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超他們還在納悶兒呢,怔怔地站在原地不動彈。
我可沒時間跟他們再嘮叨什麽,他們都是些睜眼瞎子,讓鬼怪蒙蔽了雙眼。眼看著陳金獨自跑了過去,我當然會擔心陳金不是那東西的對手,怕他受到傷害,也怕那詭異的東西傷著了常雲亮,急忙大喊一聲:“雲亮,閃開點兒!”嘴裡喊著話,腳下已發力,我飛快地衝了過去。
看電影的村民們被我和陳金的怒吼聲吸引,紛紛轉過頭來看向我們。
說時遲那時快,陳金推開眾人已經衝到了常雲亮和那泥像的跟前兒,毫不猶豫地一腳踹向那尊泥像,同時伸手將常雲亮拉到了一邊。泥像被陳金踹得晃了幾晃,竟然沒有倒下去。這時候我也衝了過來,當時心裡真就是什麽也不顧及了,離著還有兩米多遠就蹦了起來,雙腳直踹向泥像的頭部。
砰!
實實在在地踹中了泥像的頭,像是踹到了一塊兒大石頭上一般。
泥像再也站立不穩,轟隆一聲歪道,砸在了奶奶廟的牆角上。我因為是雙腳離地同時踹的,所以也是直接躺倒在地上,不顧背上和腳上的疼痛,雙腿用力向上貼身一個旋擺,右手貼地一撫一按,身子猛然站起。
這可不是吹牛……
那時候咱哥們幾個從小習武,尤其是我和陳金,倆人那身手還是相當矯健的,這點兒貼地旋轉起身的功夫,那是再熟練不過了。
不多顯擺了,省的大家笑話。
話說我當時站立起來之後,並沒有停頓,迅速衝上去,衝著那歪倒在牆下的泥像就是個抬腳踹啊!
狠狠地踹啊!
陳金也跑了過來,抬起腳來狠命地朝泥像身上、頭上踹。
四周傳來村民的驚呼聲,我想他們是在憤慨與我們倆大小夥子竟然如此狠毒如此不要臉地毒打一名如此可愛如此美麗的少女吧?常雲亮更是跑到我們倆跟前,一把抓住陳金將其摔倒在地,這還不算,竟然將陳金死死地按住,大罵道:“陳金,你個-狗-日-的瘋啦?趙銀樂,住手!老子跟你們沒完!”
我沒空搭理他,依舊是發著狠咬牙切齒地狠命往泥像身上踹,後來據別人說當時那個泥像還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還有哭聲,讓圍觀的眾人心中滿是憐憫和同情,外加對我和陳金的憤恨。不過,他們也只能是喝斥和怒罵,卻也不敢對我和陳金倆人動手。原因嘛,當然是我和陳金本來就是有名的小地痞。
況且,陳金有個彪悍的爹,我有個更加彪悍的二叔。
郭超他們幾個也衝過來了,你拉我扯他拽地將我拉扯到了一邊兒,我奮力地掙扎著,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始終無法掙脫開他們,可我依然掙扎著,大罵著:“狗-日-的們,你們他-媽-的眼睛都瞎了啊?那他-娘-的是個姑娘嗎?那是奶奶廟裡的泥像啊,是妖怪啊!”
常雲亮終究單挑不是陳金的對手,按住陳金沒幾秒鍾,就被人家陳金翻過身來將他摔在地上,一腳踹到胸脯上,大罵一聲:“你-他-娘-的瘋啦?敢打老子,老子是在救你呀!”罵完,陳金倒也沒有再去打常雲亮,他轉過身又跑到那個泥像丫鬟跟前,奮力抬腳向泥像身上踹了起來。
似乎讓陳金給打懵了,或者是害怕了人家陳金,不至於因為一個外村的姑娘,就和陳金徹底翻臉,常雲亮倒在地上摟著被踹痛了的肚子,沒敢說話,只是無奈地沮喪地盯著陳金發了瘋一般地很踹“姑娘”。
我一看這還了得?
感情他-娘-的都是吃硬不吃軟的主,
我立刻加大力氣掙扎,瞪著眼罵道:“都他-娘-的松開老子,要不我跟你們沒完!” 這句話還真管用了,兄弟幾個立刻松開了手,他們其實心裡也都在犯含糊呢,這是幹嘛呢?陳金和趙銀樂倆人都瘋了麽?還是……哎呀糟了,難道那姑娘真是個妖怪,人家倆人看出來了,咱們都被迷住了眼睛麽?
