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薇立問,“是什麽人?”
西門晴空:“不知道,短暫較勁一番,沒正式交手,探不出實力深淺,實戰能力如何不知,但修為肯定高過我。有此實力當非無名之輩,對方易容了,並未以真面目見人。”
“易容了…”玄薇緩緩點頭,“那應該是不想被人認出,的確有可能不是無名之輩。”
正這時,唐儀進帳了,神色間透著憂慮。
西門晴空和玄薇回頭看去,知她擔憂什麽,也知她為什麽而來。
賈無群強勢索要魏多,衛國又不好得罪,可也知道魏多的身份,上清宗前掌門的首席弟子,也是現任上清宗掌門唐儀的師兄,不說賈無群是不是想報復魏多,僅憑讓魏多去給對方打雜跑腿,上清宗的面子上就很難堪。
玄薇臉上也不禁浮現為難神色……
宋國使臣和金令讚的談判情況,最終還是反饋到了玄薇這邊,有些事金令讚也沒辦法做主。
為何索要魏多,宋國使臣也搞清楚了,那個魏多居然罵賈無群是啞巴。而賈無群也當眾撂話了,宋國使臣不得不正兒八經來辦了,不惜威脅金令讚,不給人,那宋國對衛國的支持就對不住了,得撤了!
面對這種情況,衛國命懸一線,玄薇能怎麽辦?讓唐儀考慮一下。
獲悉這種情況,衛國三大派則不客氣了,直接找到上清宗,說是你們的人無禮在先,竟罵人家啞巴,當交人給人家一個交代!
三大派全然不顧乃賈無群在軍中遊逛在先,魏多乃盡職攔住!
上清宗弄清情況後,內部自然是悲憤,可有些時候就是那樣的,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上清宗在這裡能惹得起誰?衛國三大派得罪不起,宋國那邊也得罪不起。
“就算魏多無禮,那也是魏多盡職,若這樣把魏多給交出去,我上清宗今後還有何臉面見人?決不可交!”
面對壓力,上清宗幾位高層聚集在一頂帳篷內商議,長老唐素素語氣激烈。
她其實也不喜歡魏多,不喜歡魏多對上清宗掌門之位更換的態度,可是一碼歸一碼,她性子有點烈。
長老羅元功沉吟道:“唐長老,我們自然是不願交,可現在的問題是三大派咄咄逼人,我們得面對這個問題,得想辦法化解。”
唐素素道:“連那個賈無舌都能將這邊逼成這樣,依我看,這衛國也是爛泥扶不上牆沒了什麽名堂,與其留下受辱不如早走。”
羅元功:“你倒是說的輕巧,三大派能輕易放我們走嗎?”
唐素素指向唐儀,“那個川穎不是給了掌門一面冰雪閣的令牌嗎?只要掌門亮出冰雪閣的令牌,我看誰敢刁難!”
“此話不妥!”沉默中的長老蘇破突然擺手,“川穎給掌門的令牌只是用來救急的,川穎的態度也很明確,連他也不敢貿然卷入這種紛爭,掌門若是為這事拿出令牌,豈不讓川穎難堪?若這令牌我上清宗會忍不住隨時拿出來妄用,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被冰雪閣給收回去。若真是衛國戰敗,我上清宗要脫身遭遇阻攔,真正危急關頭拿出來嚇退別有用心者的歹心尚可,為這種事妄用不合適。”
唐素素:“那你的意思是交人?”
蘇破道:“我倒是有個想法,就是不知合適不合適。”
羅元功哦了聲,“說來聽聽。”
蘇破放低了些聲音,“看目前的情況,衛國怕是保不住了!”
羅、唐二長老相視一眼,有點不明所以。
唐儀立馬道:“這裡沒有外人,蘇長老有何高見,不妨明言。”
蘇破:“晉國本就擅長兵甲製造,兼民風彪悍善戰,如今已攻破糧倉,獲得了大量的糧草,可謂如虎添翼。而今又鼓動晉國舉國上下參戰,大批人馬源源不斷趕赴戰場,別說衛國,只怕齊國也將陷入險境。衛國一敗,齊國亦陷入戰亂,屆時我上清宗該何去何從?”
“賈無群是何人?我們不太清楚,可看玄薇他們的態度便能看出一二,還有宋使畢恭畢敬的態度,這位‘隱相’在宋國的影響力可能的確非同小可。依我看,先遣魏多去賈無群身邊效命並非壞事,若忍辱負重能換來賈無群的相助,此間一旦不可立足,興許宋國尚能給我上清宗一處立足之地啊!”
此話一出,帳內諸人皆陷入了沉默。
好一陣後,唐儀遲疑道:“賈無群索要魏多師兄的態度很顯然,皆因師兄無禮,怕是要虐待師兄。”
蘇破:“何為忍辱負重?虐待也得忍著!只要他能成事,就為我上清宗立下了大功,我上清宗將來必不虧待,將來上清宗長老之位必有他一席!回頭上清宗上下覓得了後路之後,當知掌門的良苦用心,也不會覺得一時無奈之舉有何丟臉,只會讚掌門英明!”
