞聽此言,彭又在立刻反問:“宮主是讓周守賢出兵支持金州,還是讓朝廷另派人去出兵支持金州?”
一句話問到了關鍵,有些東西不好挑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如今燕國朝廷對逍遙宮這三大派的平衡能力極弱,因三大派的私心無人製衡,加之燕國朝廷的一些重大決策出現失誤,已令燕國內部風雨飄搖,國力急劇損耗,知情的都明白,不到逼不得已,燕國是不敢主動對他國宣戰的。
無論是周守賢出兵支持金州,還是朝廷另派人出兵支持,代表的都是燕國對趙國宣戰,牽一發而動全身。
燕國的北州是怎麽丟的?為了北州,逍遙宮、紫金洞、靈劍山與韓國境內的幾大門派一場惡戰,雙方都損失慘重,最終是以齊國境內為首的修行勢力發動了縹緲閣調停。
龍休清楚記得縹緲閣內的一番唇槍舌劍。
燕國這邊的修行勢力答應停戰,但要求是韓國那邊的修行勢力吐出北州,將北州歸還燕國。
見局勢對自己有利,韓國自然是不肯歸還北州。
宋國、趙國是心向韓國的,巴不得燕國大亂趁勢就近參與瓜分。
晉國則是圖謀不軌,建議燕韓死戰到底,誰打贏了就歸誰。
齊國和衛國不想看到燕國被瓜分,那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則要求雙方立刻停戰。兩國才不管燕國遭遇了什麽損失,又不是他們的損失,就一個要求,立刻停戰!
這就是各國修行勢力在縹緲閣內的爭執情況。
韓國死咬著北州不放,燕國勢弱在縹緲閣內沒人支持討回公道,迫於壓力,最終不得不接受調停作出妥協,雙方大軍在各自佔領的區域內停戰,北州就這樣給丟了。
彭又在察言觀色一陣,又繼續說道:“當然,同等條件下換誰坐鎮南州都一樣,然而天玉門手上有其他勢力所不具備的優勢,英揚武烈衛!足以對趙國產生一定的震懾作用,真靈院和飛花閣是做不到的。南州需要一統,還請宮主明鑒!”
龍休靜默一陣後,問:“朝廷失去了對南州的掌控,稅賦方面又要損失一大塊,朝廷豈能罷休!”
聽得此話,彭又在心中暗喜,知道對方松口了,忙道:“南州該上繳的稅賦照樣上繳朝廷,絕不會少於從前,這一點,我可以代表天玉門在這裡對宮主做出保證!”
龍休:“你是想將南州變成第二個北州嗎?”
言下之意是,你若挾南州投靠趙國怎麽辦?但他不會直接這樣說出來。
彭又在趕緊正色道:“這萬萬不可能!先不說大禪山如今夾縫中求存的艱難,金州又豈會坐視南州投靠趙國而致腹背受敵?一旦金州對南州不利,南州豈不是自尋死路?”
……
武歷二五八年,年初。
燕國南州下五郡,人馬開始暗中調動,然而再怎麽暗中行事,幾十萬大軍的調動豈能瞞過有心人的眼睛。
一時間,南州刺史周守賢向燕京連連告急求援。
諸國各方勢力的目光瞬間高度關注燕國南州。
茅廬山莊外,牛有道為商淑清送行。
大戰在即,商朝宗奉令要去五郡大軍聯合指揮中樞聽用,要配合鳳凌波幫助鳳凌波出謀劃策。這個時候,商淑清不能再繼續呆在這,她要去追隨哥哥。
目送商淑清遠去,牛有道抬頭看向蔚藍透徹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空終於變藍了,因為匠作營已經調離隨軍。
管芳儀歎道:“看來一場大戰無法避免!”
牛有道平靜道:“我們也該轉移了。”
不遠處公孫布快速飛掠而來,一封譯製好的密信雙手奉上,“道爺,齊國來信。”
牛有道不用看也知道是誰的信,拿到手一看,果然,又是齊國玉王妃的書信,再三要求他勸說商朝宗停止攻打南州。
這已經是第三封來信,牛有道知道背後肯定是昊雲圖的意思。
“這女人什麽意思?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牛有道皺眉。
管芳儀伸手拿了信來看,琢磨了一下道:“這信中較之前多了懇求的語氣,應該不是昊雲圖的意思,估計是她自己想站在玉王的立場上把事辦成,說不定就是玉王的意思,想對昊雲圖顯示自己的能力。”
牛有道默了一下,對公孫布道:“
讓人收拾一下,準備撤離!”
