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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娘-的狗屁!”我氣極了,站起來大聲罵了一句,然後招呼道:“趕緊過來,志剛和金子倆人昏倒了!快點兒!”
一聽我這麽喊,那邊五個人立馬慌了神兒,紛紛高聲喊著招呼著,一邊晃著手電筒往這邊跑了過來。
我喊完話,再次蹲下身子叫著陳金和薛志剛的名字,叫了兩聲之後,我一拍腦袋,這不是扯淡麽,剛才我們仨都是讓癩蛤蟆噴出來的臭氣給熏得,我自己能醒過來全仗著這條腰帶了,這玩意兒好使,我急忙把腰帶一頭兒塞進陳金的手裡讓他攥住,一頭塞進薛志剛的手裡,期望著這條腰帶傳出的清涼之意也能夠讓他們倆清醒過來。
常雲亮他們五個人光著腳丫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從稻田裡直著跑了過來,在水裡跑得嘩啦啦直響。
“怎麽了怎麽了?”常雲亮頭一個跑到了跟前兒,拿著手電筒一晃,發現薛志剛和陳金倆人都躺倒在地上,閉著眼睛一聲不響,焦急地問道:“出啥事兒了?”
說著話,其他幾個人也都紛紛圍了上來,幾把手電筒同時照在了薛志剛和陳金倆人的身上。
“哎呀,他們倆怎麽昏迷了?”
“是不是撞鬼了?”
“撞什麽鬼了?鬼在那兒?”
……
五個人滿是焦急地問道。
我氣急敗壞地說道:“奶奶-的,剛才那小孩子的哭聲,是隻被夾子打著了的野兔子,結果我們仨拿了野兔子就要回去呢,半路上讓一隻超大號的癩蛤蟆給擋住了,那癩蛤蟆衝著我們噴了兩口臭氣,這不,就把他們倆給熏得暈了過去。”
“你怎沒事兒?癩蛤蟆呢?”劉賓問道。
“廢話,我要有事兒還能叫你們麽?這不是老子有這條腰帶救了一命麽?”我站了起來,指了指兩頭被薛志剛和陳金倆人攥著的腰帶,說道:“多虧了這條腰帶,老子沒讓那臭氣給熏得暈過去,那隻癩蛤蟆也害怕這條腰帶,被老子抽打了一頓,跑那個玩意兒了!操-他娘-的!”
“哦……”弟兄們點了點頭,半信半疑地看著我。
“他倆怎辦?”姚京說道。
“抬回去啊!找胡老四去。”我趕緊吩咐道,心裡暗暗自責,剛才竟然還有閑心顯擺自己呢。
“不,不用,老子,老子沒事兒。”陳金呻吟一聲,磕磕絆絆地說道,一邊雙手用力撐地想要站起來,常漢強急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陳金這才慢悠悠站了起來,罵罵咧咧地說道:“那隻癩蛤蟆放的是什麽他娘-的狗臭屁啊,差點兒沒把老子臭死!”
見陳金醒了過來,而且沒事兒人似地站了起來,我這心裡可算放下了許多,估摸著薛志剛一會兒也就能醒過來了,便說道:“得了吧你,要不是老子,你早被那癩蛤蟆給吸進肚子裡了。”
“嗯,還真是,這百十斤差點兒喂了癩蛤蟆!”陳金點頭說道,一點兒都不覺得多麽丟臉。
這小子確實比我這個人實際得多,不像我,有時候要面子要得過分,有點兒虛偽。
“哎喲,你們別在這兒裝了!嚇唬誰呢?我說志剛,你別裝了,趕緊起來吧。”常雲亮踢了躺在地上的薛志剛一腳,他認為我們是在開玩笑,故意逗弄著大家玩兒呢,說道:“有多大的癩蛤蟆,還能把人給吃到肚子裡啊?”
“就是,該不會是你們仨商量好了糊弄我們吧?”姚京也說道。
“放-屁!”我罵道:“老子騙你們幹啥?你們聞聞,來,聞聞,老子身上還有臭味兒呢!”我抬起胳膊伸到了常雲亮的鼻子底下。
陳金也把胳膊給塞到了姚京鼻子底下,罵道:“少他娘-的瞎咧咧,你們是沒見,那癩蛤蟆個頭比拖拉機還大,張開嘴能囫圇個兒吞下倆人。”
常雲亮和姚京倆人一聞我們倆胳膊上的味兒,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扭頭哇哇地吐了起來。
劉賓、常漢強、郭超三個人全都納悶兒,有那麽難聞麽?三個人好奇之下,竟然都湊過來聞我和陳金倆人身上的味兒,結果一聞不要緊,除了常漢強,劉賓和郭超倆人也全都扭過頭去彎著腰哇哇吐了起來,常漢強捂著鼻子擺著手說道:“你們倆趕緊去河裡洗洗澡去,我-操,太他娘-的臭了!”
