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能當上三大派的掌門不是傻子,之前特意把那五位長老給叫來,為的是什麽?自然是對有些東西心知肚明,知道有人想保存實力不肯用力。
然而又能怎樣?燕國的形勢已經是岌岌可危,殺了那幾位長老又造成三大派內部混亂不成?
現在南州突然來這一手,三位掌門也不知是不是該高興。
那五位為了保存實力想盡辦法讓南州那邊出手,結果南州一出手,就是要逼那五位出手賣力。
繞來繞去,又繞回去了,不知那五位會不會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那五位和南州雙雙發力,鬥的那叫一個精彩,三位掌門都為那五位感到腳痛。
本來好好的,你們老老實實出力就完了,現在好了,不但要出力,出力還不討好,平叛失利你們要損失巨大,平叛成功的話,名聲還得全被南州給佔了。
道理明擺著的,五路諸侯之前連連出師不利,現在打贏便是人家南州統帥有方,盡管還是五路諸侯賣命,可功勞都是南州的。
三位掌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無言以對。
為了保住燕國,為了保住三大派的利益,三人對南州的決定自然是沒什麽意見的,可怎麽感覺還是三大派吃了虧,怎麽感覺還是南州棋高一籌。
“哎,我沒什麽意見。”孟宣苦笑一聲,端酒喝酒。
龍休和宮臨策也沒什麽意見,那太監會意後,退下,轉身離開了。
……
營帳內,逍遙宮長老施升和蘇啟同大眼瞪小眼。
靜默一陣,施升又低頭看向手上的平叛軍法,眉頭皺著難解,一臉鬱悶模樣。
好一會兒後,施升方又抬頭問道:“南州人馬真敢對浩州人馬動手?”
蘇啟同道:“施長老,這不該您問我,而是該我問您才對,南州真敢對三大派助力的人馬動手?”
施升輕歎出一口氣來,這個讓他怎麽解釋,關鍵這事三大派誰都不能跳出來指責,燕國都要亡了,三大派都要因為叛軍給折騰垮了,南州也沒說是對三大派動手,而是對平叛不利的諸侯執行軍法,這是在保燕國,也是在保三大派的利益,他身為三大派的長老,能公然站出來指責嗎?
他擺了擺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蘇啟同目光微閃,明白了,這事上,這位拿小王爺那邊沒脾氣,被小王爺那邊給克住了。
想到自己和寧王那一系的淵源,小王爺開始展翅翱翔了,他也不知是不是該感到高興。
略作斟酌,徐徐道:“公開的軍法豈是兒戲?施長老,別人我不知道,蒙山鳴我卻是很清楚的,軍法如山,敢延誤戰事,沒什麽敢不敢的,若撇開三大派不提的話,浩州人馬若敢延誤軍令,南州人馬定會執行軍法!”
就下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報!”
一份情報送到了這邊手上,報之,南州並沒有出動四十萬人馬,而是只出動了十萬人馬!
兩人看後面面相覷,施升又試著問道:“你帶出來的浩州人馬足足二十萬,還用怕他十萬人馬的威脅?”
蘇啟同敲了敲手上紙,“施長老,十萬騎兵啊!來去如風啊,英揚武烈衛啊,這個不是怕不怕他威脅,而是實實在在的威脅啊!”
施升猶豫了,又問:“若是五路諸侯皆拖延出兵呢?”
蘇啟同:“莫非施長老還以為南州人馬不敢執行軍法?若我是南州統帥,必殺一儆百!誰離南州人馬近,誰便是第一個倒霉的,而我們便是最近的!”
施升糾結了,舉棋不定。
這滋味太難受了,公然違抗平叛大將軍的軍令,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燕國和三大派都面臨這個局勢了,還敢公然抗令?他的身份可是三大派的長老,給他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做,最多隻敢陽奉陰違的拖延!可對方要跟他來硬的,一旦南州人馬真的要執行軍法,人家於情於理都佔了,南州人馬一旦發動進攻,這邊反抗也不是,不反抗也不是。不跟叛軍血拚,反倒跟朝廷平叛人馬血拚,這邊於情於理都站不住,還是那句話,他的身份是三大派的長老。
關鍵這種時候,面對這種事情,無論是朝廷還是三大派,都不會幫他說話。
可他還是不甘心,問:“回避躲藏如何?”
蘇啟同:“施長老,二十萬人馬,這麽大的動靜,往哪躲去?這麽多人的吃用都要依賴物資供給,沒辦法躲啊!人家四條腿,我們大部分兩條腿,跑的贏人家嗎?我們總不能化整為零躲起來吧,真要這樣幹了,我們可就連最後一塊遮羞布都沒了,擺明了在避戰,長老如何向三大派交代?”
施升來回踱步,南州手握平叛大將軍的統帥令,堵的他心裡難受,心裡暗罵那些做決定放兵權給南州的人。
外面忽然又傳來一聲,“報!”
這次送進來的不是情報,而是平叛統帥部下達的軍令:命浩州人馬即刻兵發落霞嶺,不惜代價攻克叛軍佔據的關隘,之後浩州大軍以全面攻勢推進,將叛軍人馬壓製在千裡江以東,再據江而守,收集控制所有過江橋、船,不給叛軍再西進的機會,配合其他四路大軍對叛軍的圍剿!