我可沒心思去猜他們心裡都在想些什麽,掙脫開他們之後急忙跑了過去支援陳金,倆人一起發狠使力,在旁人眼中像是倆犯了病的虐待狂一般,玩兒命地踹那位“姑娘”。
也真是奇了怪了!
我們倆當時也就沒想到這麽狠命的發狠踹一塊泥像管啥用啊?那東西硬得像是塊石頭一樣,到最後弄得自己腳都腫了兩天。反正我們倆當時那真是不管不顧也不想,就覺得非得把這個東西踹碎了,踹得它跪地求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欲哭無淚。
越來越多的村民們被這邊兒的大動靜給吸引過來,將我們圍繞在奶奶廟前成了一個圈兒,奶奶廟裡那幾位老太太早先就已經跑了出來,可看到我和陳金倆人像是發了瘋一般大呼小叫,發狠玩兒命,也哆哆嗦嗦的沒敢上前阻攔我們。所以說俺們村這些個老太太們啊,就是虛偽,平時無論如何吹破天玩兒賴皮耍光棍,真要是遇見我們這樣耍橫的主兒發狠時,有幾個敢往前站的?
呸!
正在我們倆瘋狂毒打那位眾人眼中的可憐姑娘時,人群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哎呀,快住手,別打了。”
隨著聲音,胡老四費力地擠進了圈兒裡,還沒跑到我們倆跟前,陳金這小子打的已經不耐煩了,乾脆直接蹦了起來,雙腳同時狠狠地向那尊泥像的頭上踹去。
哢嚓一聲,泥像的脖子斷裂開來,頭部咕嚕嚕滾出一米多遠。
陳金一個趔趄沒站穩,摔倒在地。
只見那泥塑丫鬟脖子的斷裂處呼地噴出了一股股的黑煙,濃濃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據後來其他幾個兄弟們說,當時他們看到的景象是那個女孩子被陳金雙腳踩到了頭上,肩膀磕地,脖子哢嚓斷開,頭顱滾到一邊兒,脖子上的鮮血噗地就噴濺出來,弄的到處都是血跡斑斑啊。
眼看著發生如此狀況,觀眾們齊聲驚呼,甚至有人大喊道:“哎呀,殺人啦!殺人啦!”
最靠近圈裡的幾名觀眾竟然被嚇得想要往外跑,可是被外圍的人堵著跑不出去,腳下一軟,嚇得癱軟在地上。
我也因為泥像的脖子斷裂,住了手,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接下來該幹啥呢?
腥臭味撲鼻, 我急忙抬手用袖子掩住鼻孔,奶奶-的,那臭味兒怎麽就這麽濃啊?我差點兒吐出來。
陳金也捂著鼻子站了起來,嘴裡罵罵咧咧:“我-操,真他-娘-的臭,這是個什麽混帳王八蛋?”嘴裡罵著,這小子一腳將那泥像的頭顱踹到泥像的身子跟前。
“哎呀哎呀,真是作孽啊!”胡老四急得手足無措,跺著腳衝我和陳金倆人喊:“你們倆乾的好事兒!你們……唉,這,這,完了完了……”
泥像脖子斷裂處隻噴了幾秒鍾的煙霧,便消停下來,再沒有任何異樣的地方,只是一個被踩掉了腦袋的殘像而已。
我和陳金還愣著呢,咱哥兒倆發瘋暴打泥像,目的是啥?現在泥像頭已經斷了,也沒什麽動靜了,接下來呢?
這時候,人群中再次爆發出驚呼聲,紛紛嘀咕起來:“咦,怎麽是尊泥像?剛才明明看著是位大姑娘啊。”
“就是就是,這,這,眼花了?”
“哎呀,是奶奶廟裡的那個丫鬟像……奶奶廟顯靈了。”
“喲,還真是哎……”
人群議論紛紛,卻全然不知害怕,大概是還在驚訝和疑惑中沒回過味兒來呢。
常雲亮傻呼呼地站了起來,顫抖著向前走了兩步蹲下來,仔細地看了看那掉了腦袋的泥像,摸了摸那滾落出去又被陳金踢到跟前的泥像頭顱。常雲亮突然站起身來,啊的一聲大叫,渾身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噗通一聲直挺挺地躺倒在地。我和陳金趕緊上前攙扶他,大叫著:“雲亮,雲亮,你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