我和陳金倆人也納悶兒啊,剛才我們仨聞到的時候,好像沒這麽臭吧,難不成這麽一小會兒,這臭味兒就又變異了增強了麽?我們倆把胳膊塞到鼻子底下一聞……哎喲我的親娘哎,還真是臭得要老命了,那種臭味兒,它不擴散,不揮發,就是黏在你的衣服上,皮膚上,靠近了聞,能把人熏得頭暈眼花。
“走走,真夠臭的,趕緊洗澡去,多打上點兒胰子,我-操!”我趕緊招手說道。
可這麽一大會兒了,薛志剛還沒醒過來,我彎腰又叫了幾聲,沒回應,我拿起腰帶來,圈到薛志剛的腦袋上,使勁兒按了幾下,也不管用。
陳金試了試薛志剛的鼻息,還有呼吸,只是很微弱,他急忙說道:“操,快斷氣兒了,趕緊抬回去!”
大家夥兒一聽,趕緊圍上來手忙腳亂地把薛志剛給架了起來,我往前一湊,把薛志剛放到了背上,用力背起來就走,一邊說道:“劉賓,你趕緊跑回去叫胡老四往這邊兒來,我們幾個輪替著往回背著薛志剛走!”
“哎。”劉賓答應一聲,撒丫子就往村裡跑。
我背著薛志剛大踏步也往村子裡的方向跑,其他幾個哥們兒跟在身後扶著薛志剛,一邊準備隨時替下我。
這時候哪兒顧得上管什麽鱔魚啊,那些家夥什也都統統不管了。
只見稻田的小路上,七支手電筒的光束照來晃去的,幾個人匆匆忙忙地順著小路往回趕著。
換了三次,等姚京背著薛志剛走到牤牛河上的橋頭時,遠處胡老四和劉賓倆人打著手電筒急急忙忙地從村裡跑來了。
看到胡老四過來,姚京一屁股歪在了橋頭上,把薛志剛給放了下來。
在我們這幫人中,姚京的力氣是最小的,能讓這小子背著薛志剛走上這麽一段路,已經夠難為他了。
胡老四走到我們跟前兒,也不廢話,直接上前伸手捏住了薛志剛的手腕脈搏,然後翻了翻薛志剛的眼皮,用手電筒晃了晃,皺著眉頭說道:“那隻癩蛤蟆在哪兒?”
“北地稻田裡,那……周家墳那一大片地方。”我指著遠處說道。
“我是問具體在哪兒?”胡老四嚴肅地問道。
“讓我打跑了啊!”我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哪兒知道它具體躲哪兒了,要知道的話,不用您老說,我也得追上去揍它個兔崽子!”
胡老四皺著眉頭不說話了,只是從後腰上拿下來一個指南針似的東西,右手五根指頭捏了個手勢,食指在那玩意兒上面比劃來比劃去的,嘴裡還嘀嘀咕咕的。
陳金在旁邊不滿地說道:“找那個東西幹啥?趕緊救薛志剛啊,這小子還暈乎著呢。”
“對對,您老別找了,還是先救薛志剛吧。”我也在旁邊兒說道,看胡老四這樣子,八成就是做法尋找那隻大號的癩蛤蟆在哪兒呢,不過現在可不是找癩蛤蟆的時候,重點是把薛志剛弄醒,至於那隻癩蛤蟆,不要緊,要麽它跑了再也不敢回來,要麽……反正它也沒什麽了不起,我趙銀樂一個人一條烏梢皮做的腰帶,足以搞定它了。
讓我們倆一提醒,胡老四這才想起來孰重孰輕,急忙哎呀一聲,往自己腦袋上拍了一下,招呼道:“趕緊的,把他背回去!”
哥兒幾個也不含糊,立刻七手八腳地把薛志剛給扶了起來,咱這人實在,立馬上前微微蹲下身子,背起薛志剛就往村裡走。
從橋頭往村裡走,要先上一個大坡,到了橋頭,我一邊背著薛志剛費力的向坡上走,一邊兒罵罵咧咧地說道:“狗-日-的薛志剛,他爹娘是不是整天讓他吃尿素和碳銨了,長這麽大個兒這麽大塊兒,真他娘-的……重!”
“得得,省點兒力氣,少廢話了,上去我就替你背!”陳金在後面架著薛志剛,替我分擔著重量,一邊兒嘮叨著。
我心想陳金這小子怎麽就沒事兒啊?
感情還真讓老太歲給說準了, 這小子是天生的命格硬鬼神敬,比我強啊,我是全憑著祖上那點兒福蔭呢。
好不容易登上了河堤口,幾個人忙上前搭把手,把薛志剛從我後背上給弄到了陳金身上,陳金背起來薛志剛邁開大步快走,我在後面一邊喘著氣跟著,一邊催促道:“趕緊的,走快點兒……”
“扯淡!”陳金嘴裡擠出這麽倆字,也不廢話,腳下速度還真是加快了。
其他哥兒幾個上前跟在陳金兩側和後面,都伸手從後面幫忙抬著薛志剛,腳下步伐加快。
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街上乘涼的人已經少了許多,剩下的多半是些比較年輕的,