眾人再次沉默一陣後,羅元功亦為難道:“師弟這想法倒是可行,可這受罪的事,如何向魏多開口?”
蘇破:“此事我去找他說,魏多乃忠義之人,必不會在乎個人得失,定會答應!”
唐素素左看看,右看看,關系到宗門的生死存亡,她也不再多說什麽了……
最終,上清宗高層還是默許了蘇破的意見。
蘇破出面了,招呼上了魏多離開了大營,獨眼瘸腿的圖漢,一瘸一拐的跟著二人,遠離到四周無人之地停下。
停下轉身面對,蘇破也不廢話,“魏多,宗門已經答應了。”
魏多不解:“長老,此事為何不讓掌門他們知曉?”
蘇破:“我也不明白,但你趙師叔這樣做必有原因。其次,你趙師叔和宗門的關系你也知道,乃是被逐出了師門的叛徒,若是暴露出了真相,許多內應很複雜,先不說唐長老一家因你趙師叔慘死,你趙師叔牽涉到魔教,這裡面的是是非非想也能想到,會很難辦。”
“只因你趙師叔點中了你,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告訴你,所以你也應該明白,你趙師叔雖然被逐出了師門,但一直關心著上清宗。上一次上清宗被迫拋棄祖庭轉移,差點滅門,也是你趙師叔出面搭救了。這一次,上清宗再次面臨危機,又是你趙師叔牽來賈無群這條線,一旦局勢不可挽回,上清宗的退路可能就在宋國那邊了。”
“我也不知道你趙師叔要你跟那賈無群是為什麽,也許會給你帶來危機和風險,但你要知道,有擔當者,盡管可能會遭遇艱難險阻,可有擔當的人才有機會。你趙師叔不點別人,偏偏點中你,這就是看好你,是在給你機會,一旦事成,你就為宗門的存亡立下了大功,某種程度來說,我覺得你趙師叔是想扶你一把,也許是看你師傅的面子吧!”
魏多黯然道:“立不立功無所謂,只要能保住上清宗,弟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蘇破略擺手,“你在不在乎無所謂,你趙師叔這樣安排肯定有原因,哪怕是為了上清宗,你都必須好好完成你趙師叔交代的任務。”
魏多用力點頭,“弟子明白,長老放心,打雜跑腿不算什麽!”
“好!”蘇破頗為欣慰的抬手,拍了拍他肩頭。
他是真的不知道趙雄歌這樣安排是什麽意思,趙雄歌隻聯系這邊說是為了上清宗謀宋國那邊的退路。
事實上趙雄歌自己也不知道茅廬山莊那邊怎會拉出賈無群這條線來。
趙雄歌還不知道牛有道活著,一直以來跟牛有道的聯系都是經由袁罡,牛有道死後消息傳出後,他並不知袁罡依然在代表牛有道行事,但茅廬山莊扯出賈無群這條線,欲給上清宗謀退路,趙雄歌可謂既驚喜又意外。
如此一來,可謂解決了他的後顧之憂,他是真沒想到茅廬山莊的人在牛有道死後還能為上清宗著想。至於用誰他不在乎,之所以用魏多,也許是因為魏多與茅廬山莊那邊的人接觸過吧。
殊不知這都是牛有道授意袁罡的,讓上清宗的人做賈無群的仆人,就是在為上清宗之後順理成章撤退到宋國去而做鋪墊,要暗中解決掉上清宗之後面臨的危機,給上清宗一條妥善的後路。
無論是趙雄歌還是牛有道,這兩個上清宗的棄徒,表面上都不願再跟上清宗來往,可真正當上清宗遇上麻煩的時候,實際上兩人從未放棄過上清宗!
至於使用魏多,牛有道的確是想給魏多一個機會。
不是趙雄歌想扶魏多一把,而是牛有道想扶魏多一把。牛有道平常嘴上不說,可心裡想什麽誰又知道……
魏多答應了, 上清宗也松口了,一切也就都順其自然了。
魏多走了,背著一個包裹默默跟在賈無群的身後,送行的唐儀等人一個個抿著嘴唇或繃著臉頰。
一隻飛禽坐騎掠過地面,又滑向空中,載了三人騰空而去。
“妹子……”玄薇走到了唐儀身邊安慰。
……
晉國京城,賈無群來了,飛禽坐騎從天而降,落在了城外十裡迎來送往的長亭處。
宋國駐晉國京城的使臣麥德滿恭候多時,他事先已經接到駐衛使臣的傳書,通報了賈無群的大概抵達時間,因而事先率人前來迎候。
按理說賈無群不是官員,也無品級,無需如此,可恭敬客氣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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