“報!”
要這邊不惜代價發動進攻,蘇啟同和施升正商議著要不要執行那份軍令,誰知新的軍令又到了。
新的軍令給這邊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若拿不下落霞嶺關隘,視為避戰、怠戰,南州執法督軍人馬立刻對浩州大軍發動進攻!
一連三道軍令接連傳來,一道比一道咄咄逼人,壓根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施升恨的牙癢癢的!
同時其他四路諸侯人馬也陸續接到了平叛大將軍的軍令。
命宮州徐景月人馬兵發蒼州叛軍佔據的元州,切斷叛軍從海路而來的物資供給,從南邊對叛軍進行封堵壓縮。
命圖州安顯召人馬從北面發動全面進攻,對叛軍進行封堵壓縮。
命伏州史辛茂人馬從東面發動全面進攻,對叛軍進行封堵壓縮。
命長州張虎人馬從當門山突破,大軍直搗叛軍腹地,隨時聽令配合四路人馬的合圍進攻。
這等於是要從四個方向對叛軍同時發動進攻,令叛軍四顧不暇,又派一路人馬入內搗亂。
軍令都限期了,都要求了必須在什麽時間達到戰略戰術目的。
然而五路人馬都在觀望。
……
“好一個不剿叛軍隻剿諸侯!”
江畔的中軍帳內,羅照將手中情報拍在了案上,走到了地圖前,沉聲道:“吳公嶺怎麽回事,為何還不收縮兵力,難道想一盤散沙似的坐等掃滅嗎?”
文悠道:“那邊的意思是要視情況而定。”
羅照回頭,“這般分散的兵力根本無法和燕國平叛人馬拖延下去,立刻聯系韓國那邊,聯合督促吳公嶺!”
“是!”
……
一天過去了,浩州人馬還沒有動靜。
戰場上的商朝宗雷厲風行,南州已經集結待命的五萬鐵騎立刻出發了,直撲浩州人馬,其果決程度毋庸置疑!
“報!”
軍情送達,蘇啟同拿到一看,臉色變了,對施升道:“施長老,南州人馬已如雷霆之勢衝我們來了,我們沿途設置的關卡已被掃平,已殺我千余人!施長老,這絕非兒戲,是真的要向我們動手了!”
施升一把搶了軍情查看,之後臉色大變,恨聲道:“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放肆!”
他之前還抱了僥幸,還想觀望一下,看看南州是不是真的敢動他的人馬,誰想不用三天,隻一天便殺氣騰騰地來了。
一把撕碎了手中紙,煩躁地揮了揮手。
浩州大軍立刻開拔,衝落霞嶺關隘去了,前方人馬接到命令,也第一時間發動了對落霞嶺的進攻。
落霞嶺的守軍其實並不多,問題只是這邊不願用力想保存實力,這一較起真來,付出死傷千余人的代價,不到半天便拿下了。
浩州大軍浩浩蕩蕩進入了落霞嶺關隘而出,直奔嶺後叛軍。
南州鐵騎幾乎是尾隨趕到,攆在了浩州人馬的屁股後面,幾乎是以刀架在浩州人馬脖子上的模式逼迫浩州人馬向敵軍進攻。
“王爺,逍遙宮長老施升來了!”一名將領來到商朝宗的中軍帳內稟報。
帳內數人相視一眼,都知道是興師問罪來了,一起看向了商朝宗。
商朝宗面無表情道:“攔下,驅離,若敢擅闖,讓晉、衛、齊修士把他拿下!”
之後的情況,施升果然擅闖,也果真被拿下了。
“商朝宗,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動我!”
帳外,施升怒目咆哮,連同隨行而來的兩名弟子一起被西三國的修士給製住了。
他本想以之前關卡守衛被殺之事來找茬掃商朝宗面子的,誰想商朝宗狗膽包天,居然敢抓他!
而西三國修士早就看這群王八蛋不順眼了,之前被這群狗東西坑慘了,痛痛快快地將幾人給拿了。
聽得外面罵聲,帳內眾人面面相覷。
商朝宗問了聲,“另四路人馬還沒動靜嗎?”
一將領回道:“目前還未接到有動靜的消息。”
商朝宗冷冷道:“看來本王不殺人祭旗是不行了,將外面咆哮擾亂軍心者…斬了!”
此話一出,帳內諸人大驚,尕淼水和皇烈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王爺…”蒙山鳴出聲,似乎想讓他再考慮下,然被商朝宗冷眼掃來,話未說完便沉默了。
礙手礙腳的披風揮手身後一甩,商朝宗探手於案上箭壺,抽出一支令箭,大手一揮,扔出了帳外。
所有人看著空中翻滾而出的那支令箭飛出帳外落地,落地正好斜插在了草地上。
隨之而出的,是商朝宗懾人心魄的鏗鏘一喝,“斬!”
:黃鍾大呂,榜上爭鳴,賀新盟主“盧阿由”和“為躍千道”誕生,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