“好!”公孫布應下離去。
就在這時,山下又飛掠來三人,正是費長流、夏花和鄭九霄。
三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剛從天玉門那邊趕回來,沒回宗門,先來了這邊。
雙方見禮,牛有道笑問:“天玉門召見,什麽情況?”
三人相視一眼,夏花歎道:“還能有什麽情況,要求我們三派參戰。”
牛有道笑道:“至於唉聲歎氣麽,難道沒許你們什麽好處?”
三人眼角余光互相碰了一下,費長流道:“答應事後給我們三派每家坐擁一郡的地盤,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兌現。”
“此戰若能勝,在相當一段時間內,天玉門應該不會毀諾。天玉門自己的實力有限,想控制整個南州多少有點心有余而力不足,戰後門派實力又多少會受點損失,找人幫忙分擔一下壓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於將來等到天玉門的實力上來了,會是什麽後果那就不一定了。對於這些,三位應該心知肚明才對,何故明知故問?”牛有道似笑非笑地問道。
三人多少有點尷尬,什麽原因大家依然是心知肚明,夏花趕緊圓場道:“我們想聽聽道爺你的意見再做決定。”
牛有道:“這對三派來說是好事,當然要答應。”
三人狐疑,鄭九霄試探道:“真讓我們聽天玉門的調遣?”
“當然!”牛有道點頭,又問:“三派什麽時候出發?”
夏花道:“要求我們的人立刻集結趕去聽從調遣,道爺,你什麽時候出發?”
牛有道:“你們先去,我明天就出發趕去和王爺碰面。對了,我要的人手你們可得給我備足了。”
三人連連點頭,費長流保證道:“這個你放心,不會有誤。”
牛有道:“好,你們先去忙吧,咱們回頭再見。”
“告辭!”三人拱了拱手告辭。
目送三人離去,管芳儀蹙眉道:“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天玉門明顯在對他們許之以利,一旦戰後真的要對商朝宗不利,他們三派為了利益怕是要袖手旁觀,你這邊越發缺少製衡的實力。”
牛有道:“我留的住嗎?強扭的瓜不甜。不僅僅是天玉門想發展,他們三派也想發展,遇上了這個機會,三派焉能錯過?形勢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他們三派站在天玉門那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種事勉強不了人家。”
管芳儀:“你每年分潤給他們的好處,就換來那般報答,能甘心?”
牛有道平靜道:“沒什麽甘心不甘心的,計較這個沒意義,形勢比人強,他們最終能站在哪邊還要看我們自己,若是我們自己不能自保,還要求人家跟著陪葬也講不通,水到自然渠成”
管芳儀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心寬。 ”
牛有道:“總不能現在和他們翻臉吧?現在翻臉於事無補,還會讓他們徹底站對方那邊去,到時候可就很難再拉回來了,這是我們想要的結果嗎?”
就在這時,雷宗康飛掠而來,稟報:“道爺,有人求見。”
牛有道問:“什麽人?”
雷宗康近前低聲道:“燕國朝廷的人。”
牛有道皺眉,“來了多少人,所為何事?”
雷宗康:“一男一女,就兩個人,女的很漂亮。為何而來沒說,隻說要見您。”
“請吧。”牛有道頷首,待雷宗康離去後,又偏頭給了管芳儀一個眼色,示意戒備。
沒多久,兩個蒙在黑鬥篷裡的人進了茅廬山莊,雷宗康將二人引到了水榭。
水榭內,管芳儀與牛有道已在等候,身後陳伯等人領了幾個人陪同,戒備著。
兩位來客腦袋蒙在鬥篷帽子裡,看不清真容,不過在見到牛有道後都陸續揭開了帽子。
的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個清瘦漢子,白面無須,兩鬢霜白束發,一根碧玉簪子,鷹鉤鼻,目光沉冷。
女的卻是閉月羞花之容,透著一股貴氣,只是臉上略帶疲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